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岁榕去拦贤王的车驾了。
这事她瞒着没让文安伯知道,但是丫鬟似玉却被吓的不轻。
祁岁榕想见贤王,但贤王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于是,当祁岁榕听说了贤王的车驾会从百花街经过的时候,立即就出门去了。
贤王随车的护卫看着拦车的女子,纷纷震惊。
毕竟一般人看到贤王的车驾,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这敢拦车的,真的是勇者。
他们停下来,看着祁岁榕。
随侍向贤王禀报:“王爷,文安伯府的大小姐拦在车前,说是有事与您相商。”
贤王顿了一下,问:“谁?”
随侍:“文安伯府的小姐,靖宁侯府的少夫人。”
贤王冷嗤一声,道:“把她赶走。”
这个时候知道来向他效忠了,晚了,他可不捡垃圾。
而且,他都没有把陈家人全部弄死,已经很仁慈了,这人还敢来拦他的车!
护卫听过吩咐,便立即打马上前,对祁岁榕道:“王爷不见你,陈小姐请回吧。”
祁岁榕不走:“劳烦你跟贤王说一下,我就跟他说两句,就两句,行吗?”
护卫哪里理她,见她不走,便对赶车的护卫们说:“走。”
赶车的护卫便立即赶起马来。
祁岁榕眼睁睁看着马车要向她撞过来了,她赶紧往旁边让,等马车经过的时候,她就跟在后面,跟在贤王车驾后面跟随的护卫们身后。
惹的护卫们频频往后看。
贤王的随侍看了几眼,忍不住又跟贤王说:“王爷,她还在后面跟着。”
看她那架势,还不知道要跟到哪里去。
贤王神色冷淡:“去红袖楼。”
祁岁榕跟着跟着,突然发现不太对劲,他们刚刚拐过来的这条街,满条街上的小楼都彩袖飘飘的,围栏上还挂着各种颜色的灯笼,看着五彩缤纷,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正经的样子。
然后,她就看见贤王的车驾在当中最大的一栋楼前停下,众护卫们簇拥着走了进去。
祁岁榕只远远的看见当中一个人身量很高,穿着蓝色的襕袍,在护卫跟前鹤立鸡群,气质出众,他们走进了楼中,只有两个护卫跟了进去,剩下的护卫全等在门外。
一般人看到贤王的护卫守在门口,就不会敢进去。
祁岁榕看到红袖楼的招牌,就猜到这可能是个青楼。
以她的身份,当然不能出入这种地方,否则不出一天,就能传遍整个京城,名声都要坏了。
但是她现在这个身份,也没有多好了,她的死讯,以及她的丈夫养外室的事,足够她被人看不起了。
祁岁榕向来胆大,此时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就要往楼里走。
结果被门口的护卫们拦住了。
他们看着祁岁榕,冷漠的说:“王爷大驾,闲杂人等退避。”
祁岁榕站在那跟他们讲道理:“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找贤王是有正经事要说的。”
护卫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是不让步:“陈小姐还请回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祁岁榕就站在原地,也不走,她就不信贤王还能在里面不出来。
贤王在里面跟自己的下属谈事,一直到两个时辰过后,用午膳的时候,他的护卫突然又来汇报:“王爷,陈家小姐还在外面。”
一个千金小姐,还是侯府少夫人,大难不死回来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去找自己的丈夫哭诉,而是来找他,陈家果然没人了。
贤王慢悠悠的喝了口酒,突然对这位陈小姐有了兴趣。
听说这位陈小姐品性温柔内敛,从小跟随跟着母亲沉迷茶道不谙世事,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胆子这么大,不仅敢拦他的车驾,竟然还跟着到红袖楼来了。
她们这些千金贵女,不是最忌讳这些地方的吗?
贤王饶有兴致的说:“她若是敢进来,我就见她一面。”
护卫便立即下去了。
祁岁榕怎么会不敢进去?
不敢进去她又怎么会在门口等两个时辰?
贤王还是太小看她了!
护卫刚说完,她立即就进去了,都没有意思意思犹豫一下,在场的护卫们都愣了。
祁岁榕在护卫的带领下,上了二楼雅间,打开门,祁岁榕就看到装修精致的包厢里面,隔着屏风,里面有个人坐在那喝酒。
身影透过刺绣屏风,隐约可见那人靠在窗边,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两个美貌女子在一边弹琴,曲调清幽。
原来大名鼎鼎的贤王喜欢听小曲。
祁岁榕站在那,还没说话。
就听见屏风内的那个男人,慢悠悠的开口问:“会弹曲么?”
真是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一句话!
若是真正的陈知许站在这,可能要被他这句话气哭。
当然,真正的陈知许压根就不会干出拦贤王车驾,又跟着进来红袖楼这种事。
祁岁榕站在那,十分实诚的说:“不会。”
众护卫:“......”
弹小曲的两个美貌女子,听到她这样回话,吓的手抖了一下,音都颤了。
贤王倒是没什么表情,他慢慢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捏了一下手指,说:“那你会什么?唱歌会么?”
祁岁榕心虚的捏了下衣角:“不会。”
她是真的不会,什么都不会。
总之千金贵女们会的玩意她都不会。
但真正的陈知许肯定是会的,完了,这个贤王殿下该不会以为她在骗他吧?
“王爷,”祁岁榕决定先开口表明来意:“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放过我们陈家的。”
贤王冷笑了一声,道:“凭什么?”
祁岁榕道:“我们陈家从今往后便效忠于你,我们在南方的势利,都可以为你所用。”
她这话一出,贤王倒是沉默了一下。
他不信祁岁榕说的这些话,毕竟这么大的事,陈家不可能让一个女子做主,文安伯如果考虑清楚了,肯定会亲自来找他。
而他之所以没有把陈家父子弄死,只是想要他们的一条腿,也是想着逼迫他们一把,让他们即使不效忠贤王,却也不敢与他做对。
贤王脸色冷了下来,一个女人罢了,他懒得对付。
便对护卫说:“把她仍出去。”
祁岁榕:“???”
眼看着护卫向她走来,她着急了:“王爷,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贤王便道:“你先把靖宁侯府的事处理干净了,再来找我。”
只要文安伯府一日与靖宁侯府是亲家,他就不可能相信文安伯府的人。
哪怕文安伯府在南方的势利,对他来说确实十分有用。
祁岁榕一听这话,立即振奋起来:“这简单,我明日就可以解决了。”
贤王转头,看了屏风外的女子一眼,心想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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