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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瑶一直坐在别苑外,捏着那只簪子,苦苦地等。
别苑已经付之一炬。浓烟还未完熄灭,有噼噼叭叭的炸响。
侍卫们谁也没去救火,而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冷清瑶。
直到暮色降临,听远处传来马蹄声响,一道白衣身影扶风而至。
冷清瑶心里的石头落地,惊喜交加地起身,弃了手里的簪子,就像是一只飞蛾,向着皓王的方向飞奔而去。
皓王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眉眼温润,谦谦如玉。
冷清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扎入皓王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瞬间委屈地泪流满面。
“王爷,你终于来了!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皓王揽住她的腰,轻声安抚,轻拍她的后背,清冷的眸光扫过已成灰烬的别苑,眸子紧了紧。
“你没事吧?好端端的,别苑里怎么会着火呢?”
冷清瑶避而不答,将脸埋进皓王的怀里,泣声道:“我没事,王爷。妾身就是想见您,妾身有很要紧,很要紧的话跟您说!”
皓王使了一个眼色,周围的人都知情识趣地退后。
“看你脸色很不好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冷清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话说出口的时候,仍旧吞吞吐吐:“我经常肚子疼,我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好。我要看大夫。”
皓王微蹙了修长入鬓的剑眉:“府上郎中不是就在这里吗?你没有让郎中瞧瞧?”
冷清瑶点头又摇头:“我怀疑郎中要害我,我害怕。”
皓王很有些无奈:“郎中在我们府上做事已经很多年了,医术高明,做事勤恳,又与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呢?都说有了身孕的女人喜欢胡思乱想,果真如此,你想得太多了。”
“不是,这是真的!”冷清瑶一脸的惊恐:“我已经试过了,他给我的安胎药有毒!王爷,为防万一,求你让我回府,给我另外找个郎中看看吧?或者,让我大姐过府也行!”
皓王面色一惊:“一个奴才,竟敢这样大胆,谋害本王子嗣?郎中何在?”
郎中急忙上前。
皓王怒声斥道:“侧妃说你意图谋害她腹中骨肉,保胎药中有毒,此话当真?”
郎中不急不慌,跪倒在地:“启禀王爷,侧妃娘娘对于腹中胎儿过于紧张,有点草木皆兵,觉得我们大家一行一动都是别有目的,妄想害她,每天惴惴不安,言行失常。此症孩子平安生下来即可缓解,不药而愈。”
旁边负责监管冷清瑶的下人们都异口同声。
“侧妃娘娘的确精神有点过于紧张,略微反常,就如今日之事,便是证明。这场火分明就是侧妃娘娘故意引燃。”
众口一词,言外之意就是冷清瑶精神有毛病了,所以言行反常!
冷清瑶慌乱地辩解:“她们胡说八道,王爷,她们受人指使,限制我的自由,想要害我!为了见您我也是迫不得已!”
正所谓三人成虎,皓王望着冷清瑶有点将信将疑:“你好像真的有点太紧张了。清瑶,这些下人都是王妃特意给你挑选的,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害你?你要学着调节自己的心态,否则对孩子不好。”
冷清瑶见皓王不肯相信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肚子里压根就没有孩子!”
话音未落,皓王扶着她的手一紧,面色也猛然沉下来,瞬间有冷意迸射。
冷清瑶第一次见他发怒,顿时噤声,有点害怕。
皓王冷冷地盯着她,掀起薄唇,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冷清瑶再也不想错过这个自己拼命争取的机会,心一横:“是王妃娘娘与郎中害我,我的身孕是假的!”
皓王慢慢地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唇畔的冷笑都一点点消失。
冷清瑶充满了期盼地望着他,跪倒在地:“王爷恕罪,妾身知错了,是妾身一时间鬼迷心窍,听王妃娘娘的话隐瞒着您。王爷饶命!”
皓王面上有些惊讶,显然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他再次后退两步,转身吩咐身后的下人与郎中。
“来人!冷侧妃的确是鬼迷心窍了,胡说八道。将她送去庄子里,好生照顾,不得懈怠,以免她伤了腹中本王的骨肉。”
这命令令冷清瑶瞬间如遭雷击一般,难以置信地抬脸:“不,王爷,妾身清醒得很,妾身所说的都是真的啊。您不能听他们胡说八道。您若是不信,可以另外找个郎中过来,他一定会给你正确的诊断。”
皓王却不由分说:“你若是说别人害你,本王相信,可你竟然诬陷王妃会害你,简直可笑!会有哪个女人这样傻,撺掇别人假孕争宠,还会替你隐瞒?再而言之,父皇曾经派宫里御医给你看诊过,证明你确实有了身孕,怎么会有假?”
冷清瑶愣住了,不是皓王妃傻,而是自己傻啊,竟然会蠢到相信皓王妃的话!
“她不是帮我争宠,是要害我,是她给我吃了乱七八糟的药,乱了脉象!我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反正不会是胎儿。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
皓王冷冷地挡开她的手:“来人呐,都还愣着做什么?快扶侧妃上车!”
下人立即围拢上来,搀扶冷清瑶的胳膊。
冷清瑶左右挣扎,徒劳辩解:“王爷,求求您,相信妾身这一次吧!要不妾身会没命的!王妃会让郎中害死我的!”
皓王充耳不闻,冷冷地转身。
“侧妃已经疯了,满口胡言乱语,日后你们要小心看管,不得有任何懈怠。她若是再寻死觅活,就直接捆住她,不要让她伤了腹中的孩子。否则,本王唯你们是问。”
一片恭声应答。
冷清瑶彻底地慌了。她没有想到,皓王妃在皓王心里的地位竟然如此根深蒂固,自己的话皓王压根就不予理会,视作疯言疯语,甚至绝情地下了这样的命令,让下人如此粗暴地对待自己。
寻死觅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在皓王冰冷的目光里被强硬地带上马车,送往农庄。她绝望地扒着车窗,扭脸望着那个纤尘不染,宛如皓月的男子,呜咽着,辩解着。
皓王冷冷地转身,上马绝尘,淡出了她的视线。
费尽心机,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了另一个。
冷清瑶灰心丧气地缓缓倒下,压抑不住发出一声无助嘶吼。
马车颠簸,在寂静的乡路之上,径直前往农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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