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顾乔一看到墨鹰天和墨太太后，自然地把垂了下来，微笑而礼貌得向他们打招呼。
“这里有风，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墨鹰天关心道。
乔一笑了下，“我出来打个电话。”
墨太太道，“出来打电话也不知道多穿点儿，你小产之后才多久？万一着了凉，老了可有你受的。”
她说的倒是句关心的话，可语气就有些生硬。
乔一不甚在意，笑了笑。关心起墨太太的身体，道，“妈妈的身体好些了没？”
墨太太当即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我身体不好？那你怎么一次都没来看望过我？”
乔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道，“抱歉！您身体不好的时候，我的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
墨太太和墨鹰天完全没想到乔一会这样说，于是都愣在了当场。
哪里有晚辈这样跟长辈说话的？
可乔一偏偏就这样做了。
而且，她觉得自己说的不对。
她是笑着说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墨太太也拿她没办法。
更何况，她小产大出血陷入昏迷九死一生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来医院看过她一眼。那么，凭什么墨太太身体不舒服，她就要巴巴地跑去看望她呢？去了还不是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就像现在，她无论笑也好，不笑也好，客气也好，不客气也好，在墨太太看来她都是做的不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耗费感情呢？
墨太太黑了脸，指着乔一的鼻子正准备发难，但被墨鹰天给制止了。
“好了。乔一也没说错。”墨鹰天道。
“你。”
墨太太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咬着牙小声道，“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墨鹰天道，“我这是在胳膊肘往外拐吗？你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乔一现在也算你半个女儿。”
墨太太被教训了两句，心里十分不好受，她转过头来，虽没有对乔一恶语相向，却狠狠地瞪了乔一一眼。
这一眼，瞪得乔一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可她却仍旧面带微笑，拼命忍着胸臆间的怒火。
墨太太被她的笑刺的极度不爽，冷哼了一声，便甩头走进病房。
墨鹰天小声对乔一道，“你妈她最近身体一直都不好，这脾气也就跟着变差了。她刚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让你受委屈了。”
乔一冲墨鹰天笑了下。
她知道墨鹰天这句道歉的话未必是发自肺腑，但起码，相比之下，他的话就好入耳多了。
墨鹰天最后跟乔一说了句，“这儿有风，还是进去。”
乔一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墨鹰天理解她，并且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那你自己注意点，别着凉！”然后便进去了。
乔一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耳边传来墨太太对墨肆城嘘寒问暖的话，一口一个“好儿子”，叫的十分亲热。
乔一那时便心想：如果我妈还活着，她一定也会一口一个“好女儿”。
一时间，她心里十分伤感。
索性不再待下去了，打算去找顾乔木聊天。
病房里，墨肆城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抹落寞单薄的身影，心微微向下一坠。
竟有些疼了。
并且有些疑问，她为什么不进来？
墨肆城抬手拒绝了墨太太用小勺喂过来的汤，道，“先放那儿，我现在还不想喝。”
墨太太现在对墨肆城唯命是从。
人都是这样的，失去过一次，接下来就会加倍珍惜。
于是，墨太太笑眯眯地点头道，“好。”
她把汤碗递给了墨鹰天。
墨鹰天接过来，正要喝的时候，被墨太太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谁叫你喝了？我是让你把汤倒回保温桶里。”
墨鹰天“哦”了一声，然后恋恋不舍地将汤倒进去。
这汤里放了十多种珍贵食材，用小火煨了差不多四个钟头才终于煲好，汤头清亮，气味香浓，让人光是闻着就齿颊留香。
墨太太白了一眼，对他道，“家里那一大锅汤我怎么不见你惦记，倒惦记起你儿子的汤了。”
墨鹰天笑笑，“我是想喝汤吗？我是想喝我老婆亲手熬的汤！家里的那锅汤是厨子熬的，跟你熬的怎么能一比？”
墨太太被墨鹰天哄得心花怒放，却得了便宜还卖乖，嗔了一眼，娇嗔道，“瞧你那德性！”
墨肆城默默地看着父母撒狗粮，脑海里再一次出现刚才乔一那副落寞的样子。
忽然道，“爸，妈，如果你们没什么事儿的话就早点回去。”
墨太太，“我们没事啊。而且，我们才刚来，还想多和你说会儿话呢。干嘛着急让我们走？”
墨肆城，“我还要工作。”
墨太太拧着眉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乖，你放下公司，可你现在病着啊，干嘛这么拼呢？咱们家又不差那些钱。依我看，就是顾乔一太不中用了，公司的事情她不能帮着处理就算了，怎么家里头的事她也不行？居然都把你吃食物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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