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点头:“施铭泽早就巴不得休了秀云表姑,我是不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实话来。也只能找秀云表姑随身伺候的婆子询问一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今日有劳表嫂了。”
两人一时间也无计可施,从阴森恐怖的疯人塔里退出来,见到外间的暖阳,方才觉得回到了人间。
沈临风立即就要寻那婆子询问关于那日案发时候的情况,将冷清欢送回京城,两人在半路上分道扬镳了。
好不容易能有出府的机会,冷清欢想四处转转,看看自己名下的另外两个店铺经营得如何。
两个店铺的生意全都半死不活。不过幸好,除了茶楼被金二等人折腾得入不敷出,其他的店铺还能勉强为继。
自己一时间还不能离开王府,手头上又有了敲诈慕容麒的五千两银子,所以她想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令茶肆起死回生。
她在茶楼那里耽搁了很长时间,站在临街的二楼窗户跟前,查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大街。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将这茶楼前台改作一家药铺。后面所有的雅厢全部改作临时病房。到时候再聘请几个有经验的坐堂大夫,建一座现代化的小型救治医院。
自己纳米戒指里面的药品是否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没有自信。所以她还想广开源路,利用自己知道的方子制作一些现成的中成药。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要改造这座茶楼需要太大的花费与资金,五千两银子自然不能全都砸进里面去,不是自己空有一腔抱负就能够实现的。
耽搁到夜幕降临,方才回到王府。
一进门,就恰好碰到了慕容麒,真是流年不利,冤家路窄,回来的时候忘记了看黄历,掐算吉时。
慕容麒就杵在路当中,既不前进,也不后退,盯着冷清欢,一副找茬的架势。
若是扭脸改走别处,好像显得自己有点窝囊。但是冷清欢向来识相,这个黑脸怪自己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
刚转了脚尖,身后慕容麒便冷冷讥讽道:“心虚什么?”
得,转回去吧。狭路相逢勇者胜,勇敢对视,无愧于心。
一扭脸,慕容麒又揶揄道:“本王说过,没事你最好不要出门,可事实上,你非但当做了耳旁风,还这样理直气壮。”
感情自己怎么做都不对。
冷清欢深吸一口气:“你究竟想说什么?”
“想夸你眼光好,临风虽说是国公府世子爷,但是身上没有一点纨绔之气,好学上进,怀瑾握瑜,上京多少没有出阁的女子都芳心暗许。”
冷清欢眨眨眼睛:“我与沈世子一同出府,王爷竟然还不放心?”
慕容麒往前一步:“若是本王跟别的女人出去一日,天黑方回,你能做到心无芥蒂,不闻不问?”
冷清欢微蹙了眉尖:“王爷你昨夜里跟别的女人睡了一夜,我都没有像你这样小心眼啊?”
慕容麒一噎,然后怒火突然就蒸腾起来,说发作就发作了,就像是六月的天,孩儿的脸。
“你说,本王昨夜宿在知秋房间里,你一点也不介意?没有话说?”
冷清欢怯生生地望着一脸怒容的慕容麒,胆怯地咽了一口口水:“难道应当有什么仪式吗?第一次做人家妻子,第一次给人张罗通房丫头,经验不足,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王爷莫怪。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有经验了。”
“还有下次?”慕容麒从齿缝里冷冷地挤出这几个字。
“王爷您一个多月里娶了仨媳妇,按照这个速度计算的话,在我们和离之前,没准儿我还能给你再寻摸两个。”
慕容麒的唇角抽了抽,袖子里的手蜷起又松开,有点痒:“本王的王妃还真的是大度贤惠,女子表率呢。”
“好说好说,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主要也是我家夫君有钱养得起,而且又有招蜂引蝶的本事。我这也算是积德行善。”
“冷清欢,适可而止就好,要知道口舌乃是妇人大忌,别惹怒了本王。”
“不就是七出之条吗?虱子多了不觉痒,反正我犯了又不是一条两条。”冷清欢理直气壮。
人呐,不要脸皮,天下无敌,我就不信你堂堂麒王爷敢跟我一样豁得出去。
慕容麒瞪着她,一双好看的凤目瞪得几乎都变了形状,干张了张嘴,也只不屑地挤了一句:“不要脸。”
这倒是大实话。所以冷清欢压根就没有反驳,反而像是受了夸赞一般,得意洋洋地走了。
夜里,听说慕容麒又去了知秋的房间,知秋第二日起床伺候冷清琅,是扶着墙根出来的,给了大家很丰富的想象空间。
冷清琅又哭了半夜,呜呜咽咽的挺渗人。以至于这一次,慕容麒没有睡到天亮,饶过知秋,半夜就起身回了自己的书房。
冷清欢躺在床上还想,慕容麒是不是在跟冷清琅怄什么气呢?若是换做自己,怎么也要换个口味尝尝鲜啊,或者来个双响炮,多刺激,怎么就傻小子放羊认地儿,就瞅准了知秋这丫头呢?
第二天一睁眼,朝天阙院门口多了两尊黑塔。两个鬼面侍卫,一左一右,守在跟前。
说是慕容麒不在府上,奉命前来保护王妃娘娘。谁不知道,这是变相的监视么?
以前还是出府的时候亦步亦趋,现在可好,出个院子都有贴身保镖了。
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这么幼稚呢?
冷清欢不以为意。反倒是冷清琅打跟前过,笑得十分解气。
自从她抬了知秋做通房丫头之后,气儿就从来没有顺过。眼见冷清欢这待遇还不如自己,便多少生出一点优越感来。
“撺掇王爷抬了新人,怎么也不见王爷高看你一眼?反倒将王爷推进了别人的怀里,如今可得意了?”
冷清欢瞅着她脂粉都遮掩不住的疲态,笑得十分放肆:“那是自然,看到妹妹过得不顺心,我就放心了。”
“笑话,我有什么好不顺心的?王爷可疼我的很,但凡宫里的赏赐,还有什么外来的稀罕物件,那都是送进紫藤小筑里紧着我来挑,只怕一根稻草也没有往朝天阙拿过吧?
而且王爷宁肯抬举一个丫头也不肯碰姐姐一个手指头,注定要么被休弃,要么守一辈子活寡,姐姐还有心情看别人笑话,心真宽。”
冷清欢微微一笑,讥讽直白而又犀利:“整个王府都是我的,给你的都是赏赐而已,也值得这样沾沾自喜?而且王爷千方百计地将妹妹娶进府里来,却只当一个花瓶摆着,见天眼睁睁地守着王爷跟自家丫头翻云覆雨,一墙之隔,这心里的滋味,啧啧!”
冷清琅使劲按捺着心里的酸味,瞅一眼那两个侍卫,笑得更放肆:“说起王爷,他昨夜里见了我,还曾问起,姐姐的奸夫是谁呢。看那架势,是要杀人方才消火的。你猜,我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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