神僧传人的名头太过唬人,明面上也不敢怠慢。依着欧阳雪的吩咐,给柳书竹和刀疤脸安排了一处独立的阁楼。
环境素雅清幽,被一片花园环绕,所需物品,一应俱全。
柳书竹畅快的洗了个澡,不禁浮想,几天前他还在烟雨城内,小雪梅花在侧,于院中惬意的泡澡。仅是几天后,却已身在天涯,不知归期,恍若隔世!
换上特意为他备好的衣衫,屏退闲人之后,看四下再无人,急忙对刀疤脸道:“你那个破锦囊呢,快拿出来研究一下。”几十米内视野开阔,倒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刀疤脸从窗缝向外窥探了半晌,才从一个比较隐私的身体部位、贴身取出储物锦囊,甩手扔给了他。
柳书竹浑身恶寒,恶心的揪住锦囊一角,大骂道:“你他娘怎么把它不塞进屁股里!”
锦囊之内,漆黑一片,似乎另有乾坤!
用肉眼去看,根本难以分辨里面的情形。柳书竹用手指对着锦囊口一通猛戳,又翻转过来向下倒了倒,“这里面能装得下不少东西?”满脸大不信。
刀疤脸也是半蒙半猜,回道:“储物锦囊,似乎是要用意念催动,最起码也要达到辟谷期才行。以你我如今的修为,根本无法感应到内里的空间,现在根本无法打开它。”
柳书竹将信将疑,把锦囊攥在手心,闭上眼睛专心感应,枯坐了半天,却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这股流贼也是好运气,储物锦囊不是俗物,不止他们从哪里抢来的,你注意到没有,欧阳啸的腰间,也别着一个锦囊……”
柳书竹不理,聚精会神,脑中开始冥想。暗自调整呼吸间的节奏,竭力领悟。这种专注的法子,还是刀疤脸教给他的。
刀疤脸磨刀时,便是这般模样!
武道修习,切忌心猿意马,打坐聚功时,务必要达到一层空灵的境界。
刀疤脸暗自讶然,他磨刀十余载,才能做到不受外界干扰,心神合一,没想到柳书竹竟能随心企及。嘀咕了一句:“以前大爷还真没瞧出来,你个混小子倒有两下子。”当下也不再打扰他,猫到窗边去把风。
又过了一会儿,仍旧是白费功夫。
刀疤脸在一旁看的好笑:“大爷什么时候坑过你。”
柳书竹不死心,将锦囊先放下,盘膝做到床边,开始演化灭佛手印!
脑中的血舍利缓缓转动,暖流从眉心溢出,流入四肢百骸,通畅无阻,整个人顿时进入一种玄妙难言的境界。
趁此间隙,他急忙抄起储物锦囊,再去感应内里,这个法子果然奏效!
一团漆黑的虚无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小块空间,约有一米见方。朦朦胧胧,似假如真,不知为何等所在,仿佛是由心眼所见,并不存于外界!
内里,堆满了细碎的晶沙,焕彩耀目,流光旖旎,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
晶沙上面,则铺着一层圆形的晶币。大致一数,有不下千枚之多!角落里,扔着几套崭新的衣衫和书籍等物,晶沙中,还斜斜插着几柄刀剑兵刃!
这片小空间内,地方本就不大,已被塞得满满当当。
柳书竹心头狂喜,忙试着用信念取物,精神力再度灌注,集中到那层散乱的晶币上,想要取出一枚来把玩。
哗啦——!
一声大响,千余枚晶币猛的出现在身前,在半空一顿,立时洒下,散了满地!
晶币的辉光将墙壁照的通亮,千红姹紫,仿若身处梦幻之中。
索性外面是白天,不至于太引人注目。柳书竹哑然无语,他的本意只是想取一枚晶币,却一下子将所有的晶币都变了出来。
刀疤脸给他骇了一大跳,叫道:“神了,你他娘的怎么办到的!”
柳书竹急忙扑到地上,手忙脚乱的去收拾满地乱滚的晶币。
“别废话,快帮小爷收起来!一会儿要是来人,见了这些晶币,还要多生出事端。”
刀疤脸不以为然:“你再把它们变回去不就行了!”
“变你姥姥,哪有那么容易!”
刀疤脸啐了一口,又警戒的向窗外瞥了几眼,脸色却大变,骂道:“你个乌鸦嘴,来人了!”
欧阳雪换了一袭粉色连体长裙,清新中带着几许粉嫩,黑发犹自半湿,垂落在肩侧,莲步款款,正穿过院前的花园,向阁楼这边走来。
颈间的肌肤靓丽如雪,莹白乳嫩,好似出水芙蓉般点尘不染!
快要走到屋前时,房门突然打开。
柳书竹精赤着上身,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沐浴完,水汽尚未擦干,便匆匆掩门而出。他年龄虽未及壮年,但身体发育的极快,流线型的肌肉带来十足力感的同时,又不失猎豹般的敏捷。
“呀!”柳书竹故作讶然,“雪儿姑娘,好巧啊!”
他整个人几近半裸,欧阳雪低呼一声,忙移开视线,面生红晕,微现不自然。
同时,也不知柳书竹口中的‘好巧’,到底是指她来得巧,还是指两人都才洗完澡,如此以为巧。又不是一起洗的,有什么可巧的!
