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迫在眉睫,山间突然又响起一阵更加清越的笛声,没有什么节奏,就像是口哨一般。
这些毒蛇蝙蝠就像是听到了命令,齐刷刷地停下来,掉转方向,一同向着西北方向涌过去。
立即,西北方也响起先前的笛声,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就像是较劲儿一般,拧成一股麻花绳,逐渐地拔高,谁也不肯认输。
而那些毒蛇与蝙蝠则乱做一团,就像是前后左右都有人轰赶,完全没有了章法。
众人谁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见蛇群散去,侍卫便慌忙催促冷清欢:“王妃娘娘,趁着这个时候没有危险,赶紧撤退吧?”
冷清欢微微沉吟了一下,吩咐道:“你们两人护送着四小姐先回庄子,我留下来。”
侍卫有点为难:“留下来太危险了。”
冷清欢固执地摇头:“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救兵来了。我已经等了她们很久了,不能错过。”
侍卫听她胸有成竹,便听命行事,其中两人护送清画回了院子。
冷不丁,那个清越的笛声变了声调,突然就拔高起来,就像是婴儿的啼哭声一般,“哇哇”地响了数声,十分响亮。
而西北方的笛声则像是猛然受到了干扰,变得杂乱无章。对方立即趁势压制了她,笛声越来越高亢,激扬,就像许多的婴儿在一起啼哭,简直就是魔音穿脑,就连冷清欢都受到影响,变得心浮气躁。而西北方的笛声更是溃不成军,终于戛然而止。
毒虫全部散去,山间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冷清欢朗声道:“是何方高人出手相助?还请现身一见。”
一连问了三遍,笛声逐渐隐去,却不见人影。
就在冷清欢以为,对方不肯现身的时候,身后有人脆生生地道:“那扎一诺见过王妃娘娘。”
冷清欢扭过脸,见身后山路之上,一个粉团也似的明眸红衣少女,正朝着自己这里走过来,一袭火红的束腰长裙在一片荒芜的荒草中十分醒目。
冷清欢微微眯起眸子,她以为,来人应当会是一个至少三四十岁,一本正经的妇人,没想到,对方还只是一个孩子,瞧着也就十四五岁,尚未及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眉眼间稚气未脱。
而且她的肌肤白得晶莹剔透,头发也是金黄的色泽,眼睛呈现神秘的蓝黑之色。若非五官不够立体深邃,冷清欢会以为,她不是华夏血统。
“适才可是姑娘出手相助?”
小姑娘嫣然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我叫一诺,那扎一诺。王妃娘娘安好。”
冷清欢也不拐弯抹角:“你是圣女教的人?”
那扎一诺一愣,歪着脑袋:“王妃娘娘怎么知道?”
“因为我猜想,对着我下手的人应当是圣女教的叛徒灵婆。而你跟她驱虫的方法是一样的,应当师出同门。
尤其是适才的笛声,这婴儿的啼哭之声正是灵婆的心魔,你能抓住她的这一个弱点,打乱她的章法,说明对她很是了解,提前做了极充足的准备。或者说,就是冲着她灵婆来的。
所以我就认定,你应当是圣女教派遣而来,捉拿灵婆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的。”
那扎一诺眸中带着讶异之色:“王妃娘娘真聪明。灵婆杀害了几十个婴儿,期盼着自己女儿能死而复生,成为鬼婴,所以,心中有执念,则有幻听,听到婴儿啼哭之声,就会不由自主乱了方寸。”
灵婆的事情败露之后,冷清欢曾经听刁嬷嬷与兜兜闲谈的时候说起过,上次在四皇子满月宴上,灵婆听到小郡主啼哭之声,就曾经有过失态的举动,不过被锦虞紧紧地捉住了。
所以,她适才听到这婴儿啼哭一般的笛声,就知道来人与灵婆是敌非友。
“那灵婆捉到了吗?”
一诺摇头:“还是被她逃了,这个老妖婆简直太狡猾,我都来上京好些天了,一直都没有探查到她的容身之处,今日也是见到蝙蝠青天白日的倾巢出动,知道必然有人做法,这才追踪到此,可惜我不能两者兼顾,只想着驱蛇,结果就被她趁机逃了。”
灵婆离开王府之后,慕容麒曾经派人追查过她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还以为她已经逃离了上京,谁想到,她非但留了下来,竟然还借着天时地利,自己跟慕容麒不合,暗中下手。
此人不除,终究是个祸害。
“假如姑娘要追查她的下落,我倒是可以找人助你一臂之力。”
那扎一诺立即痛快地点头答应下来:“好啊,我知道王府侍卫多,我们联手,一定能追查到她。原本得到消息,说她就藏身在麒王府的,所以我只带了两个人赴京。”
“那姑娘现在暂住何处?明日我便差人过去,听从你的吩咐。”
那扎一诺报了下榻地址,然后又问:“请问娘娘,我是否能去灵婆曾经住过的房间看看?只要我能寻到她的头发或者最近穿过没有清洗的衣服,我就有办法据此探知她的具体位置。”
虽然冷清欢觉得,这方法不科学,但是看那扎一诺胸有成竹,未尝不可以一试,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邪门。所以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明日我回府一趟,你来王府找我就可以。”
两人闲话几句,就听山间马蹄声疾,一骑绝尘,直接在山庄门口勒缰下马,闯进庄子里去。
慕容麒回来了,应当是得到了消息。
那扎一诺立即有眼力地提出告辞,冷清欢也不挽留。
对于这圣女教,她的评价就是一个字——邪,灵婆不是东西,但是原来的教主迫于教规,恨铁不成钢,毁人姻缘也就罢了,还残忍地害了灵婆腹中的孩子,说明也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对于这圣女教,合作共赢可以,但是不交往,敬而远之。
否则,就凭她们这些阴损的手段,不得罪还好,得罪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容麒急匆匆地朝着她这里疾掠而至,顾不得侍卫还在,一把就将她抱住了。焦灼地询问:“清欢,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这不是好生生的在你眼前杵着呢吗?身体热乎的,喘气是不均匀的,快要被你勒死了。
冷清欢心里腹诽,嘴上也只清冷地说了两个字:“没事。”
“是谁下的毒手?灵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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