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我们还没死呢!”乔毛毛看过来,略有些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聆聆不为所动,继续哭,哭的嚎不出来声音为止才渐渐地止住。
陈心一直陪着她,等她哭够了才说道,“哭也哭了,现在好好的休息一下。”
聆聆晃了晃头,“我不休息,我怕等我醒来,你们就不见了。”
这才是她一直一来的担忧,怕被陈涌他们中途丢下,怕自己被放弃,所以从出发开始,她就一直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即便是乔毛毛说再多看不起她的话,她都充耳不闻。
“不会的,如果有人来救我们,我一定会把你叫醒带你走的,你放心好了。”陈心微笑的说着,扣着聆聆的头摁在自己肩上。
江林不经意间的看了过来,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就转过了头。
不得不说,陈心是个好姑娘,哪怕困境在艰难,她都保持着独属于自己的美好和温柔,对谁都一视同仁。
……
大家都纷纷的瘫倒,一个个打起小呼噜来,睡颜很安详。
陈涌睁着眼,看了一会儿夜空,回头扫了一眼众人,散不开的忧愁把他整个心间都填满了。
无意识的张平翻了个身,胳膊甩了过来,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他的大腿边沿处,顿时,一阵剧痛盈散开来。
“嘶…”陈涌轻手轻脚的坐起来,把睡的颠倒的张平推到一边。
张平立马惊醒,“怎么了?”
茫然的转了半响后,他看向陈涌,“你刚才推我了?”
陈涌疑惑的又推了他一下,“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刚才就是你推的我,现在是第二下。”
“我奇怪的是,你怎么说醒就醒了,这不像你啊。”
陈涌发誓,他这句话绝对没有嘲讽的意思。
张平盹着脸,悠悠的叹息一声,“我倒是想睡得熟啊,可我不敢。”
这意外说来就来,他万一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你睡,我守着你们。”陈涌坚定的覆上他的肩,轻轻的拍了两下,“你好好休息,白天还要靠你呢。”
在张平的记忆里,这好像是陈涌为数不多的几次明确表明需要他,但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反而还有些心酸。
陈涌是一个对朋友很好的人,即便他什么都不会,陈涌也不会说嫌弃,反而还会尽自己所能让身边人过的很好。他自己能动手,就不会让其他人来,张平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除了陈涌受伤的时间里他干活了,别的时间就算是偷懒,陈涌都不会说什么。
“你不睡么?”张平低沉的问。
陈涌笑了笑,“我白天睡的够久了,现在实在睡不着了,你就安心躺下。”
说的也是,张平也没有再说什么了,顺着他的话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的呼吸渐渐平缓,陈涌从容的表情才出现了裂痕,他小心的看了看伤口,绷带已被血大面积的染红,现在必须要换新的。
这么久了,血一直断断续续的流,止都止不住,他没饿死渴死也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好在医药箱就在他身边,他手一勾就拉了过来。
忍着疼给自己换了绷带,身上的冷汗再一次把衣服浸湿。
……
天亮了…
陈涌守了他们一夜,连打盹眯会儿都没有,接近凌晨,才看见一艘大船在远方缓缓的行驶。
他激动的把所有人喊起来。
“真的是那个大船,太好了。”张平趴在木筏边上,高兴的嘴巴咧的老大,合都合不拢。
“快,快点,趁现在我们赶紧过去。”陈涌催促着拽了一把张平,指着另一头的桨,语气极快的说道。
张平赶紧过去,和江林加快速度的往大船方向行驶。
……
他什么时候昏迷了?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涌迷迷糊糊的醒来,入目的便是一片木色的天花板,环顾四周,他才惊觉现在的处境。
他们!!得救了!
真的好激动,好开心。
陈涌看了一眼伤口处,那里果然被治疗了,疼痛感也都消失了,雪白的纱布缠绕在腿间,身上是一件雪白的绸缎睡衣。
他正想找拖鞋下床,门却被打开了,乔姿干净清爽的走过来,一头大波浪头发整整齐齐的贴在身后,身上穿的是跟他款式一样颜色却不一样的情侣睡衣。
“你还不能下床,医生说你现在要静养,不能下地走动,不然伤口会裂开。”她一过来就把陈涌摁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陈涌蒲扇了两下眼睫毛,轻轻的笑开了。
随后,笑声越来越大。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反正就是,复杂异常,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感。
他笑够了,才想起问,“我们怎么得救的?”
