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看见爹爹便如此的不开心吗?”
金若棠扑在金台的怀中,金台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怜爱的看着自己消瘦长高的女儿,他本以为金若棠在京中不开心,直到见到了坐在左时越身边的小丫头,他忽然觉得他家的闺女是真的长大了。
金若棠安安静静地退了出来,眼中闪烁着泪光:“爹爹,是女儿不好,连累了爹爹。”
“说什么傻话呢?什么叫做连累了我?你是我金家的宝贝,走到哪里都是宝贝。”金台笑着摸了摸金若棠的脑袋,似是感慨的说道:“我的若若长高了,长得更好看了,可惜啊,就是被某人盯走了,爹爹心中啊,挺不是滋味的。”
“爹爹,左时越他。”
金台打断了金若棠接下来的话,和蔼的说道:“什么话都叫你说了,那他还说什么啊。”
左时越缓缓从树下走了出来,脸上是难得的拘禁,不过眉目之间的正色倒是给了金台几分好感,左家人重情重义,他自然是知晓的,左家人的品德无可挑剔,只是左家便是一个不归地,若不是金若棠执意,他不可能将左时越视为金家的女婿。
左时越走到金台面前站定,他先是看向金若棠,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恭敬地看着金台:“伯父。”
“此去边疆,小将军可有什么打算吗?”
“我定当准备好三媒六娉,十里红妆迎娶金若棠。”
金台敛去眸中的情绪,严肃且平淡地看着左时越,少年最能打动别人的便是这眸中义无反顾的真诚,或许上了年纪的人,唯一能相信的也是少年这无畏的承诺。
可是金台也知道,左时越不是无知无畏的少年,更加晓得这条路要走的多么艰难和艰辛,这个少年的肩膀上即将扛起左家的荣誉和未来,而他的孩子或许也有幸参与其中。
他是一个商人,一个在旁人看来唯利是图的商人。
可他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当做筹码。
心中有鸿鹄之志,才能跳脱这世俗之外。
金若棠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了,刚刚的脸红现在已经被风吹散,她知晓自家
爹爹的脾气,长久的沉默,就连她心中也没有底气。
就在她要开口为左时越说话的时候。
金台笑了。
他拍了拍左时越的肩膀,像是一个爱护小辈的长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知道,只有活着,才能有其他而言,若若还小,年岁难熬,我们望你平安。”
金若棠听到这话鼻子一酸,眼眶泛起泪光。
左时越怔楞了一下,这是除了他家人之外,第一个对他真情实意,盼望他平安归来的长辈。
刚刚心中的难捱和忐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金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家女儿又看了看面前的傻小子,扶额说道:“本来没有打算说这话,是若若她娘,一定要我说出来,你们便听着,记着就好。”
左时越郑重其事地看着金台,对金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金台眼中意外不深,只是好感多了不是一星半点:“你现在跪我早了点,不过我也能受得了。”
“谢谢您,伯父。”
金台勾唇一笑,身上全然没有了刚刚在殿中的商人身上的市侩之气,倒是多了几分洒脱和逍遥。
金若棠直勾勾地看着自家爹爹,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仔细地看过他,以前只觉得爹爹异常厉害,如今细细想来,能结识白彦这般的人物,她爹也该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金台敲了敲了金若棠的脑袋:“好了,莫要这样看你爹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再好好看,说说话。”
风中带着几分节气的香味,一人似是寻味而来,看着站在凉亭中的男子,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意,算不上是讨厌,更多的是无奈。
“你这一次回来可是出尽的风头,我可是记得某人说过,他最不喜欢出风头了。”
“可是啊,你看我从小到大,哪一件干的不是出风头的事情?早就习惯了。”金台甩了甩衣袖,回头看向来人,两人相视一笑。
何蒙爽朗一笑,重重地锤了金台的肩膀:“你啊,嘴皮子真是厉害,你家那女儿定是随了你了,原以为你此番出了京都会做一个快活的神仙,我正等着你的好消息呢,结果啊,又在这京都看见你了。”
金台斜眼看向何蒙:“怎么地?看见我不开心吗?老朋友啊老朋友,你说话还是
这么损,怪不得啊,不招人待见。”
何蒙白眼一翻,金台笑着指了指他。
两个人加起来的岁数都要三位数了,结果如今却跟小孩一般在这里斗嘴。
谁人也不知道这朝堂上不愿意与人交友的何大人竟然是金台的儿时好友,他们更加不知道,金台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诶,说真的啊,我不跟你吹牛,我的女婿是真的好。”
何蒙微微挑了挑眉毛:“呦呵,这就接受了?这左家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啊,你竟然连半点为难都没有。”
金台负手而立,风恰好吹起了他的长袍,青色的长袍与这难得的春色融为一体,倒是多了几分仙气飘飘,他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何蒙的耳朵里面,不真切却又直击心脏:“报效国家,英雄本色,儿时憧憬,多为遗憾。”
何蒙站在他的身边,嘴边的笑意渐渐地淡了下去,眼中的光芒随着闪烁而渐渐消失,就如同那过往的一切被这世间的风悄悄吹散,少年的炙热梦想,终究沦为了世俗的败笔。
可是总有人不服输,并且一直不服输。
惊艳才绝的人儿啊,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坎坷前行,而他们这群人终将成为界碑,一路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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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若棠今日倒是成了左时越口中的小哭包,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是将左时越给心疼坏了,不过却也叫左时越心中生出了别的感觉,他不敢说,就只能心里面憋着。
金若棠吸了吸鼻子:“我爹问你回去干什么,你说那些话做什么?”
左时越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禀告我父母了,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比我自己都重要。”
她听到这话心中一悸,脸悄悄地红了,可惜这不是黑夜,无法掩藏她的心动和害羞。
左时越瞧着,便笑了。
他的小哭包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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