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敦一早便来到了东院之中,打开了宋婉柔房中的门,宋婉柔正坐在梳妆台前在梳着一头的秀发。她似是刚刚起床,还没有更衣,身上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中衣,更显得那纤细的肩头小鸟依人,方从敦默默的欣赏着眼前这画似的景象,宋婉柔不知是有什么魔力,总是能让方从敦有刹那间没来由的心动。
“婉柔。”他唤了一声。
“表哥。”宋婉柔含笑回眸看着方从敦,方从敦本以为她刚刚起床定如平日一般,如清水芙蓉般未施粉黛,却不想她已描画好了眼圈,唇上点着浅浅的朱红。虽是略施薄粉,却没有什么假面之感,却是更添了几分的清纯。
“怎的这么早就起来了?”方从敦上前拥住宋婉柔,接过她手中的眉黛,道:“今日你就要正式入府,让我帮你画眉。”
“奴家还没过门呢,怎好让夫君为奴家描眉?”宋婉柔含羞道。
这话说的是巧妙,一边提醒了方从敦自己未过门之事,一边却连“夫君”二字都叫上了,偏偏方从敦对这话是受用的很,的确,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娇娇柔柔的唤着“夫君”,只要是个男人便是招架不住。
方从敦举起眉黛,道:“你我多年的情分,又生了沁儿,如今沁儿都已经成了方姓,怎么还将自己当做外人?”
“那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婉柔也不再假意推辞,便半推半就的依偎在了方从敦的怀里微微扬起额头,方从敦便认真为她描眉,两人此刻是这般的郎情妾意,然而,一个是依靠妻子平步青云却还养着外室的伪君子,一个是使尽手段想要霸占正妻之位还生了女儿的外室,再看这郎情妾意的模样,倒是相当的讽刺。
“老爷,宋姨娘,你们在屋里么?”
一个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柔情蜜意,宋婉柔有些气恼,但还是问道:“谁?”
门外之人道:“姨娘,我是郡主身边的芳华。我家郡主让我对姨娘说,时候不早了,正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邀请各位大人的请帖上的时间也快到了,郡主说让宋姨娘好好梳洗,不可坏了郡马爷的身份才是。”
方
从敦答道:“知道了,你回去,让郡主稍等片刻,我等下就去。”
“姐姐还真是辛苦,这么早就将喜堂布置好了,夫君还是快去,只怕姐姐一个人,实在辛苦。”宋婉柔虽气愤好事被打断,但来日方长,如今的要紧事毕竟要博得方从敦心中之位,她在心中权衡了一会儿便柔声劝道。
方从敦将眉黛放下,胸口便离开了宋婉柔的身体,宋婉柔有些不悦,但方从敦并未发现,反而道:“我当年就是因为怕秀安是妒妇才委屈了你多年,迟迟不将你接进府中。没想到秀安不但与你相处融洽,还主动提出要你入府为妾,倒是意外。”
“姐姐本是良善之人,又极为好性儿,定是夫君从前误会了姐姐,待婉柔入了门后定要替夫君给姐姐斟茶赔罪呢。”宋婉柔话说的是一如方从敦记忆中的善解人意,然而指甲却扣紧了自己手掌下的软椅。
“用不着赔罪,你且梳洗,今日之后你就是我的妾室,不必再低眉顺眼的看外人的指指点点了。”
“嗯,婉柔知道。”宋婉柔带着笑容应答道。
“我先走了,等下别去正堂,被外人瞧见便不好了。”方从敦说罢便离开了东厢,宋婉柔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本来那刁钻算计的面目。
方沁儿本想来找宋婉柔,却见芳华来到了院中便赶忙躲了起来,待方从敦离开才快步跳进母亲的房中。
“是沁儿?”宋婉柔本在梳着头发,听到了有人进门的声音也懒得回头,于是开口问道。
方沁儿将门仔细掩上,对宋婉柔道:“是我。娘,今日就是方沉裕嫁给六殿下的日子了,女儿等的心焦的很,您说这水月的消息准不准啊?”
“准不准的去南院探一探口风不就知道了。”宋婉柔道,“水月那丫头不是冒失之辈,再加上她还指望着咱们母女俩将来提拔她,难道还敢背叛我们不成?”话里话外皆是对水月的鄙夷之意。
方沁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日子也是太巧了些,怎的会这般巧合,刚好在娘你与父亲成婚时六殿下便迎娶方沉裕?”
