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侠有什么吩咐吗?”
“九殿下不必如此自谦,我来找你,是有事情想要找你帮忙。”
“找我帮忙?”风杞安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助到这位江湖大侠的地方,不过他说道:“白彦大侠请说,若是我能做到的,我自然不会推脱,不会大侠应该也清楚我在京都的处境,一个闲散的废人,恐怕不能多做些什么了。”
白彦一开始觉得皇家人都是虚伪的,若不是知道风杞安与他那两个徒弟的关系,他也不会来找他,只是这人的态度倒是叫他起了兴趣,一般的朝廷人对于江湖中人多是嗤之以鼻,断然不会如此恭敬地对待。
更何况风杞安是皇子,对待他这个草民也是尽心尽力了。
白彦难得对一个刚刚见面的人缓和了神情:“你对昭王了解多少。”
“昭王?”风杞安听到这里名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昭王在京都算是一个禁词,他的父皇为了昭示郦国的包容,对前朝太子的遗孤一直照顾着,并且还给了封地和封号。
风杞安喃喃自语:“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不过昭王那边一直是蠢蠢欲动,不是什么大问题,前辈为何问这个?”
“别叫我前辈,我比你大不了多少。”白彦收回目光,楼下的人络绎不绝,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女孩子在这一日可以大胆的出门,或许能碰到心仪的对象,这也算是她们这一生之中少有的自由。
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有一个词语叫做天命难违。
人能不能胜过天,这一直都是一个谜题。
“白师傅,您的烦恼到底是什么?”风杞安从不会吝啬自己对于江湖的向往,正是因为不可得,所以才会更加珍惜。
他尊敬自己所认为该尊敬的一切事物和人,不管如何。
“烦恼?我没有烦恼,我只是在找一个人。”
“昭王?”
“或许。”
风杞安见白彦已经没有了继续谈话下去的意思,他也识相地没有继续问下去,世人皆有烦恼,可言不可言,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楼下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白彦的眼神微微变化,
风杞安觉得好奇也跟着看了下去,正好看见了并肩行走的两个人。
风杞安慢悠悠地打开扇子:“这两人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呵,谁能想到,堂堂的左小将军会拜倒在海棠花下呢?真是有趣。”
白彦闻言勾了勾嘴角:“是挺新奇的。”
“您可是早就知道了?”风杞安问完这话,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世上只有两个傻子,一个叫做左时越,一个叫做金若棠,为何这遮蔽的叶子偏生就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上呢?”
白彦走后,风杞安饶有兴趣地看着左时越和金若棠的背影,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要装作不知道到什么什么时候,金若棠知晓不知晓他不知晓,但是左时越这个小痞子,那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左时越这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金若棠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她思来想去,好像只有那桥的事情,莫不是左时越很喜欢那座桥吗?
她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悄咪咪地拉上了左时越的衣角,轻轻地拽了拽:“你生气了?其实那桥,我也不是很讨厌了,你要是真的觉得我冒犯了那桥,要不我回去说个对不起?”
“啊?”
“你敢让我徒弟说对不起,我明天就把你逐出师门。”
“师傅?”
“师傅!”金若棠看见白彦的那一刻,马上就忘记了什么桥啊,什么什么的,她连忙跑到白彦的身边,开心地说道:“师傅,徒儿都想您了,您怎么才回来啊。”
白彦面无表情:“你居然还知道想我?真难得。”
金若棠顿时做出委屈的小模样:“哪里啊,徒儿可是一直都很惦记师傅的,是师傅不好,回来了也不告诉徒儿一声,叫徒儿好担心。”
白彦知道金若棠的小嘴会说话,他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随即带着金若棠就往前走去,丝毫没有管他另一个徒弟的意思。
左时越有些木然:“这?”
“哎,你说你,平时多么机灵的一个人啊,怎么在你师傅面前那么木啊,啧,还是我太高看你了。”风杞安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本来是怕叨扰到他们的二人小世界,不过白彦师傅都在了,也不差他一个人了。
左时越没好气地看着风杞安:“
刚刚不搭理你,还不晓得为什么吗?”
“晓得啊。”风杞安脸上的银白色面具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贵气了些,再配上他那完美的半张脸,怎么看都是翩翩公子,只是说出来的话有些欠揍了。
“可是啊,现在少我一个不少,我好打发走,你师父呢?而且,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不觉得你没有那么孤单和尴尬了吗?”
左时越没有心情理会风杞安的调侃,他满脑子想都没有想清楚,为什么金若棠会突然说出那么一段话来,她哪只眼睛看出来他喜欢那座桥了?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不高兴了?
这才是困扰左时越的事情。
金若棠在白彦身边说笑着,手中还提溜着左时越给她做的灯笼,在灯笼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金若棠整个人都柔和无比,娇俏可爱。
白彦瞧着之前还是一个软软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有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了,一时之间有些感慨:“若棠,最近的功夫可有落下吗?”
“没有,师傅,我没有落下武功的,我现在肯定比之前厉害好多的。”
白彦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明日找个时间,操练一下你,光说不练假把式,为师要看看,你的天赋到底在哪里。”
“是,师傅。”
白彦的表情忽然柔和了许多,他在金若棠的身上看见了一种寻常女子身上没有的特质,一种坚韧的生命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将很困难的事情藏匿于笑声之中,仿佛笑声扩散的时候,连带着其中的悲伤也跟着一起消散去了。
即便金若棠隐藏的很好,他还是觉得女孩子应该在呵护中长大,而不是在满面的危机和愁绪之中缓缓成长,可是这是他徒弟亲自选择的路,他这个做师傅的,还能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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