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陆忱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
年轻的总裁一秒将同屋的伙伴抛下，温柔地“喂”了一声。
“陆先生！你猜我刚才遇上了谁！”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甚至不等陆忱作答，就自行大声地宣告答案，活泼得宛如考了百分的孩子。
“是美食广场的招商总监！她说学校将我们作为自主创业的典型给推荐给她了！因为学霸烧烤现在名声很响亮，所以愿意免一年租金让我们作为招牌店家入驻！”
“那很好。”
陆忱微笑。
他的手机还连着外置音箱，季然的声音一览无余地回荡在了包厢中。
景攸一阵咋舌，看向陆忱的目光不由带上了几分肃然起敬。
为了让季然心安理得地接受美食广场的免费店铺，这位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这也是景攸第一次见这只骄傲的凤凰这样为一个人细心谋划，简直让他忍不住怀疑季小朋友是不是偷偷在食物里给这只凤凰下了蛊！
电话里的季然仍旧沉浸在这个“意外”砸到头上的好消息中，喋喋不休地与陆忱分享着自己的喜悦与猜测，“你说，是不是苏教授向学校推荐的？一定是苏教授！连辅导员都没过问过我们开烧烤店的事。等回北城了，一定要给苏教授送一份美食大礼包感谢一下…”
陆忱：“……”
“哈哈哈！”
这始料未及的发展终于让景攸不厚道地捶着腿笑出了声。
电话那端卡了一下，
季然有些迟疑地放低了声音，“陆先生，你身边有人？在忙吗？”
“没有忙。”
陆忱警告地瞪了景攸一眼，顺手切断了手机与音响的蓝牙连接。
温柔而带着几分喜悦的声音在他的耳膜上鼓动着，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藏。
其实季然打这个电话也就是兴奋之中报个喜。要说的事说完了，两个人却都没有提挂电话的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视频和电话，总会开到某一方的手机没电才结束。
以前，季然不懂这默契代表着什么，现在只觉那些听着彼此的呼吸学习、工作的时间全是泛着丝丝缕缕甜意的美妙回忆。
中央区的展台上，厨艺表演还在继续。
现在换了一个季然不认识的大厨，正将一个面团玩得犹如杂技与魔术。
“陆先生，我们换视频通话吧？我给你看表演！”
陆忱对厨艺表演并没有兴趣，也不想说自己其实有内线在场，甚至给他直播了季然制作的五香药糕。他只是特别好脾气地应了声，然后在季然开启视频后，假装不经意地道，“有点怀念你做的中式小点了。”
“回去给你做。”
视频那端的男孩答应得很爽快。
陆总裁顿时心满意足。可一转眼，却见季然十分费力地试图穿越人流，靠近表演展台，当即皱起眉头，“人太多了，别挤了，小心跌倒。”
想了想，还不放心，叮嘱，“人流多的地方，尽量少去。”
剧院坍塌
事故虽已淡出了公众视线，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却不知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凰天旗下的私立医院收治了所有在踩踏事件里受伤的病人，其中不乏几位伤势严重到现在还在重症监护病房里躺着的。
而为了压下家属的愤怒，陆忱曾亲去医院慰问，知道哪些受害者的情况有多凄惨，简直不敢想象同样的事如果被季然经历会怎么样。
当然，季然不是普通人类，最大的可能性是变回原形，只要还有一口灵气吊着就死不了。可陆忱想象一下季然支离破碎躺在地上的样子，就有些无法忍！
偏偏视频里的年轻人还完全没有危机意识，没心没肺地笑，“没事的，我很强…”
话未说完，他突然捂住脑袋，嘶了一声。
镜头瞬间模糊摇晃起来，完全看不到另外一端发生了什么，陆忱急得直接站了起来，“然然！”
季然的声音有一阵儿没传来，倒有嘈杂的惊呼接连不断洗刷着耳膜，让陆忱一把抓起工作用的电话，预备给自己在现场的员工打去。
就在他的手指已摁在了拨号键，即将拨出的瞬间，视频画面再一次稳定了下来，却是对着一群鱼。
准确点说，应该是鱼苗苗，最长不过巴掌，在地面上活蹦乱跳，甚至还有一条直接用翅膀撑着自己的身子，慌里慌张地在人群中穿梭，带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惊呼。
“陆先生，天花板下鱼了！”
季然的声音听
起来还有些恍惚，显然是被这非自然的场面震的还没回过神。
陆忱立即询问，“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呀。”
“把摄像头对准你的脸。”
年轻总裁不由分说地要求。
“陆先生，真的没…”
“我要看！”
难得见到陆先生这样强硬的一面，季小朋友终于怂了，慢吞吞地移动镜头。
视频里放大的面孔，皮肤细腻，鼻头微翘，连睫毛的小颤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陆忱却心头一悸。
白皙的额间一片赤红，看起来略有些触目心惊。
“就，被一条鱼给砸…”
“一条？”
“好几条…”
眼看忽悠不过去了，季然只得老老实实地承认。
他其实是有些纳罕的。
自己怎么能倒霉到这地步？天降活鱼也就算了，这活鱼还全部朝着他脑门来！那么哗啦一下落下来的时候，他着实给砸懵了好几秒。
“去医院看看。”
陆忱黑着脸叮嘱。
“不用了…”
见陆忱脸色不好，季小朋友又机智地转了口，“会场有医务室，我去医务室看看。”
陆忱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还不忘威胁，“一个小时后再给我看看你的额头，要是不消肿，还是得去医院。”
“好好好…”
季然一连声地应着，却没当回事。
他的恢复能力现在相当好。有一次切菜不小心切到手指，结果一分钟愈合，半小时后连疤都没了。
挂完电话，陆忱表情严肃地抬头，让正准备嘲讽他磨叽的景攸暂时住
了口，投来个狐疑的眼神。
“你们看看这个。”
陆忱将视频时顺手录下的画面调出来。
地面上活蹦乱跳的那群鱼，看起来贼眼熟！
“赢鱼？何罗的幼苗？”
景攸一阵愕然。
等等，在他们曾经家园里出现过的生物，从天而降到了人类的会展中心，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等看完了季然的脸，将对方哄去了医务室才提？
这只凤凰果然被季小然下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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