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然不信:“假如真的如此,你三番四次地退婚,和离,又是闹腾什么?”
慕容麒低垂着头,缓缓吐出两个字:“赌气”
“赌什么气?”太后一双似乎能洞察世事的眸子紧盯着慕容麒,专心地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怎么说?”
“清欢懂医术,早就觉察到了自己有孕,害怕未婚先孕招惹世人嗤笑,所以自作主张要打掉孩子。孙儿自然不许,这乃是我慕容家的骨血,更何况我们二人早有婚约在身,虽说是暗通款曲,但是也不算私相授受。就坚决不允许。”
虽说明知道胎儿安然无恙,但是盼孙心切的太后仍旧忍不住直了直身子,有些紧张地道:“简直太荒唐了,这可是我皇家骨肉,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
冷清欢撩起眼皮,瞅了慕容麒一眼。最初的震惊已经逐渐消除,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研究了一下慕容麒说谎时候的表情。
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就算是高超的测谎专家怕是都看不出来他在信口开河。眸子里太真诚,面上毫无表情,也没有明显的细微表情变化。就好像,这几句台词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背了不知道多少遍,就连自己都相信了。
编,继续编,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算你有良心。
“所以,我们两人大吵了一架,我们当时正在气头上,都有些口不择言,最终不欢而散。几天之后,我又实在放心不下她,就主动前去相府,商议婚期,想早点完婚。
谁知道她毫不领情,我一时赌气,就扬言要退婚另娶。她性子烈,一句软话都没有。我意气用事,就进宫来求皇祖母退婚另娶相府二小姐为妻。”
“所以你就为了赌一口气,大婚那日自尽?”太后怪责地瞪着冷清欢,显然已经相信了几分。
冷清欢低垂下头,撅着嘴,有些不情愿地嘟哝道:“皇祖母恕罪,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服软哄哄我,谁知道弄巧成拙,反而将他推到了我妹妹的怀里。
他对我大发雷霆,还当着我的面故意与妹妹作势恩爱,我忍不下这口气,就一直跟他僵持着。清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跟王爷耍小性子了。”
两人一唱一和,这样一解释,倒是令众人顿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难怪两人就跟一对欢喜冤家似的,吵吵闹闹。而慕容麒闹腾着娶了冷清琅,反而将她晾到一旁,不闻不问,这么久了也没有圆房。
这分明就是小两口吵架怄气啊。
大长公主率先开了口:“孩子就是孩子,为了怄个气,都折腾得惊天动地的。而且有了身孕,瞒得倒是严实,就跟做贼似的,就不想想,再有一两个月你还能瞒得住?”
太后顿时眉开眼笑,竟然离座亲自上前,将冷清欢从地上搀扶起来:“那还不快点起来,这地上硬邦邦的,可跪疼了?身子一直可好?有没有吐得厉害?”
冷清欢心中有愧啊,低垂着头:“还好,还好。王爷想得周全,我自己有小厨房,想吃什么有什么。”
如意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有这样的大反转,非但没有让冷清欢获罪,反而成为了香饽饽。
顿时心有不甘,也口不择言:“我听锦虞说过,你压根就从来没有碰过这个冷清欢一根手指头,分室而居,两人哪里像是夫妻的样子?”
锦虞竟然也有份儿?而且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人虎视眈眈的,摸得门清,太特么变态了。
“我身怀有孕,前期胎像不稳,自然要与王爷分室而居,这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麒轻笑,却不与如意计较,蛮有长兄风范:“我担心你三嫂安危,她出入都有侍卫随身跟随,如何还会有人居心叵测地编造出这种话来?而且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什么事情都打听。多亏了我府上下人口风严谨,否则你三嫂这样面皮薄,怕是要臊死。”
皇后终于开口,冷冷地训斥如意一声:“你这孩子就是过于单纯,别人随便撺掇一声,你就人云亦云,就不想想,别人有什么居心。”
如意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反正我是不信。你能堵得住我的嘴,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那不叫悠悠之口!”冷清欢正色道:“难道如意公主就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凑巧,竟然会有人跑去你的跟前乱嚼舌根吗?若是那两人没有提前有所防范,宫里的御林军竟然还能跟丢了两个大活人?
假如真的有什么私情,又有谁会那样愚蠢,四处宣讲,就不怕传到王爷的耳中,丢了性命?还有,我与公主充其量也就是一面之缘,自认并未得罪过公主,您又为何非要咄咄逼人,让我下不来台呢?”
她这样一说,皇后的脸色更加阴沉:“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仔细说来。”
如意自然是不能将自己被冷清鹤拒婚一事说出来,说自己因此记恨上了冷清欢,只将那日从驸马府出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又细说了一遍。
太后二话不说,命人传召了那日负责驾车的太监,询问那日马车究竟是出了什么故障。
太监见太后竟然亲自过问此事,害怕追究他不够仔细,再治下罪来,一口咬定:“那日那马车好端端的车轴就坏了,过后修理的时候,工匠说像是人为故意破坏。奴才实在纳闷,因为奴才办差不敢疏忽大意,临行前都是仔细检查过的。”
“那日可有何人接近公主车驾?”
“奴才一直寸步不离,除了在驸马府的时候,日头太大,金家人请我们到门洞里吃了两碗凉茶。”
太后挥挥手命人退下去了。然后盯着如意,不悦地沉声道:“你可知道,你这是被人利用了,给人做了刀。”
如意自己现在其实也已经有点醒悟过来了,不过死鸭子嘴硬,不愿意认错。
“我也只是不想让三哥被蒙在鼓里。”
“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事情好了!”皇后再次不悦地训斥道:“吃一堑,长一智,你这单纯的脾性,怎么就一点也不长进?今日多亏了你皇祖母看出不对,及时制止了,否则当着满堂宾客的面,你还怎么下得来台?就连你三嫂都要受连累,招惹别人非议。”
皇后倒是一点也没有护短,这贤名果然不是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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