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躺在床上,呼吸尽量放缓,但心脏却怦怦得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小腹处传来一抽一抽的痛,她感到有什么……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从她的身体里剥离。
孤独,绝望,难过……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飓风,疯狂的席卷璀璨她的心脏……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在她脸颊上泛滥……
直到最后,她五感渐失,接近麻木……
这是……
被死亡接近的感觉!
“医生。”
她蠕动着像是被砂纸磨磋过的干的起皮的嘴唇,“我、我的孩子……”
医生用一种很同情的语气对她说,“情况很糟糕!不过,还有希望……”
有希望?
有希望!
乔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
墨肆城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他睁开眼,没看到乔一,却看到了奉慕华和萧冷。
“你们……”
他嗫嚅了几下唇瓣,苍白的俊脸里透出几分疑惑和惊讶。
奉慕华回答说,“是夫人让我们过来的。”
墨肆城四下环顾,眼神带着焦灼。
奉慕华见状,便解释道,“夫人住进了妇产科病房。”
“什么?”
墨肆城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紧紧地攫着奉慕华。“她怎么了?”
奉慕华说,“夫人先前遭遇了绑架,殴打,惊吓,虐待……所以,孩子……”
“……”
墨肆城的脸又苍白了几分,一双漆黑的瞳孔震动,里面正在迅速聚集着一场恐怖的风暴。
奉慕华后面都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他只听见了,她遭受了绑架,殴打,惊吓,还有虐待。
他紧紧地咬着牙,腮颊的肌肉紧绷,额角、脖颈,还有手背上的血管都暴凸出来。
“该死!他们统统该死!”
他自言自语,眼眸猩红像是饮了血的猛兽,一种强大的杀伐之气散发出来,骇人心魄。
奉慕华和萧冷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都不敢再说话了。
——
乔一模模糊糊地睡着,恍惚间感觉有人接近了她的病房。
她想睁开眼看一看,但眼皮很重,死活都睁不开。只是来人身上的味道,让她感到很熟悉。那是一种凛冽的青竹气息混杂着湿润的檀木的味道。
她想叫他的名字,可又没有力气,于是轻柔地扬了扬唇角……
——
墨肆城从顾乔一的病房出来后,就命奉慕华去办理出院手续。
因为他要出院。
“墨总,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立刻出院。”萧冷说道。
墨肆城态度决绝。“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出院。”
奉慕华和萧冷被他强大气势逼迫着,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黑色的汽车,通身鎏光,犹如黑豹一般疾驰在夜色中。
坐在车后的男人单手撑头,正在闭目小憩。他穿着线条笔直的西装,疏着利落的背头,立体的五官在明灭变换的光线里棱角如刀锋一般,透着冷厉的霸气,给人视觉上强烈的冲击感。若不是此刻他唇色惨白,别人根本猜测不出他正在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
汽车停在酒店门口。
十几名保镖率先从后头的汽车上下来,分列成两队站在打头的奢华至极的劳斯莱斯两侧。
紧接着,司机拉开了劳斯劳斯的车门。
一双穿着锃亮皮鞋的脚走出,接着是高大颀长的身躯。虽然病着,但此人依旧气场全开。他仿佛一尊神,一尊弑杀冷厉的战神,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一个眼神便可令方圆数里之内寸草不生。
酒店的工作人员被这强大的气场震慑住,对其望而生畏,并自动对这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保持恭敬。
“请!”
酒店的大堂经理,恭恭敬敬地将墨肆城送入VIP电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墨肆城的那些保镖走旁边的那台电梯。
两台电梯几乎同时停靠在八楼。
电梯门再次打开,两队人马汇合,径直朝该层的某个房间走去。步伐整齐划一,气势君庭,幸好楼道里铺着足够厚的地毯,否则引起的共振说不定会把整层楼震塌。
奉慕华在一扇门前立定,接着,刷卡,开门,对墨肆城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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