乔姿给他掖了掖被子,说道,“你让张平去划桨,他刚过去,你就昏倒了,我们所有人都很急,想要去追赶那大船,本以为会很艰辛,却没想到,大船竟然发现了我们,然后就得救了。”
顿了一下,她继续道,“这船是我父亲派来搜救的,在这片海域搜寻两周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还找不到我们,那他们就会出发去别的海域继续搜救。”
“那其他人呢,都没事?”陈涌担心的问。
乔姿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他们都没事,江林和张平是劳累过度,其他人都是脱水症状,现在都在船舱里休息,我原本也是要休息的,但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你。还有…你身上的衣服是,船上没有病号服,衣服你穿着睡觉肯定难受,所以我就让人给你换成睡衣了,你好好休息,我晚会儿再来看你。”
陈涌压根就没想到她会说睡衣的事,当即尴尬的点点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那你赶紧去休息,我也要再睡会儿。”陈涌划到被子里,小声的说道。
两人的相处模式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兴许是大家的精神在高度紧绷下,终于得到了松懈,一行人睡的昏天暗地。
陈涌睡的很沉,期间有人来看望了他两次,都没把他惊醒。
所有人精神舒爽的出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乔毛毛把房间门关上,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大厅,忽然看见对面的房间门也突然开了。
聆聆一脸倦容的出来,和乔毛毛来了个面对面相遇,她犹豫了一下,僵硬的伸出一只手朝她挥了挥,“你已经醒了啊?”
你这问的不就是废话嘛,聆聆懊恼了一瞬。
乔毛毛不屑的瞥了她两眼,“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切。”
这话聆聆实在是没法接,只能尴尬的笑着,不知所措。
乔毛毛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在搭理她了,转身就走了。
聆聆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后悔。在被得救的时候,船长就亮明了身份,他是乔家派来的人,她当时全身心都累,自然顾不得胆战心惊,现在不累了,害怕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她也去了大厅。
所有人都在大厅聚集着了,除了乔家人和宁裴,去他人都不敢坐,江林和张平也是站在陈涌身边,左顾右盼的。
直到阳阳缓缓的喝了一口茶,示意他们坐下。
“刚才船长跟我商量了一下,是直接去救其他人还是我们先走,我直接给了回复,我们先走,他们随后在去救。”
说话间,她又喝了一口茶。
张平凑到江林耳边,小声道,“这一回来,范儿就起来了,一杯破茶有什么好喝的。”
江林微微低下头,目不斜视的回应道,“她都快小半年没喝到茶了,好不容易回来当然要喝个够。”
“哈哈哈,我感觉她喝茶的样子好搞笑。”张平低低的笑了几声,直到陈涌的视线飘了过来,他才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把笑容敛下去了。
“不行,我们应该先去救其他人。”陈涌站起来,走到中间,直视着上位中的阳阳。
阳阳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几声,然后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我已经做了决定。你说不行?你有什么资格。”
她现在好不容易能报复陈涌了,她自然不会轻饶,现在当众给陈涌难堪,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陈涌不管他的态度,依旧坚定道,“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船长他们需要我们带路。”
一直在阳阳身侧的船长及时走了出来,冲阳阳鞠了躬,回头恶狠狠的瞪了陈涌一眼,“夫人,你们放心的走,救其他人我还是可以的,不需要闲杂人等带路。”
阳阳轻笑了几声,拿起桌上的糕点小口的咬着,“听见了,他不需要闲杂人等带路,你也就不必费心了。”
聆聆盯着那糕点咽了一下口水,她还没吃饭。
陈涌也懒得在废话,直接上前,卸了船长的胳膊,压着他的身体,语气冷漠,“需不需要?”
船长疼的哇哇直叫,求救的看向拍桌动怒的阳阳。
“陈涌,谁允许你动他的?”
陈涌冷笑一声,胳膊往下狠狠一压,船长顿时发出猪叫一般的喊声,“我自己让的,怎么,不可以吗?”
阳阳气的浑身哆嗦,她实在想不明白,陈涌究竟还有什么资本敢这样跟她说话,明明已经回归正常生活了,他为什么还敢?
乔毛毛起身安抚,把阳阳顺毛了之后才慢慢走到陈涌身边,“陈涌,你要清楚现在自己的位置,你已经不是在岛上说一不二的陈涌了,在这里,你只能听我乔家的话。”
陈涌无视她,松开船长,慢慢的逼近阳阳,眼底暗藏威胁,“我说,我们先去救其他人,你到底同不同意?”
他眼里释放的威压让阳阳的心里直直的打颤,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捍卫自己的面子,当即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陈涌怎会让她如愿,在她出手的一刹那便制住了她。阳阳的手被高高擒住,脸色因为挣扎不开而慢慢通红,“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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