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说的时间久了,左时越忽地眉头一皱放下手头的披风,金若棠见他起身下楼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左时越再回来的时候,他手中多了一壶滚烫的茶水,小二则是跟在他后面追着端着杯子,左时越面色不虞,却将茶杯方方正正的摆放好,壶嘴的方向是朝着他自己的。
“刚刚说到哪里了?对了,我去吴乡长家里面放火的时候,特意避开了他的书房,答案或许不会那么简单,但是总要多几分心眼,果不其然,他去了书房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面,若是不仔细看去,还以为那只是隔断出来的装饰。”
“我瞧见他从里面拿出来几本册子,这下子他就只能放进没有被火烧的书房之中了。”
听到这里,金若棠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已经拿到了啊?”
左时越有意逗弄金若棠,便装作一脸失落的模样,“倒也没有那么容易,险些被发现呢?那吴乡长也不是什么善人,差点喊人将我给打出去。”
她听到这里,差点就要站起来去跟那所谓的吴乡长比拼一下了,“做贼心虚也就算了,还敢大张旗鼓!”
左时越轻声笑了出来,按住她的肩膀,他的肩膀则是有规律的抖动着,自从与金若棠分别这几个月来,他难得有这样好心情的时候。
纵使见到金若棠也叫他心生欢喜,可是不知道为何见她为自己焦急的模样,心中欢喜就加了倍。这想法一出,左时越都觉得自己卑鄙异常,可是这心到底是扎了根,抹不去了。
金若棠也晓得自己是被左时越给戏耍了,只是少年略带低沉的笑意在耳边回响,她除了控诉地看着他,便也无可奈何了。
似乎他将她吃的死死的。
或许是她将他吃的死死的。
“放心,你时越哥哥如此厉害,难道你真的觉得那草包乡长能奈我何吗?我刚刚不过是提溜一桶雪水,便叫那乡长感恩戴德地供着了。”
左时越说话时候意气风发,仿佛是有被风吹起来的披风在身后飞舞,她饶有兴趣地听着左时越说话,在不知不觉中眉眼间染上了笑意,少女的娇憨在左时越面前体现的淋漓尽致。
忽地一处冰凉落在金若棠的眉间,她朝窗外看去,片片小雪花落了下来,雪景很美,只是这美的不是时候,南边很少时候会下这样大的雪,以前是可望不可即的美景,现在却成了人们的灾难。
她忽然想起来在郦国京都的时候,人们总是跟随赞美美丽的事物,可是当美丽成为了祸端,人们毫不犹豫地遗弃他们曾经歌颂过的美丽。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接那雪花,下一秒就被某人抓住了手腕,“这么大的人了,还学那孩子似的贪凉?”
左时越说罢,给金若棠倒上了一杯刚刚凉好的茶水,此时喝不烫也不冷,“若是以往我还有些看雪喝茶的意境在,如今,只能想着该怎么安顿这些人了。”
他们许是害怕了,看见下雪之后都蜷缩在屋檐下的角落下面,这时候下面也开始吵闹起来,饭馆的老板要将这些难民赶出去,可是奈何难民太多了,好在这些难民还知道只在屋檐下躲着。
金若棠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疼,他们本来是有家的,只是建造那家的时候,材料被人偷梁换柱,成为了一个残破的家。
“师傅,我不明白,家家户户自己建造房屋,为何坍塌的面积会有这么大,会有这么多人的家都因为一场大雪而失去了。”
金若棠抬头看着白彦,白彦也同样看着下面的人,只是他的眼神中便没有金若棠眼中的那一抹悲悯了,倒是多了几分平淡。
似乎对此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南边少有大雪,郦国规定了民用住宅的用材,南边的用材也该是与北边是一般的,许是有人钻了空子,用了不耐雪的材料,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料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雪。”
“那他们自己怎么不用?说到底还是自己怕死,旁人的性命不关他们的事情,只顾着自己发财了。”金若棠是商人出身,自然明白金钱对于一个人的诱惑程度,可是俗话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种不义之财,用来也不会安心的。
金若棠义愤填膺的模样映入左时越的眼帘之中,此刻的金若棠在左时越看来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咪,叫人想要忍不住去给她顺顺毛。
“不行!我得现在给他们找个地方呆
着,要不然他们该有多冷啊。”金若棠想到就要做到,她招来小二,“去叫你们掌柜的过来。”
“好的,小姐您稍等。”
不大一会儿,掌柜的就抹着脑门上的汗水上来了,“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若是嫌弃楼下吵闹,您先去包厢里面,我这儿马上就能处理好。”
“包下你们这里需要多少钱?”
掌柜的一提钱顿时就精神了起来,“小姐可是想要将我们酒楼包下来?”
“是买下来。”
“一口价,五百两黄金。”
清影瞪大了眼睛,“你这是狮子大张嘴啊,真敢要啊。”
掌柜的嘿嘿一笑,“小姐,您看我们这地段是好,而且啊,这天灾尚且都打不到我们酒馆,这样好的地方如何不值这个价钱啊?您若是真心想要,我也不是不能便宜一点。”
“你能便宜多少?”金若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是在一个跳梁小丑在她面前表演一般。
掌柜的忍住了心中的不适,说道,“一百两白银。”
“大可不必。”
“我就知道小姐是一个财大气粗的人。”
金若棠笑道,“我虽然有钱,可是却不是什么冤大头,我在京都买一件上好的铺子不过一百两黄金撑死了,那铺子还是因为有圣上的亲笔题名,你现在跟我说说,你这小小的酒馆没有圣上的赐名如何能与圣上赐名的铺子相比,如何能比圣上赐名的铺子多出了四百两黄金呢?”
掌柜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他本就是想宰一宰金若棠,却未曾想过这人居然是京都来的人,不过在他心里,他依旧不相信,只觉得她是在诓骗自己。
“小的这酒馆自然是有所不同,要不然也不敢漫天要价了,如果小姐诚心要,我就诚心出。”
“那也等我说完这话你再思量思量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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