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见冷清骄已经无恙,便起身与慕容麒走了。
因为了知秋的死,两人一时间都有点沉默,一路无话。
回到王府沐浴之后,冷清欢靠在床头,便捞起了知秋送她的那本《二拍》,翻开,粗略翻看了两眼,就立即被里面的故事吸引,果真如知秋所言,十分怪诞离奇。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藏有什么玄机。
慕容麒松松垮垮地系着袍子,走到她的跟前,坐下后两只手就不规矩,滑进她的袖口里。
冷清欢看得入迷,往床里靠了靠:“别闹,看书呢。”
慕容麒朝着她上下打量,有些疑惑。
冷清欢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抬起眼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今日在相府里,你从袖子里摸出来的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那样亮堂?而且后来你不用便收了起来,一点亮光也看不到了。你适才去沐浴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还是被他发现了。
冷清欢笑笑,转身假装从枕头边上取出那个手电筒,递给慕容麒,就像是打发小孩一般:“这是我们检查身体用的,拿去一边玩去吧。”
别在这里跟我捣乱。
慕容麒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不小心触动了开关,突然灯光大亮,吓得手一颤,差点将它丢了。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慕容麒刨根究底。
冷清欢瞧了眼手上的纳米戒子,略一犹豫:“听说好像是胡人贩卖过来的洋玩意儿。”
慕容麒好奇地拿在手里把玩。冷清欢一会儿便禁不住困乏睡了。夜半醒来,慕容麒不在身边,还坐在桌边专心致志地把玩手里的手电筒,已经大卸八块,拼装不回去了。
男人啊,永远都是调皮捣蛋,好奇心强的孩子。
用过早膳之后,冷清琅被从庄子接过来,毕竟知秋伺候她一场,是她跟前的人,后事怎么安排,应当知会她一声。
冷清琅哭哭啼啼的,别的要求倒是没有,就是说知秋乃是枉死,恳请慕容麒给请几个和尚超度一番知秋的亡魂。
这个要求是在情理之中,慕容麒吩咐下去,管事负责安排,将知秋的后事办得妥妥当当。
可看在冷清欢的眼里,就觉得冷清琅未免有点惺惺作态。毕竟,她们主仆二人后来的关系如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这超度更像是在超度她自己,买一个心安理得
冷清琅哭得伤心欲绝,慕容麒有些话也不好直白地问出口,就将赵妈叫到跟前问了几句。
赵妈一口否认冷清琅这几日出过庄子,也没有见到过知秋,更不用说差她去向冷清骄讨要那块玉佩。
她还说,后期冷清琅与知秋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冷清琅断然没有对付知秋的理由。
疑点的确是多,可是事实表明,知秋的死,看似与冷清琅没有任何关系。
知秋的后事处理完毕,冷清琅听说冷清骄病了,便向着慕容麒提出,到相府探望过清骄之后,再回庄子。
慕容麒面对冷清琅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点心虚,唯恐她胡言乱语,再被冷清欢看出端倪,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她打发了。
冷清琅来到相府,不用通禀,先去给冷相请安,然后便直接去了冷清骄住着的院子。
冷清骄烧热已经退下去,但是还窝在床上,精神恹恹的,而且睡觉时总是惊厥,不由自主地打颤。所以身边婆子不敢离身。
冷清琅走进去,叫了一声:“清骄。”
冷清骄抬脸,见是她,竟然情不自禁地又打了一个寒颤,将被子往上拽了拽,没有吭声。
冷清琅自顾过去坐下,瞅着他有点发黄的脸色,抬手就去摸他的额头:“听说你发烧了,现在好点没有?”
冷清骄一歪脑袋,躲了过去,向着床里缩了缩。
“怎么了?”冷清琅有些诧异:“怎么跟姐姐这样生分呢?姐姐这些日子很忙,没空来看你,是不是生姐姐的气了?”
冷清琅摇摇头,仍旧没有吭声。
冷清琅左右端详他:“看你这小脸都瘦了,心疼死姐姐了。是不是府上这些奴才狗眼看人低,都怠慢了你?你可千万不能惯着她们,若是谁敢对你不敬,告诉姐姐,看姐姐不打死她们!”
旁边伺候的婆子不敢吭声,冷清骄反应更是激烈,声音都有些尖锐:“不要!”
脸色苍白,眸中有点惊恐。
这话原本是金氏的口头语,就连冷清骄也经常挂在嘴边上,恐吓府里的奴才,动辄就是:“敢不听本少爷的话,看我不让我姨娘打死你。”
今儿,怎么这样反常?
“你今儿究竟是怎么了?”冷清琅诧异地追问:“是不是谁吓你了?怎么看起来好像受惊了似的?”
冷清骄摇头。
冷清琅转脸质问伺候的婆子:“是不是府上谁欺负小少爷了?好端端的,他怎么又突然发烧呢?还是你们疏忽怠慢,让他受凉了?我姨娘一走,你们全都翻了天,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婆子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无辜波及,忙不迭地解释:“老奴不敢,相爷与大少爷都仔细交代过,我们伺候小少爷一直都很用心,丝毫不敢怠慢。”
冷清琅眉眼凌厉:“说的好听!我难道不知道么?小少爷原本是多么活泼的性子,今儿都蔫了。若是不给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一点颜色瞧瞧,你们定然变本加厉,还不知道怎么怠慢他。”
婆子被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二小姐明鉴,我们万万不敢。”
冷清骄拽拽冷清琅的袖子:“我很好。”
冷清琅这才饶过那婆子,冷声斥道:“滚!”
婆子立即慌里慌张地逃了。
她转身对冷清骄说教:“看到没有,这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对她们一定要狠一点,她们才会敬你,怕你,否则,一群奴才们都敢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
冷清骄有些害怕地望着她,吞吞吐吐地问出口:“所以,不听话的奴才,二姐就要找人杀了她吗?”
冷清琅心里一惊:“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冷清骄又低垂了脑袋,没吭声。
“你知道什么?看到了什么?”冷清琅做贼心虚,接连追问。
冷清骄用胳膊抱着双膝,蜷缩着身子:“我看到清画的姨娘杀人了,而且,她说,她是受你指使,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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