宋婉柔停下正在描画双颊的脂粉,想了想道:“此事事关重大,老爷与秀安郡主那个贱人
也皆同我曾提过此事,应该不会有假,今日既是那小蹄子出嫁,那想必这时那小蹄子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你想办法同水月联系,看看此事是否顺当。”
“也好,那娘您先准备着,我先去问问水月。”方沁儿道,宋婉柔也懒得理会这等小事,只顾着看镜中的自己是否还维持着貌美。
……
郡主府正院,已有宾客陆续的到了,方从敦去后堂中换喜服,秀安郡主正在招待着众客,慕娴长公主进门,身后的小厮送来贺礼,秀安郡主含笑点头,姐妹两人交换了个眼色,慕娴长公主道:“今日是郡马爷的大喜,本宫送这一点薄礼,还望郡马和郡主笑纳。”
“长公主客气,快些入座。”秀安郡主道。
两人说话间,方从敦已经穿着喜服来到了正堂,正整理着腰带,一抬头正见慕娴长公主,顿时面色一僵,想来定是秀安郡主所请,不过想到自己纳妾之事早晚瞒不住皇家之人,便故作淡定的走到两人跟前,拱手道:“从敦见过长公主。”
慕娴长公主嘴角虽笑着,眼神中却是冷冷的盯着他道:“方大人好兴致,身为郡马爷竟还纳了妾侍,秀安虽是好性子,我却想劝大人一句,这种事可一不可再,若大人再做出这等事,可别怪本宫启奏皇兄前来主持公道!”
“……是。”方从敦不敢与慕娴长公主争吵,也只好咽下一口窝囊气。
秀安郡主道:“慕娴,婉柔无名无分的住在我府上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为着郡马爷的声誉,我便许了郡马爷纳妾之事,莫要责怪郡马爷。”
“既然是你应答之事,那本宫也不好再责怪郡马什么,也就罢了。”慕娴长公主白了方从敦一眼,带着侍女小厮从他身侧走过,自顾自的来到了自己的座位处。
“……”
见方从敦尴尬的站在原处,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秀安郡主便安慰的拉了拉他的手臂道:“不必多心,慕娴不过是有些误解你罢了,她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去皇兄那状告的,你瞧各位大人都在门外等候进门,我去跟慕娴聊聊,你去招待各位大人。”
“也好。”方沉裕道。
秀安郡主走到慕娴长公主所坐之处时,慕娴正百无聊赖
的抛着桌上的酒杯,见表姐过来,慕娴道:“我说秀安,你怎么想的?那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怎能答应这种事?我朝可从未有过郡马爷敢纳妾的先例!”
“嘘。”秀安郡主忙阻止了她的话悄声道:“慕娴,我此次下请帖给你可不是为了让你为我抱不平的,而是为了让你帮我做个证。”
“作证?”慕娴长公主听了这话更是摸不着头脑。
秀安郡主的眼神看向门外的方从敦,轻声呢喃道:“作一个,足以让我与裕儿脱离悲剧的证。”
……
“甄大人,黄大人,您二位今日竟也赏脸来了。”郡主府门口,方从敦与两个穿着极精的官员客套道。
甄大人道:“郡马爷今日大喜,自然该来。”
黄大人却看着这满园的通红阴阳怪气的道:“呦,方大人这娶妾的排场倒是不小,到底是郡马爷,连纳个妾都是这般的规模。”
方从敦慢悠悠道:“黄大人客气了,毕竟我只纳了一房妾侍,黄大人这满府的姬妾才是真的令下官羡慕的很。”
黄大人听了这话登时变了脸色,但又碍于自己身在郡主的府邸,他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也只得“哼!”了一声便丢下身旁的甄大人甩袖离去。
甄大人笑呵呵替那黄大人道歉道:“郡马爷今日大喜,本官先恭贺了,只是您也知道这黄大人就是这么个脾气,您别动气。”
“不妨事,甄大人快进屋罢。”方从敦道。
“嗯,那本官就失陪了。”甄大人点了点头,又示意身后的侍从将贺礼送到后厢之中才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进了门。
甄大人刚走,又见一老一少两个人进了门来,见到这两人,方从敦心中惊讶的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反复打量着面前的两人才试探着道:“韩将军?您父子两个怎的来了?”
“方伯父好。”韩若明搀扶着韩老将军,对方从敦微微点头就算是问了好。
韩钟山道:“犬子今日说方大人纳妾也是喜事一桩,本将还是该来贺一贺的,圣上前日赏的赏玩之物也多了些,便借花献佛,挑了些好的拿来送给方大人了。”
方从敦道:“韩将军客气,还请进堂中。”
水泣流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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