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去了很久,汗水早早地将衣衫都浸透了。
定绕看着面前这个刻苦的女孩子,突然发现自己的确像是师傅说的那般不学无术了。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清颜:“诶,你一个姑娘家的,这般努力做什么?”
“虽然师傅破例收你做了女徒弟,可是他是不会教授女子心智一道的。”
清颜一言不发,手中的活计没有停止,她得在太阳下山之前完成这些草药的分配,这些本应该是她与定绕一同完成的,可是定绕是师傅的心头爱,他不完成自然不会有什么。
但是她不行,好不容易熬出了点苗头,她可不能半途而废了。
定绕从小到大都是周围人手心中宝贝,哪里被人这么忽视过,他跳到清颜的面前,一张放大略带稚嫩的脸庞就这么出现在清颜面前,可是将她吓得后退了好几部。
定绕见她如此,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叫你不理会我。”
“怎么?师傅跟你说话,你就答话,我这个师兄跟你说话,你便一句话都不说?你也太不讲究了。”
清颜的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她喘着粗气,手中还抓着没有分完的草药,眼中是定绕看不懂的执着,良久他才听到清颜的声音:“你不会明白的。”
定绕绕了一个面,说道:“我的确是不明白,这么多年来,也有人来求我师父教授心智一术,女子颇多,不过多半都是为了惩治负心汉的,要么就是带着不符合的野心来的,你呢?你是为什么来的?”
“我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是江湖中的儿女。倒像是个小姐。”
清颜听到这话,眼睛瞪圆了:“呸!你个睁眼瞎,小姐奴婢都分不清楚。”
定绕不知道清颜为何恼了起来,他看着她提着药篓远去的背影,满眼的不解:“我称她为小姐,这也会不高兴吗?难道我叫她是丫鬟,她就开心了?”
“师傅说的对,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不可捞啊,不可捞啊。”
清颜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来到了后山,她将药篓放在一旁,独自坐在树边,整个人都宛如泄了劲儿一般,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信有没有传
到小姐的手中,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小姐一定在京都了。
“快给我看看,清颜那丫头说了什么?”
清影自然不敢耽误,将信件递到了金若棠的手中,其实她也好奇的很,清颜现在到底在哪里,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是不是受苦了。
不过以清颜的性子,估计受苦了也不会告诉她们的。
清颜的信中只有寥寥数语,但是语意表达清楚,大抵的意思就是她来到了一个地方,拜了一个隐居的高人为师,等她学成归来的时候,便是她成为小姐左手的时候。
金若棠看着这封信,字字都是真情实意,她抬头看向清影,正好对上了清影那满是清澈的眼眸,想也没有想到她便脱口而出:“清影,你们可曾后悔了?”
清影这时候脑子转的特别快,她笑着说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奴婢们都是心甘情愿的,若是小姐因此心中有负担,那才是奴婢们的罪过。”
“其实这个问题奴婢也可以替清颜回答了。奴婢跟清颜虽然都不是什么苦难的人,可是见过的苦难也不少,得知自己的生活来之不易,所以奴婢们愿意跟小姐一起。”
金若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她不知道为何有些动摇了,这份动摇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些本该无忧无虑的丫鬟们,她们该如同前世一般无忧无虑才是的。
清影见金若棠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做了一个鬼脸:“小姐啊,小姐啊,不快乐快快走,快乐快快来。”这是小时候金夫人经常说的话。
清影性子活泼不知道怎么地就将这话编成了一段有曲的小调子,小时候就跟在金若棠后面唱,长大之后倒是少听见了。
金若棠扶额说道:“清影,你家小姐不是小孩子了。”
清影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奴婢嘴痒痒,就是想要唱一唱,小姐别介意。”
“你啊。”
“嘿嘿。”
“你这个小痞子,怎么回事啊。”
左时越一饮而尽杯中酒,装作懵懂的模样,凑过去问道:“什么怎么回事啊。”
何畅见此笑骂道:“小痞子就是小痞子,心都是黑的,你跟我装什么纯净人啊,要不要给你要水洗一洗?”
左时越斜眼看向他:“你我两
个大男人,要水?要不得,要不得。”
要论说话啊,左时越应该是说不过何畅这个史官出身的,但是奈何呢,何畅爱面子,左时越不要脸,这不这话一出,何畅憋着红脸硬生生不知道该回怼他什么话才好。
憋了半天只能说一句:“是不好。”
左时越见逗弄何畅差不多了,换了一个姿势斜卧在榻上:“最近京都不太平的很,你还愿意与我喝酒,何畅啊,何畅,你当真是一个好人。”
“那日你见过我姐姐了?”
提及左宁,何畅一下子正色了起来:“你如何得知的?”
左时越笑道:“你们又不是在什么阴暗的小巷子里面,如此那般光明正大,几百双眼睛看见了,你难不成还要赖账不成?”
何畅一急:“什么叫做赖账,你不要坏了你姐姐的名声。”
“啧啧。”左时越连连摇头:“说你,不太好,不说你,我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怂包一个。”
何畅一阵沉默。
左时越这般斜卧在榻,风流意气尽显无疑,要是金若棠在此看见,定然会大呼一声赚到了赚到了,这可是她前世没有看见过的风采光景。
只是金若棠脸皮薄的很,估计也只能一小眼一小眼的细细品味了。
左时越端起酒杯叹息道:“我倒是也不是说叫你如何如何,只是倘若他日,阴霾驱散,她心中有所好,你能甘心吗?”
“怎么能甘心。”
何畅攥紧了拳头,随即也将杯中一饮而尽,这般举动倒是了多了几分怅惘之意。
左时越与何畅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往,不似与风杞安说话时还多几分含蓄,他道:“也是难为你了,我说这话也惹得你心痒痒,是我的不对。”
何畅笑了笑,这是这笑怎么看都多了几分苦涩。
他无法光明正大。
哪怕他与左时越这般光明正大,可是他还是不能如他所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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