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欢迎回来

    白水水发现自己变成了富婆。

    被带回御柱塔后, 黄金之王向她表示歉意并给她提供了补偿。

    看着和?银行卡绑定的存折上的0，已经大?概了解物价的她算了算，以她的消费方式就算和?黄金之王一样长寿也不用担心钱不够花。

    晚上的时候, 石板来?找她还告诉了她一件事——黄金之王有安排人给她重建房子。

    这让她懂了之前黄金之王和?她说的好一些她没听懂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时黄金之王说的就是房子会帮她盖好。

    她不是很聪明?，但自认也并没有很笨，所?以，这种情况她猜得到房子会失火大?概不是简单的意外?, 所?以黄金之王才会补偿到这种程度。

    虽然?这种程度对于黄金之王来?说也只?算是小数字而已。

    因为房子没了，白水水可以暂时留在御柱塔考虑去处。

    没人会催她离开, 但和?之前作为嫌疑人接受禁闭的状态不同。被动接受看管和?主动住在别人家进?行打扰这两者之间有着明?显的区别, 白水水没办法坦然?适应后者。

    所?以她决定只?给自己一晚上的考虑时间。

    继续住在御柱塔是不可能住的, 她没那么厚脸皮。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石板问。

    白水水摇头：“没有。”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像是拔剑四顾心茫然?，完全没有方向。

    或许她可以拿着黄金之王给的赔偿金去住宾馆。

    但即便拥有一大?笔钱她也还是觉得宾馆太贵，以及……她不放心宾馆的安全系数。

    租房。她想。

    想来?想去只?有租房最?划算了, 虽然?租房后在采购个人用品时需要考虑后续搬家的问题，但买房是不可能买房的，她可是已经有一套房子正在建筑中呢。

    一个人两套房也太奢侈了，她又住不过来?，就算说将来?可以一套用来?出租……

    啧，算了, 那需要和?租客打交道，就算全托给中介，那也要长期和?中介打交道，太麻烦了。

    好，她知道她这种思维绝对是会被吐槽的穷人思维，但她不想改，她是真的抗拒麻烦, 这点?真不

    想改。

    “对了石板，”想起了上次聊天时没有聊到的事情，白水水问：“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你有办法让它?在掉下来?之前消失掉吗？就是让它?可以没必要非要王死了才消失。”

    石板安静的看着白水水，两秒后，回答：“达摩克利斯之剑等同于王的半身，王的状态都?会在达摩克利斯之剑上呈现，所?以，不论是完好还是破损，它?都?会和?王一起，没有单独消失的可能性。”

    “就、比如说解绑呢？”白水水追问，“既然?是从你身上分出去的力量，那把力量收回来?是不是……”

    话?没说完，白水水看着石板没有表情但始终说得上友好的模样，感觉有点?难堪。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

    真是的，听听她说话?的语气和?句式，多么像是在对石板问责啊，就好像这是石板的义?务一样。

    她有那个资格吗？

    再说了，虽然?尊哥从一开始就不想做什么王，但他依旧为了大?家尽自己所?能的去成为一个王。

    她一个外?人擅自让石板将他的力量收回也太傲慢了。

    对话?戛然?而止。

    白水水感觉自己没那个脸皮再主动找石板说话?，所?以沉默着。

    静默中，是石板先开口。

    “我不明?白，”祂表示不懂，“我们对于你来?说，只?是虚构之物而已，不是吗？”

    “那，你现在的感情，是把这个世界当虚构的还是真实的？”

    这个问题白水水没法回答。

    说实话?，她现在依旧觉得自己就像在体验一次爱丽丝仙境一样体验着一个穿越梦。

    沉浸式体验。

    她觉得这个世界是梦境，是虚假，但是……遇到剧情角色，她还是会下意识的把对方当成真实的生命。

    因为是沉浸式体验吗？

    被石板这么问，她又想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但是，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呢？

    不过她不喜欢纠结，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深思，反正不论是真实还是梦，她都?不亏。

    唯一可惜的是，就算是梦，她也没法用操控梦境这点?来?改变剧情。因为她向来?没办法让自己的梦顺着自己心意发展，睡梦中憋屈到呼吸困难而醒也不

    是一次两次了。

    “对不起。”她觉得她应该向石板道歉。

    因为她没法回答问题，也因为就算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梦，但或许对石板来?说是真实的。

