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将他恨之入骨,想过再见,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方才过瘾。
不是因为他趁人之危夺走了自己的清白,毕竟,当时自己因为药力神志不清,你欢我爱那都是心甘情愿。而是,他的自私与无情。
虽说是露水姻缘,但你提起裤子就跑,特么的做一只缩头乌龟,让自己承受所有的责难,你还是个男人吗?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拨云见日,守得云开见月明,你这偷偷摸摸地过来我跟前蹦跶又是几个意思?
他应当识得自己吧?那暗沉的雨夜,虽说没有一丝星光,但是他将昏迷之后的自己带回尼庵方才离去,更何况,曾亲口告诉他,自己是冷家女儿,只要有心,一打听便知。
他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刺探军情,还是为了自己?
带着飞鹰面具的男子也只扭脸瞅了冷清欢一眼,转身拔腿想逃,有点惊慌。
冷清欢此时手里的银针才疾射出去。这个手法可是得了慕容麒的真传,银针破空又寂然无声,虽说学艺不精,但是仍旧有一支扎进了对方胳膊的皮肉里。
失望,看这身手真的不咋滴。
对方跑了三步,便觉得胳膊迅速发麻,不听使唤,而且这种不适迅速地往上游走,便知道银针之上一定有毒。毫不犹豫地点了肩上穴位,阻止血液流动,反应十分迅速。
冷清欢上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只冷冷地盯着他的脸。
“你来做什么?还有脸来?”
飞鹰男子唯恐惊动身后的岗哨,打算速战速决,一言不发就向着冷清欢出手。而且第一招就是杀招。
冷清欢心里这叫一个憋屈,真特么没良心,一见面不嘘寒问暖叙叙旧也就罢了,竟然立马痛下杀手。
她手腕一翻,手心里也多了一柄手术刀。你不愿意周身麻醉,那我就生割了,痛死你丫丫呸的。
对方见冷清欢呼吸吐纳毫无章法,又身形笨重,并未将她一个孕妇放在眼里,只用一只手臂,以为不过是三招两式的事情。这一交手,就觉得冷清欢的招式简练干脆,并非花拳绣腿。
而且最要命的是,自己遇到了一个女流氓,哪里也不招呼,怎么偏偏就向着自己的子孙根下手?那柄薄薄的犹如柳叶的手术刀,闪着寒光,无孔不入。
这招式太阴损了,真是个疯婆子。
这里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营里的岗哨,蜂拥着向着这个方向聚拢。
飞鹰男子不敢恋战,虚晃两招逼退冷清欢,转身就逃。
冷清欢因为气恨,瞬间涨了胆气,也不畏惧对方的武功高强,自己是不是对手,仍旧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你个流氓!”
我流氓?你才是流氓呢,而且是个大流氓1
对方头也不回,逃得极仓促。冷清欢挺着个孕肚穷追不舍。今天,绝对不能让他逃了!
飞鹰男子功夫不低,又有轻功,转眼就将冷清欢甩开了一段距离。
冷清欢跑得气喘吁吁,真想破口大骂,但是平日在心里将他骂了一个遍,这个时候除了想杀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身后追兵也越来越近,吆喝着,脚步杂沓。
飞鹰男子大概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有甩脱冷清欢,绝望之下,奋身一跃,就跳进了河水里,一个猛子不见了。
冷清欢正在气头上,将鞋子一甩,竟然就要跟着跳下去。反正自己好歹也会狗刨,就算是带着球,也不怵头。
有人将她一把拉住了:“你要做什么?”
是慕容麒。
冷清欢紧咬着牙关,一指河面:“适才有人潜入军营,图谋不轨,被他跳进河里逃了!”
慕容麒眸光闪烁,一把搂着她的腰:“你自己身子不方便,还刚动了胎气,若是跳进水里,父皇那里我怕是要被打得皮开肉绽。”
“那你快点下令,让士兵们追啊,可一定不能让他逃了。”
慕容麒一脸的漠不关心:“逃就逃了,军营里一穷二白,又没有什么可以偷盗的。”
“可是还有军机啊,万一是有人刺探军情呢?”
慕容麒“呵呵”一笑:“又不是两军对阵,有什么好刺探的?就算是布防与暗号,也是经常更换,怕只是有人路过,被你给吓住了。”
“他戴着面具,一看动机就不单纯!”
慕容麒对着身后士兵下令:“放箭,朝河里放箭。”
都已经耽搁了这么久,怕是早就顺着水流逃了,射箭还有什么用?
冷清欢满心不甘,脖子抻得老长,真恨不能水里冒出血花来,让那人就此喂了王八。
慕容麒将她打横,一把抱起来,转身大踏步往回走。
“这么多人,放我下来,丢死人了!”
“动了胎气就要有个动胎气的样子。哪有抱着个肚子追贼的?”
说的也是。
“我觉得,你的警惕心简直太差,军情无小事,此人能避开重重守卫,潜入军营,必然有所图。尤其是长安地大物博,丰饶物美,南有南诏,西有西凉,东北部漠北也有敌人虎视眈眈。我们应当居安思危,一刻也不能松懈。”
慕容麒低哑轻笑:“谨听夫人教诲,一会儿我便命人再加强警戒。”
嬉皮笑脸,不以为意。
冷清欢疑惑地望着他:“你是不是知道这贼人的身份?你怎么都不问我这人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冷清欢瞅着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鼓足了勇气:“一身灰衣,脸上带着飞鹰面具。”
慕容麒轻轻地“喔”了一声:“贼人标准装配,压根没有线索可查。”
“可他脸上带着飞鹰面具,不是蒙面!”
“小孩子的玩意儿,满大街都是。本王也有一个,你若喜欢送给你。”
冷清欢伸出手指头戳着他的胸膛:“又敷衍我,飞鹰面具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慕容麒低哑轻笑:“身后那么多士兵,就敢对着本王动手动脚,小心我反抗啊。”
冷清欢乖乖地缩回了手。心里却一时间不是滋味。
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今日冷不丁地被挖出来,有些疼。
慕容麒不愿意多说,冷清欢也没有刨根究底地追问。她还没有想好,是否应当对着慕容麒坦诚相告。
不过这飞鹰男子的身份,自己一定是要追查清楚,有个了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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