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给白家再拉一波仇恨,顺便瞅瞅啥是普信男,还有二更哦!
(另外先前第二十二章写到楚虞被白家找去借钱薅羊毛一事,大家的反应比较激烈,我也一连修改了几个版本,主要目的就是将白家的刻薄姿态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也是要将仇恨值拉满,所以造成大家对楚虞很失望。修改过后的版本有几个地方有所变动:一是楚虞最后所借出去的钱总计是八十两;二是楚虞这些年还扶持过一家慈善机构——济安堂,里面主要是长城守卫烈士的后世和一些孤儿,目的是交代她了这些年当屠户赚了那么多的钱用在什么地方;三是楚虞之所以对白家如此宽容,主要还是因为白临对她父女二人的知遇之恩和对楚父的救命之恩,还有就是原本大战中楚虞本应命陨当场,是丁娆以命换命冒死搭救,以及她对白福暖和丁娆两位战死沙场女兵的钦佩、不舍和感动,这些情感转移到了其家人身上。不过随着这些年的相处,这些感动也终于被耗尽。)
楚虞没想到的是, 拿了银子的白家不会再找上门来了,却不想这日早上刚杀完猪回到家中,白家人的马车就到了芙蓉村, 到处打听着楚家坐落在何处。
马车过石桥, 楚虞和木丁香二人正在地里干活,听到远处传来的车轱辘声音,远远望着这两明显与周边景物格格不入的车子, 还有车头处的一个白字标记, 楚虞脸色暗了下来。
她让木丁香留在地里不用过来, 自己放下锄头往路边走了过去。
只见马车停好之后,车夫在地上放了个小板凳, 再掀起帘子请里边的人下车。
率先下车的是一身贵气的白家少爷白福鸿, 后面下来的是富太太白夫人。
刚下地的白福鸿手中摇着扇子, 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 看着远处裤脚一高一低走近的楚虞,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样霁月清风的女子, 本该处于高阁之上让人瞻仰, 应该是傲气地不食人间烟火,可这人偏偏就从未如他所愿地活过, 先是找了个杀猪的营生, 现在又跑回老家来种地, 这如何不令他气结。
自己已经不嫌弃她是家中下人之女了, 为什么她就不能争气一点,找个体面点的活计。
而且她都二十六了,自己也不嫌弃她年纪大,可她为什么却不能体谅自己一些,多讨讨母亲和爷爷的欢心, 总是让自己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令白福鸿生气的是,先前自己在书院读书,楚虞竟然不声不响就搬回了芙蓉村,他知道家中如今条件不比以往,从大宅子换到小房子,娘说楚虞是嫌贫爱富之人,就是因为这才离开了白家的。
可他不信,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白福鸿知道她绝不是这样的人,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女人往往是想故意拿乔,想让男人多放点心思在她身上,多哄她一些。
可如今自己忙着课业,近几年来的几次乡试,每次都只缺一点火候,就差临门一脚,她竟也不知体谅自己,没有帮她安抚后方就罢了,却一个人逃离了,这让他心中十分不悦。
如今自己已经体谅她到这个地步,亲自到芙蓉村来接她了,这回应不会再不知好歹,拿乔作势不想回去吧。
看着远处走来的楚虞,挽起的衣袖和裤脚却没有一丝影响她的俏美的姿态,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更显得清爽利落,长身玉立,一步一步地朝他们二人走过来,白福鸿看着她愈发娇俏的脸,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白福鸿按压住内心的激动,他自小就喜欢楚虞,甚至和母亲说过这个事情,而且也隐晦地和楚虞提过几次,但对方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但他觉得楚虞还是喜欢自己的,不然就不会那般任劳任怨地把白家的事情当成自家的事情来做,对自己也是好得没话说,也许她觉得自己年龄大上太多吧,白福鸿心想着,或许是因为女人的矜持和忸怩,也正以为如此,他也不怪楚虞拿乔,他愿意放下身份,亲自来接她回白家。
楚虞走到马车旁边,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母子二人,身上穿的布料和手上脖子上戴的金银项链,没有一件不是白家以前鼎盛时期的规格。
如今白府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了,这母子二人的吃穿用度居然还能这么好,这让楚虞有些肉疼,自己借出去的那些银子,有多少是被用在这上面的,真正能拿给白福鸿父亲治病的又有多少。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楚虞心疼着自己的钱,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她这样的语气一下子就让白福鸿十分不悦,有些责怪地道:“楚虞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长辈?白夫人么!除了年纪大点,其他的也算不得我长辈,如今二位来我芙蓉村,只能算是客人,但不知客人远到而来所为何事,莫非是上次借我的那八十两银子如今已经攒够了,特意拿来还我的?如此我就感激不尽了。”
“上次八十两?”白福鸿有些不解地望了一眼白夫人。
白夫人忙转过话题道:“小虞,我们大老远地来到这里,不请我们到你家去坐一坐吗?”
楚虞环抱着手臂望了一下整个山谷,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夫人您看我这哪里有房子可以招呼你进去坐的?”
白夫人这才四下张望了一下,果然没见到有房屋,倒是前面有一片废墟,但却住不了人,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你平时都住哪里?”