    石板离开了，白水水闭上眼睛睡觉，一觉睡醒后便去找黄金之王道别。

    临走前，她想着黄金之王还只?剩一年时间就要寿终正寝了，如果她提醒一下寿命，或许他会在最?后的时光多和?老友白银之王见见面，相处相处。

    然?而提醒的话?在喉咙口绕几圈始终没能说出来?。

    总觉得……提醒人最?终寿命这点?太残忍了。

    如果告诉一个年轻人说他能活到96岁，那么大?部分人都?没有自己会死亡的实感。

    反而还有部分会笑着说：“哇，可以活到那么老啊，到时候我还走得动吗？”

    但如果告诉一个人说他还只?剩下最?后一年寿命，恐怕大?部分人都?会有天塌地陷的感觉，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面临死亡一样。

    还是不说了。白水水想。

    其实黄金之王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她提一句也只?是多此一举而已，而且很破坏人心情。

    最?终什么也没说。

    白水水踏出御柱塔，决定去吠舞罗一趟。

    之前住了那么多天，以及帮忙请来?乱步大?人的感谢。还有就是她住在那里添了不少个人物品，总要去收拾整理一番。

    带走也好，丢掉也好，总不能一直放在别人家占地方。

    拦住一辆的士，说出吠舞罗三个字，到达目的地付款下车后，白水水正想着待会第?一句要说什么比较好的时候，有人开门出来?了。

    这可真是，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在她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前就有人出来?了。

    白水水干笑着慢慢抬起手：“呀……”

    真巧怎么说来?着？

    还有这个人的名字，出羽？赤城？

    戴着鸭舌帽的青年惊讶了一秒：“你回来?了啊！”

    这么说着，他回身就往酒里面招呼。

    “喂——她回来?了。”

    回、来?了啊……

    白水水对这个说法有种微妙感。

    她算不上是回来?了，明?明?她不是吠舞罗成员的说。

    脸上的干笑微收，取而

    代之的是为难的表情。

    然?而当安娜小跑出来?，当多多良等人都?面带微笑的走出来?说欢迎回来?。

    热闹的，暖如春风的画面，让人心口发疼。

    白水水嘴唇发抖，用力挤出一个笑容作为回应。

    艹，该死的泪腺。

    她好想回一句“我回来?了”，但是酸胀的泪腺迫使她不敢开口。

    她怕自己只?要一出声，眼泪就不听话?的冒出来?。

    太矫情了！

    ***

    最?终还是哭了出来?，环绕周围的关怀和?暖心让人根本?无处可躲，更别说找到空隙借机调节调节情绪。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爱哭了，明?明?三次元的时候她很少哭了的。

    可恶！

    越是有人在旁边安慰就越是停不下来?。

    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可以做到快速止泪。

    她明?明?早就过了矫情的年龄。

    越是止不住眼泪，白水水越是觉得赤组是她的克星，这里太暖了，留在这里她绝对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赤组虽好，但她不能让自己沉溺，不能放任自己变得越来?越软弱。不然?，梦醒后她很难重新?冷硬起来?。

    想到梦醒后的现实，酸胀的心脏瞬间凉下来?，就像跳动都?在一瞬间降低了频率一样。

    眼泪自觉地收住了，白水水抽两声，重重吐出一口气，平静下来?。

    翻滚的情绪仿佛在眨眼间被打了镇定剂，白水水如同找回了熟悉的感觉一样显而易见的变得轻松起来?。

    她拿纸巾抹掉脸上的泪痕，甚至变得有些高兴的开始和?十束多多良等人说无色之王已经死了的事情。

    关于人造人这点?倒是没有说，并不是信不过吠舞罗等人，而是觉得说了也没办法解释清楚，所?以就不说。

    但为了事情的合理性，她还是换了个说法说出来?。

    “大?概，我有第?二人格。”

    她这么解释：“第?二人格，很强，所?以，无色死了。”

    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吠舞罗众人早已习惯她的表达方式，拼凑出她话?里的逻辑并不难。

