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沫的公寓内。
老汪使劲搓着半白的短发,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走动着。
虽然已经戒烟快10年了,但这一刻,他却忍不住想要点一根,深深地吸上一大口。
焦虑!
太他娘的焦虑了!
不得不说,赵莹这娘们儿还是有点歪门邪道的本事,居然能把市作协副主席给请来。
就是不知道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不会是……
老汪阴暗地冷笑了一声。
他哪里知道,那个余钟文,其实是赵莹姐夫的表兄。
老汪摇了摇头,喟然一声长叹。
“虽然我们(1)班现在占据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但李哲宇要是拿到了一等奖,一切都是白搭。”
“毕竟,就算是10个二等奖加起来,也没有一个一等奖的含金量高啊!”
“唉,输定了!”
靳晓东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要不,我们去举报他们。”
“就说那个余钟文提前漏题,让市作协取消他的评委资格,并且禁止李哲宇他们参赛。”
老汪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摇了摇头:“证据呢?”
“他们一起去了李哲宇家里,难道还不是证据?”
“他可以说自己只是去喝茶的啊!”
靳晓东伸指狂躁地挠了挠太阳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了下去。
一旁沉吟良久的唐以沫,忽然将身子一挺。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忘掉‘输赢’这两个字,就单纯地将这场比赛视作一次作文练习,只要认真写好它,也就问心无愧了!”
严俊熙认同地点起了头:“即便他们有漏题,能提前准备,但若我们临场发挥得好的话,也不一定会输。而且评选的时候,评委们是交叉审阅,还是比较公平的。”
夏艳玲也似若有所悟:
“这就好比癌症患者,如果并不知道自身病情的话,反而能多活几年。所以我们现在要是太纠结输赢的话,心里负担过大,比赛的时候反而发挥不好!”
老汪重重一拳击在墙上。
“你们这班小兔崽子,真的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
“王阳明说,我以落第动心为耻。唉,他落第都能做到心无所动,我呢,竟然被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弄的心乱如麻!”
“果然,我还是肤浅啊,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汪老师,这怎么能怪你呢?!”靳晓东站起身,义愤填膺地说道,“要怪,就怪那个坏女人!是她作弊,妄图走捷径!”
老汪赏了靳晓东一个白眼:“目无尊长,没大没小!坏女人,也是你叫的吗?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教你们的呢!”
靳晓东撇了撇嘴,一脸无辜地坐回到沙发上。
唐以沫和夏艳玲忍不住对视了一眼,抿嘴一笑。
“对了,汪老师,我忽然想起来,我老爸和市作协主席好像是同学。”严俊熙的声音响了起来。
忽然一片死寂。
除严俊熙外,其余四人像是瞬间变成了蜡像。
五秒钟之后……
老汪猛地一拍大腿,“啪”的一声,犹如炸雷。
众人都是一阵担心,老汪这条腿怕是要废了。
“你个兔崽子,有‘王炸’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差点就要买烟来抽了!”
严俊熙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对不起啊,我也是……刚想起来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你老爸打电话。”
严俊熙点头,抓起电话,快步走向了阳台。
两分钟后,严俊熙又走回客厅。
众人立刻将他围住,目光灼灼地逼视:“你老爸怎么说?”
严俊熙抹了一把额角渗出的冷汗。
“他正在跟客户喝茶,说晚上会给作协主席打个电话。”
老汪的一颗心不由得又是猛地一坠。
晚上?!
还指望主席能给我们提点提点呢,这还提点个P啊!
“算了算了,也别指望什么外援了,咱还是该干嘛干嘛!”
老汪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PPT。
“这是我整理的这几年作文大赛的题目……”
一旦开始了探讨,大家很快也就进入了心流的状态。
完全沉浸其中,时间宛如停滞。
…………
周一,距离作文大赛还有两天。
此时正是课间休息的时候。
高二(1)班的教室内。
同学们或学习,或聊天,或听歌,或睡觉,或揪前桌女生的辫子玩……
总之,一派轻松和谐。
忽然,女生们像是集体被点穴了般地呆在了原地。
双目溜圆,嘴巴大张,呼吸停滞,手脚麻木。
她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教室的门口。
那里站着一名身穿蓝色学院风西服的男生,身姿挺拔,表情冷峻。
宛如《哈尔的移动城堡》里的那个巫师哈尔。
“好……好……好帅啊!”夏艳玲忍不住擦了擦嘴角。
班里的男生们也仿佛已经嗅到了什么,全都从各自的娱乐项目里苏醒过来,狞目看向教室门口。
李哲宇就像是个黑洞,任你的目光灼热也好、狰狞也罢,到了他身上,全给你吸了个干干净净。
李哲宇的目光在教室内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唐以沫的身上。
然后,便迈步朝唐以沫走了过来。
他那双干净的白球鞋,一步,两步,踩在教室的地板上,不断拉近着与唐以沫的距离。
唐以沫像是一个被老虎盯上的小绵羊,忽然就浑身动弹不得。
除了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拼命喘着粗气,以及狂乱的心跳……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大脑,一片空白!
李哲宇的白球鞋,停在了唐以沫的桌边。
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眼神没有任何的温度。
忽然,李哲宇抬起手,伸入怀中,从西服的里兜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
“哇……”
教室内的女生们顿时发出一阵轻呼。
“不会是情?!”
一些女生已经双手交握于胸前,面露吃饱狗粮后的满足笑容。
“咚咚~~”
“咚咚~~”
……
唐以沫的心脏如一面破鼓,响得毫无节奏、颤颤巍巍。
那个牛皮信封,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后,停在了唐以沫的面前。
“妈的,竟敢抢老子的女人,还在(1)班的地盘上!也太猖狂了!”
靳晓东一个猛男起身,铁掌迅猛挥出,朝着信封急抓而去。
眼看,就要将信封抓到手里。
却见一只柔荑小手轻轻一扬,那信封已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唐以沫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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