“住山洞呗,自从被贵府轰出来之后,居无定所,想建个房子的,但夫人和老太爷说老爷病得厉害,要和我借钱,我没办法只好把这些年攒下来的全部存款都给了你们白家,如此一来,房子也建不起来,只能住山洞了。”楚虞看着白福鸿那一脸懵懂的样子,想来白老太爷公媳二人和自己拿钱的事情,这二愣子还被蒙在鼓里,索性就当面说了。
原本想瞒着儿子的事情被楚虞一下子全说出来,白夫人顿时觉得脸上发窘,但又有些不甘心地道:“我听说你最近要建房子了,想必又重新攒够钱了吧,没想到你们那猪肉铺子还挺赚钱的,半年时间就攒了一套院子的钱。”
楚虞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一阵警觉:“夫人这次来,不会是——”
白夫人打断了她的话道:“小虞咱们借一步说话。”
楚虞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就是家道中落生意做不下去,千方百计想从管家女儿身上薅羊毛嘛,白福鸿都快二十岁了,以后这个家也是他当的,都到这步境地了还要瞒着他,简直令人无法理解。
“夫人有话在这里说就好了,此处也没别人,小少爷又不是外人,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白福鸿今日跟着母亲出门也是凑巧,自从楚虞搬回芙蓉村以后,他就总见不着她,平日书院早上有些课业排得比较满,上午就腾不出时间来,下午楚虞又不在店面了,好不容易学院可以休沐,去了几次凑巧人都不在铺面,硬生生就拖到了现在。
早上一听说母亲要来找楚虞,闹着要一起来。
白夫人本不欲带他,但白福鸿又不依不挠的,白家人向来溺爱他,也不忍说他,于是便带过来了。
原先是想着等去到了楚虞家,再找个机会避开白福鸿说事儿,可谁想楚家竟连房子都没有,眼下是避无可避了。
白夫人抬眼瞧了一眼白福鸿,私心里不想让玉一般的儿子知道这些难堪的事儿,更不想让他碰上一丁点家中的这些柴米油盐等琐事,可眼下白家境况已不同往日,再拖下去,家里的情况他迟早也是要知道,而且先前儿子一直中意着楚虞,若是能想办法把她说动重新回白家,按照她这赚钱的速度,倒是可以拉白家一把。
心里这般想着,白夫人先前的那些顾忌也在瞬息之间烟消云散。
“小虞,近日来可能还是得再麻烦你一次,现在白府的情况你也知道,鸿儿他爹爹病情不见好转,家里的铺子都抵出去了,就余下十几亩地能收租,今年农户没有什么收成,租子也收不上来,就算收上来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白夫人说到这里,一脸愁容。
楚虞没搭茬,上次拿走她八十两银子之前,也是这般,说有多惨多惨。
白夫人见她没出声,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如今夫君的病情加重,鸿儿学院那边花销又大,府中入不敷出,我是听说你要建房子了,想来这半年你生意做的不错,一下子就赚够了建房子的钱,那也得有四五十两了,公爹就说看看能不能先跟你挪一点回去,暂时缓一下眼下的困难,过不久情况好点了再一起还给你。”
白福鸿万万没想到母亲这次来居然是要和楚虞借钱,顿时怔在了原地,一直以来他就是白家的掌中之宝,向来也都是锦衣玉食,家里再穷也从来不短缺他的那一份,他也无需过问白家的生意,只需好好念书就行,这么多年也没有察觉家里的情况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只以为父亲生病一时之间可能会稍微不如往日,但万万没想到白府已经走到这一步。
竟然沦落到要和家中曾经下人的女儿借钱的地步,而且这人还是自己心仪的对象。
而楚虞听完白夫人的段话,心里拔凉拔凉的,原本不指望他们来了能有什么好事,但如今听到对方这样恬不知耻地又提银子的事情,除了气愤就再没有别的情绪了。
她压住心中的火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会那么尖锐,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白夫人,你看我现在都穷得都睡山洞了,你们身穿绸缎带着金银首饰,骑着豪华的马车到我这山旮旯里来,和我一个穷人借钱,您不觉得这很不要脸么。”
白福鸿在楚虞面前一向是骄傲的,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教他如何不觉得丢面子,但一听到楚虞那般咄咄逼人的姿态,忍不住就想说她一番:“楚虞,怎么你回了乡下,就变得这般粗鄙了,连我娘你也敢顶撞。”
“我这就叫顶撞了?你也不听听你们提出的是什么要求,白少爷如是觉得我这种粗鄙的村妇唐突了您,大可不必留在这里,速速回到你那金贵的白府便是。”
“楚虞,你——”
还不到白福鸿出声,白夫人忙抓住他的手道:“鸿儿,不是小虞的错,只怪我们白家命不好,如今失势了,竟也没人愿意全心全意地帮我们了。”
楚虞听她这话十分刺耳,语气也变得极为冷淡:“白夫人,你这话可真是一点都不中听,这不是拐着弯骂我见死不救么,倘若我真见死不救,上次的那八十两又算什么,我真不敢相信白府竟忘恩负义到这般的地步。”
白福鸿是白家人,自然不允许有人说白府的人忘恩负义,如今听了楚虞这么一说,顿时心生不悦:“楚虞,虽然眼下白府是有些困难,但这也不是你随意作践侮辱我们的理由。”
楚虞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爱钻牛角尖又是以为是的秀才,火气蹭蹭蹭的上来,不耐烦地道:“你若是真的觉得我见死不救,觉得我作践你白家,那我索性做到底吧,夫人我那八十两银子,你们白府到底什么时候能还给我,我现在建房子还缺几十两,还钱还需尽快,不然我的石料就无法进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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