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公主想说什么, 就见王兄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不要闹了, 心口闷的慌堵的慌。
最后, 她是被随行婢女半扶着(强硬)带下去的。
这一刻, 她的眼里是满满的苦涩, 认知到了, 再受宠她也是公主, 而不是王子。
在两国联姻面前,尤其是还处在劣势,一位公主算什么, 一切以大局为重。
认识到这儿,她觉得浑身很冷瑟瑟发抖,有种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感觉。
难怪,父王提起要选一位公主来大清联姻时,她自荐, 沾沾自喜以为去了上国, 凭借美貌能过得更好。
父王严肃认真的再问了她一遍,在得知她心意已决,便说到, 大清与暹罗国不同, 让她收敛些公主脾气, 切不可耍小性子。
被遗忘的记忆,在这儿一刻纷纷涌出。
她想哭,想父王了, 想回暹罗国,可此刻后悔已经晚了。
位置坐的高看得更能清晰真切,王婉儿看到那个暹罗国公主,美眸落下两行泪,将面纱都打湿了。
唉,总有种欺负了人的感觉。
康熙神情和缓,抬手给小姑娘夹了不少菜,“多吃点。”
王婉儿面前空碗中多了半碗菜。
她轻眨了一下眼睛,念着皇上今日的作为,慢慢细嚼慢咽吃起来,这个慢不是为了仪态,而是确实有些吃不下。
宴席持续了很久,桌上的菜撤下又重新置换两次才结束。
康熙带着小姑娘,在所有人跪下恭送中离开太和殿。
其他王公、文武百官也纷纷散场,步行出了宫门乘上马车回家。
外面凛冽冰冷的风肆意吹着,皇宫中轴线的宫道上,康熙挥退御撵,牵着小姑娘手走着。
后面梁九功等人,都在后面远远跟着。
“吃的好撑。”王婉儿揉了揉小腹。
话出口,她这时忽然明白,皇上怎么有闲心散步,原来是让她多走走活一下也能舒服些。
这人什么都算计着。
康熙迁就小姑娘步伐不快。
远远看去一高一低两道身影有种甜蜜的温馨。
王婉儿玉手被温热大掌包裹,从手心一直暖到左心窝,踩着花盆底,每走一步心里便数一下。
气氛太静了,康熙嗓音低沉道:“想什么呢
?”
王婉儿正数到295,正好皇上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康熙二十九年5月是重生后在苏州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
她轻声道:“刚才臣妾在数走了多少步。”
“哦,走了多少?”康熙问道。
“295步。”
康熙面色宠溺的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可有好受些?”
“也是,今儿宓儿吃醋吃的不少,难怪吃撑着了。”后面一句意味深长,
王婉儿脸色发红,玉手从皇上大掌中挣脱出来,握成拳头如雨点般接连砸在皇上身上。
这人还看笑话。
康熙嘴角带笑没躲,任小姑娘跟挠痒痒似得打了几下,弯下身将人整个打横抱起。
重量轻飘飘的还是太瘦了。
后面跟着的梁九功等人,就见皇上抱起宓皇贵妃,龙行虎步往前走着,隐隐约约听到娘娘的声音,“臣妾还想继续走呢。”
梁九功压低声音警告,“牢牢闭上你们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宓皇贵妃和皇上打闹,那是闹着玩的,可若传出去指不定传出什么样呢!
