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家宴,犹然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左家唯一的女儿在这一天进了宫,不过这并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而是一桩丑闻,是有人看不惯左家的**子做派,这才下了套,将左宁以那种最廉价的方式送进了皇宫。
左时越最欢喜他的那位姐姐,娶了她之后,经常带着她去宫中看她,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看似弘大的皇宫中竟然有那么荒凉的地方,不似冷宫却胜似冷宫。
左宁的事情在左时越心中是一个遗憾,如今改变左宁的决定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她是帮忙还是不帮忙,如果帮忙的话,就免不得要跟左时越打交道。
只是她现在还未曾想好,心中依旧有所顾忌。
“小姐?您回来了,小厨房做的桂花糕已经送来了,小姐尝尝?”清颜看出金若棠的心不在焉,可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倒是吃了教训,不敢轻易开口了。
金若棠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花瓶里开放正好的海棠花,心思一沉,左家到底是对她有恩,一句礼佛还愿也未必能抵消那份恩情。
“清颜,你去找人给左家传个信儿,切记,要找一个可靠不能寻着查到我们的人。”这个帮的确是要帮,只是帮忙可以,决计不能牵连到自家。
金家在京都看似风光,实则举步维艰,这个皇商的头衔可是有许多人盯着的。
清颜不敢多问,只照着金若棠的话去做。
只是这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左家?是她想的那个左家吗?只不过小姐为何跟他们联系上了?难不成是老爷的决定吗?
小丫头的心思转了转,随即走了出去。
一口热茶下肚,金若棠缓缓回过神来,手指拨弄那娇嫩的海棠花瓣,露水沾湿手指也不收手,手腕间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作响。
“到底是要还人情的,若是人情不还,谈何走出过去?”
“你瞧瞧这京都的美人是不是比那无趣的边疆好看多了?”
“哎呦!”刚刚说话的男子捂着自己的额头,吃痛说道,“**子!说话归说话,你怎地总是动手。”
左时越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叫人看起来不寒而栗,隐隐有捉弄的意思在其
中流窜,“我是**子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就这京都的胭脂俗粉,何能入得我的眼了?”
颜河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何人能入得左小将军的眼?难道是那日的金家小姐吗?”
左时越一个眼神看过去,颜河顿时熄了声音,顿做讨饶的模样。
他恢复一派懒散模样,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小丫头,俗世不懂,总想着礼佛,能有什么情趣可言,我要娶妻必娶这世间最有意思的妙人。”
颜河心里吐槽一番,果然是**子,世人都说,娶妻当娶贤,纳妾才看色,这人倒是荤素不忌。
他笑着拱手作揖道,“妙哉,妙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忽地,他瞧着左时越看着下面的人流逐渐入了神,难道这就有看对眼的了?这酒馆对面就是花坊,这人的眼睛倒是毒辣,大白天也能出来觅食,怕是在边疆的时候,没少出入。
颜河眼中不由的多出了几分轻视,家中长辈叫他亲近左时越,是为了接近左家,不过这左家唯一的小辈儿竟是如此德行,怕是左家百年名誉不保啊。
左时越不管颜河心中所想,他正了正自己的衣衫,随即将银子随手拍在桌子上,“感谢颜兄这几日的款待,我也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颜河瞪大了眼睛,“诶?这就走了?你不是二十八才能回来吗?这不是还有三天吗?”
闻此言的左时越缓缓转过头来,笑得灿烂,露出一口白牙,“既然颜家知道我是二十八回京,为何十五就在城门口等着我呢?”
颜河似是被人点了哑穴似的,他竟然把心事给说了出来,不过左时越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怕是早就晓得自己的目的,这几日不是他在陪着左时越玩,而是左时越看着自己玩。
果然,这些***·子,心里都是脏得很。
下了楼左时越看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实则是在跟着一个小乞丐,那小乞丐七扭八扭的,若是眼力不好的,真的跟丢了,不过左时越到底不是普通人,跟踪一个孩子还是不在话下。
最后那小孩子停在了自家门口,似是说了什么,随后离开。
左时越站在门口略微思索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一脚踢在
了自家的门上,高声喊道,“小爷回来了!竟然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吗?!”
刚刚拿过纸条的小厮身子微微一顿,僵硬地回过头去,哎呦一声跪了下去,“哎呦,我的小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祖宗都想您了。”
左时越闻言一笑,伸手扶了下那小厮,“你这嘴还是如此动听,怎么这么多年过去,竟还是个看门的,等小爷回头跟夫人说说,叫你升升位置。”
“哎呦,我的爷诶,谢谢爷,谢谢爷。”
他大步走上前,这时候府中竟然没有什么人,竟然连足不出户的老祖宗都去别人家窜门去了。
他回到自己书房之后,脸上笑意渐渐敛去,张开手掌心,正是一张小小的纸条,打开纸条,里面的内容倒是有点意思。
“宫中家宴,左宁小心。”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书桌,今日他这般大张旗鼓地回家,就是为了叫京中的某些人知道他左时越回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
不过这纸条上的内容倒是有趣。
敲门声骤然响起,他下意识地将纸条藏在衣服中,打开门就看到了一脸欢喜的左宁,左宁今年十九岁,在京中算也是大姑娘了,只不过左家宠着左宁,也不想那些繁文缛节。
“姐姐。”
“叫姐姐来看看,哎呦,黑了,不过也壮实了,边疆苦累,你和爹爹都还好吗?”
左时越此刻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他轻轻点了点头,带着左宁坐了下来,“姐姐不用担心我和父亲,我们在边疆一切都好,父亲英武,那些宵小都不敢来犯。”
左宁笑着附和道,“是啊,要是真打起仗来,怕是老夫人早就飞去边疆了,哪里还会坐得住啊。”
“不过,你今日如此行为,可是有什么不好?”
左时越说道,“没有什么不好,在边疆放肆惯了,回到京都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再说,我未必会在京都呆很久,何必因此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总归他们是对我做不了什么的。”
此言一出,左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温柔一笑,“是了,你这个混世小魔王,做什么都好,反正左家不仅仅有你。”
送走左宁之后,左时越心思百味回肠,是啊,左家不仅仅有他,还有左宁,左家树大招风,即便是用世代家人的生命守护这份荣耀,可是还是有会有人心存嫉妒。
不过,这纸条倒是谁给的呢?
“纸条送过去了?”
“小姐,已经送过去了,奴婢特意找的小乞丐,不会出问题的。”
金若棠掸了掸花瓣上的水珠,“嗯,那就好,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来。”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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