    不过拼凑出来?之后就有新?的疑问了。

    不论一个王再怎么弱，杀死一个王都?不是简单的事，她说她的

    第?二人格很强，这是强到了什么程度？

    而且。

    是什么导致她产生了第?二人格？

    想到她刚才不正常的情绪切换，十束多多良很担心。

    草雉出云去台调了一杯颜色很漂亮的酒。

    调好端出来?后，他将酒杯放到了白水水手中。

    白水水微愣。

    草雉出云笑道：“欢迎回来?。”

    “哦、哦……”愣愣点?头，白水水浅抿了一口。

    抬头看到草雉出云依旧看着她，她低头看看酒杯，觉得口感很不错，而且度数好像并不高，于是重新?将酒杯放到嘴边，一鼓作气吨吨吨喝完了。

    少年们总是容易起哄，特别是看到有人豪爽地喝酒的时候。

    一片喔喔喔的起哄声中，草雉出云脸上的笑意加深。

    白水水也抿出一个笑，不好意思的回应少年们的热闹。

    然?而脸上抿出了笑，心里产生的却是寂寥，就好像周围越热闹，心里就越空荡一样。

    少年们互相碰杯玩闹起来?，桌上的小吃倒是被冷落了。

    哄闹的场景让白水水感觉脑袋发涨，她维持着脸上的笑，一点?点?的往外?挪，最?后确定没有人继续关注她了之后，安心的转移到了另一张无人的沙发上。

    果然?她就是适应不了这种热闹氛围啊。

    脑袋有点?晕又像是很清醒的这么想着。白水水静静地坐了会，然?后卸力躺了下去，连带着把眼睛也闭上。没有察觉到草雉出云始终观察着她。

    不好酒的少女不知道，有些酒口感越好越醉人。

    草雉出云看到她睡下，找来?毛毯帮忙盖上，蹲在沙发旁静静观察了会后，不出所?料的看到少女眼角开始有水光溢出。

    不正常压制下去的情绪有了反弹的迹象。

    一开始只?是有星星点?点?的水光溢出，渐渐泪水变得大?颗。

    闭着眼睛的她用力抿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哪怕呼吸难过到身体发抖。

    大?概是憋得难受，她盖在毛毯下的双手握到一起，用力的揪在心口，像是这样可以让心口好过一点?，但与此同时的，是紧抿的嘴唇抖得越发厉害，牙齿都?用力咬紧了在忍耐的感觉。

    这是克制的哭泣，是认为自己没人心疼的哭泣。

    因为没人会心疼，所?以认为自己哭出声来?是对别人的一种打扰，也是一种脆弱的乞怜，所?以强硬的要求自己忍耐，要求自己无声。

    草雉出云承认自己是想要少女好好发泄发泄情绪才故意调酒的，但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又不确定是否应该唤她睁开眼睛了。

    她应该没有完全睡着，处于情绪翻涌的昏昏沉沉之中，如果喊她，可以喊回她的意识，让她睁开眼，然?后哄她大?声哭出来?。

    但是……

    和?一脸怜惜的十束多多良对视一眼，草雉出云终究选择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一旁守着。

    守着看到少女因为憋得太难受，仿佛要憋过气去一样终于松开点?口，迷迷蒙蒙的睁下眼，又闭上。

    看到她重新?闭上眼后终于平静的睡着，十束多多良用柔软的纸巾帮忙沾了沾未干的眼泪，算是稍微放心点?了。

    半夜里，该回家的都?回家了，醉酒走不动了的也或睡沙发或打地铺的睡着了。酒内的灯光已经熄灭，安静得没有一丝动静。

    应该处于醉晕状态比所?有人都?睡得沉的少女却在此时醒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睡了一觉，她的醉酒状态好转了不少，双眼变得清醒，清醒的冷漠。

    视线在黑暗中扫了一圈，她取下盖在身上的毯子，侧头的那一秒，窗外?透进?来?的光落入她眼中映出冰冷。

    将毯子丢到一旁，她拿出了手机，在某个弹出来?的窗口输入某串密码后，手机界面霎时变换，属于Jungle的图标清楚的显示在界面上。

    像是察觉到什么，她的视线从手机界面上移开，抬眼看去，随即和?躺在沙发上睁开眼看过来?的十束多多良对上视线。

    手机的光照在少女的脸上，让十束多多良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

    那是一张，没有半分感情的脸，没有被发现的惊慌，也没有心虚。

    面无表情得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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