他身为总管自然把一切处理好喽。
碧莲碧叶等宫女福身应是,太监们心中一凛,打了个千,“喳。”
………
回了东暖阁,王婉儿午睡了一会儿养足精神。
傍晚天色微黑,各处挂上了灯笼,有种朦朦胧胧之美。
“皇上驾到——宓皇贵妃驾到——”尖利的嗓音传荡。
“儿臣(儿媳)叩见皇阿玛、叩见额娘。”所有人行礼。
晚上这是家宴,何为家宴,就是没外人的意思。
大阿哥大福晋、三阿哥三福晋……
王婉儿本想落后一点,却被皇上牢牢抓住手并行,这是皇后才有的待遇。
“平身,今日家宴都不必拘谨。”康熙身上是浓郁的帝王之气,虚抬起手。
“谢皇阿玛。”一个个起身。
康熙目光在一扫,不同于白日里桌椅摆设,殿内是一张大大的拼成一起的桌子,围了一圈垫了软垫的椅子。
不用说,肯定是小姑娘的主意。
逐一落座,众阿哥以及福晋们还好,一些公主身体僵直绞着手中的帕子模样很是拘谨。
王婉儿轻轻拽了拽皇上袖子。
康熙感觉到小姑娘的小作,面上的威严收敛了些,
“今日就当做是普通的家宴,朕也只是你们的阿玛。”
王婉儿声音轻柔,“马上就是新年了,你们皇阿玛是特准了的,以随意玩闹。”
“一年也就这么一次机会,有什么会的拿手的都可以表现出来,都有赏赐。”
“上宴。”
各种精致的菜色如流水一般上来。
成年的阿哥坐着不如山,到是小的兴奋的很,不一会儿十五阿哥胤禑率先走出。
“这是儿臣新学的。”
抬手在嘴边挡了一下,“啾啾……”很清脆的鸟鸣。
“呦呦……”鹿鸣。
“嘶……”马鸣。
每一种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王婉儿眼中闪过新奇。
胤禑学了三种就停了下来再多的他也不会了,眼光去看额娘,额娘一副开心的样子。
“学多久了?”康熙目光如炬开口问道。
“儿臣愚钝,每日学半个时辰学了三天才会。”
胤禑很聪明,自小皇阿玛对他要求极严,心知一个答不好,皇阿玛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指不定让他多背书什么的,于是毕恭毕敬的回答。
这个回答每日时间短,总得也不占据太多时间,果然皇阿玛发声,“赏。”
一名太监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胤禑单膝跪下,“儿臣谢皇阿玛。”
有了一个开头的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十四阿哥胤禵一脸跃跃欲试站起,扎了马步打了一套拳法,拳势虎虎生风,可见力道不小。
十三阿哥胤祥拿了笛子吹,曲调悠长辽阔大气,就像是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无数牛羊低头吃草,天空雄鹰飞翔场景美不胜收。
曲落获得了不少喝彩声,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笛子吹的不错。”康熙看了眼小姑娘,同样一声赏字。
一声夸赞,胤祥收了笛子激的红了脸。
这一声赞赏让不少人心生羡慕,一名公主紧张的站起,十二阿哥胤祹本想起身,见此笑了笑不了。
温宪紧张的福了福身,“皇阿玛,儿臣想弹琴一曲。”
一架琴摆上,她坐下手指搭上琴弦时,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食指一勾琴弦音色划出,两手如穿花蝴蝶一般优美,或勾或抹或挑,曲调婉转,轻柔而舒缓。
出乎意料的不错。
“
温宪弹得真好,皇上您说呢?”王婉儿向皇上使了一个眼神。
康熙声音平淡,“弹得不错,赏。”
“谢皇阿玛。”温宪手心紧张的流汗,听到皇阿玛说不错,心中欣喜漫溢,脸上带着难以克制的笑容,半蹲下去。
开心,好开心。
“额娘真是偏心。”十阿哥胤大声道。
在场的除了温宪这个身在局中的还不明白外,谁不清楚,皇阿玛之所以这样说,全是因为额娘的因素。
分明是作弊!这还怎么进行下去了!
王婉儿浅笑着,“温宪乖巧,额娘还就是偏心了。”
“温宪谢宓额娘。”温宪激过后,再次福了福身。
“十弟,你想不想让宓额娘也偏心你?”九阿哥胤禟拍了拍胤礻我肩膀,一副认真的样子。
胤礻我将信将疑,“什么法子?”
“你看温宪是公主,你要也是公主,额娘不就也偏心你了嘛。”胤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胤礻我脸色发黑,“走,九哥我们两个练练。”
不由分说把胤禟拉起来。
耍他?很好!
双手紧握骨节咯嘣作响,胤禟讪笑后退,“九哥也就给你开个玩笑。”
“那十弟也给你开个玩笑。”胤礻我活完,说着右手握拳击出。
胤禟不得不应战抬手臂挡了下。
两人你来我往,九福晋、十福晋都紧张看着,“爷,小心。”
过了一会儿,可以明显看出胤礻我武力更胜一筹,占了上风。
“都停手。”王婉儿看差不多了。
两人别打出真火来了,大过年的要是打的鼻青脸肿么像什么样子。
胤礻我听到收手。
“好你个老十,下手都不知道轻点。”胤禟揉着发疼的手臂。
胤礻我全当听不见,大步便要回椅子上坐下。
“打的不错,都赏。”王婉儿浅笑有意道。
话落,胤禟一脸呆滞,胤礻我正走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打了一架把机会用了。
“下一个谁来。”
胤祹左右看了看,见没其他人起来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截胡的。
抱拳一礼,“儿臣要表演的是枪法,还望皇阿玛恩准。”
兵器不是他物带着危险,不经允许是不得带进来的。
“准了。”康熙大手一挥手。
一杆带着红缨的长木仓,很快仓由一名御林军送来。
胤祹握住长木仓的那一刻气势登时变了,一抖□□崩的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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