刀疤脸趁机在屋内一番穷折腾,手脚并用,做贼一般将晶币通通收敛到床上,用被子胡乱捂了起来。
“哥哥在正堂备好了酒菜,只等着你们收拾完毕,特意让我过来请你。”
透过窗缝,见屋内微光闪烁,欧阳雪不禁疑惑,柳书竹忙道:“是我刀疤大叔在练功。这样,容我们先换上干净衣服,这就前去。”
柳书竹身上,似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回想起他对敌时悍不畏死的场景,血染半身,满面豪情,欧阳雪心中便有如鹿撞,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会这样。
她亲自前来,并非出于欧阳啸的吩咐。本想过来与柳书竹闲聊一会儿,谁承想他连衣服也不穿,就这样光着大半身子,在外面瞎晃!
见她还不想走,柳书竹也是暗自着急,装作无意间紧了紧下身的浴巾,“怎么老是往下掉。”
这一句,欧阳雪花颜失色,莺啼一声,才算将她吓跑。
回到屋中,刀疤脸满头大汗,角落里还散落着许多晶币没来得及捡起。
“这小丫头铁定是对小爷有意思,错不了!”
刀疤脸翻白眼,将储物锦囊扔给他。
“少他娘臭美,怎么变出来的,赶紧给老子怎么变回去!他哥哥如果知道你小子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山野毛贼,非他娘活剥了你的皮!”
刀疤脸不解风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柳书竹懒得搭理他,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再度开始参悟灭佛手印,在意境玄妙时,分了几次,才将晶币连番收入锦囊,动作越发熟练。
最后,索性将黑水腰牌和木念珠一并收了进去。
“晶币可用作修炼,咱们若想立足,融入这个强者纷争的世界,头一件事,便是要存钱,存他娘的好多钱!”
穷文富武,在超凡的武道修行中,用来提升修为的天地精粹更不可少。天分和财力,往往决定着先天武者未来的成就!
演练一番后,从锦囊内取出了里面的几本书籍,封皮上印着《辟谷心经》,《后天聚功九要术》,《炼化之道》等字,随意翻了翻,都是些内功修炼的法门。
在外面的世界中,这样的低等功法,或许算不得太珍贵,但也正是柳书竹他们欠缺的入门途径。
“刀疤脸,这储物锦囊里,大概有半米见方的晶沙,还有晶币千余枚!加上手头上的这几本内功心法,若让你来炼化,你需要多久才能晋入辟谷?”
刀疤脸抢过几本功法扫了几眼,又不屑的丢还给他。
“这破书不看也罢!只需一柄鬼头刀,一块磨刀石,加上锦囊内的晶币和晶沙,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则辟谷可期!”
柳书竹愣道:“你娘的,不吹牛皮?”
“吹你大爷!”刀疤脸撅着嘴,下巴几乎要翘到脑门儿上,手一挥,“大爷在外面走刀山趟火海的时候,你小子还在裤裆里拉黄泥呢……”
说完,又颇为震惊的看向柳书竹:“这许多晶币和晶沙,你舍得都让我一个人炼化?”
“你想得美!”
柳书竹要是有那么大方,才真是有鬼了。
“不过,小爷不给,总会有人给。”柳书竹麻利的穿上干净衣服,“你别忘了,他们可是欠着小爷二十三条人命呢!这个人情,以欧阳啸那副冰雕脸,不给个几千晶币,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见人。走,吃他狗日的去!”
如意算盘确是落在此处。
刀疤脸心忖:“人家碾死你就跟碾死一条臭虫似的,你还没忘了算计人家!”心中却也打定主意,几天来没见半点酒肉,一会儿一定要敞开了吃!
……
“这羊肉老了些,味道不如山野的黄羊鲜嫩。里面的灵粹少说也要放几十种,才能算得美味!”
圆桌前,宴席已开,摆满了美味佳肴。
席间只有五人,欧阳啸兄妹、费山,连同柳书竹和刀疤脸。三人等了半天,柳书竹和刀疤脸才姗姗来迟。进来后便从容落座,客套说辞一律全免,直接开动。
“这是什么肉?虽糙了些,吃起来却也筋道。就是火候稍欠,失了几分味道。需小火慢炖,最起码也要两个多时辰才行。”
柳书竹撸着袖子,油腻满嘴,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品头论足,活像个挑剔的厨子。刀疤脸闷头不语,吃肉,喝酒,再吃肉,又仰起脖子灌酒。
其余三人都看傻了眼,还以为二人是饿死鬼托生。满桌的佳肴,这边才刚刚举筷,那边已有几个盘子见了底。
真不知他们那有限的肚皮,如何装得下这许多酒食!
柳书竹无耻道:“都别愣着了,开吃啊!”
“噗!”欧阳雪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到底谁才是主人,谁是客人?”
柳书竹打着哈哈道:“盛情不敢怠慢,推辞有违本心,君子所不为。”
费山则一脸不屑,不知‘君子’二字,他怎么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费大叔,小爷随手救了你们的性命,随手而已,不用拿这种感激涕零的眼神看我,多见外啊!”费山眼一瞪,立时噎住。
欧阳啸放下手中玉箸,皮笑肉不笑,凌空击了两下掌,从堂后走出一位小厮,托着一个方形玉盘,上面盖着红绸缎,向柳书竹走了过来。
“柳公子对舍妹有救命之恩。这些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柳书竹向刀疤脸使了个眼色,扭捏作态:“举手之劳,怎么好意思受人馈赠,雪儿姑娘救我在前,我只不过是报恩而已。”
刀疤脸却早已起身,掀开红绸,玉盘内是一叠叠摞好的晶币,大概有几百枚:“这么少?”这与柳书竹预测的‘几千枚’落差太大,刀疤脸忍不住脱口而出。
两人的做派另类出奇,明眼人怎会瞧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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