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范五爷能有这样一个好妹妹,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佟奉全暗暗叹了一声,又连忙说道:
“诶,正好,我刚寻思着去哪儿买烟呢。姑娘,您框子里的烟我全要了。”
谁知,莫荷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喜悦,反而白皙的脸颊微微一沉,埋着头说道:
“先生,上次您把我的烟卷全买了,这次又要买我一筐子烟。我知道,您是看我卖烟卷太辛苦咯,所以变着方儿的接济我。但我不想让您这么看我。”
对于莫荷的拒绝,佟奉全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
因为他最清楚不过了,莫荷虽看着外表文弱,但其实性格倔强内心刚强。
所以,对于佟奉全无缘无故的帮衬,她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沉思片刻,佟奉全说道:
“姑娘,要不这样,烟卷我来帮您卖。”
莫荷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有些诧异说道:
“先生,这可不成,我怎么好意思让您当街吆喝呢。而且,这烟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卖空的。”
佟奉全满目自信地微微一笑:
“姑娘,要不咱打个赌,要是我在一个小时内把您的烟卷卖光了,我就请您去前面的胡同吃炸油豆腐,如何?”
莫荷咯咯一笑:
“先生,哪有您帮我卖了东西,我还让您破费请我吃饭的理儿?”
佟奉全也温和笑道:
“姑娘,您该不会是觉得我在吹牛皮说大话?”
“不,先生,我没那意思,我是怕麻烦您。”
“姑娘,甭说了,烟框子给我吧。”佟奉全直接伸出了手。
见她面色迟疑不吱声,佟奉全直接从她肩上把烟框子取了下来。
佟奉全刚背上烟框子,莫荷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先生,您看您,穿着锦袍华服,身上却背着烟框子,瞧着真有意思。”
望着莫荷莞尔明媚的笑容,佟奉竟微微愣住,有些失了神。
他想起了当年在院子里看到的,盛开着的雪白槐花儿。
莫荷似乎也感知到了佟奉全目光里的款款深情,有些腼腆地垂下了头。
回过神来,佟奉全开始在街面上四处搜寻着。
莫荷则紧跟在他身后,脸上洋溢着好奇之心。
最终,他驻足在了一个卖古玩字画的摊位前。
“老板,上好的洋烟卷,来几盒?”佟奉全随口说道。
摊主一脸苦笑:
“我可不是什么老板,况且,咱这一上午都还没开张呢。”
佟奉全扫了扫摊位上摆着的玩意儿,然后正色壮容问道:
“老板,如果我帮您开出一桩大买卖来,您就把我这框子里的烟全买了,如何?”
摊主顿时一愣,看了看佟奉全,一脸怀疑问道:
“您不是拿我逗闷子吧?”
“老板,您说我放着自己的烟卷不卖,跑这儿跟您逗闷子?那我不是吃饱了撑着?”
摊主又上下打量了佟奉全一番,笑着说道:
“这位爷,您穿着马褂长衫这么气派,我瞧着您不像卖烟卷的。”
佟奉全呵呵一笑,“老板,甭说了。就问你一句,我刚才的提议您应不应?”
“当然应啊,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能不应。只是……”
“怎么,不相信我有这能耐?”佟奉全一边说着,放下了烟框子,目光停留在了挂着的一轴水墨画上。
“老板,这幅画,您打算多少钱出?”
“哟,这位爷,您眼力劲儿可真毒。”摊主顿时连连惊叹,“这可是唐寅的《溪山渔隐图》,您要是喜欢,六千块割肉匀给您了。”
佟奉全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溪山渔隐图》乃是唐寅晚年的画作。此时的他,已超然世外,所以笔墨之中透着股举重若轻的淡然。而这幅画,强劲有余,但柔雅不足。”
摊主顿时一愣。
半晌,他笑吟吟说道:
“哟,这位爷,我就说嘛,您肯定不是卖烟卷的主,蒙不了您。这画,您要是真喜欢,您拿走,钱不钱的另说。”
“老板,甭客气。”佟奉全又正色壮容道,“我要是六千块帮您把这幅画出了,您就把我的烟卷全买咯,没问题吧?”
“爷,这画您要是六千块卖出去了,我必会按咱行里的规矩,留十分之一的利市作为打醒儿钱。”
“诶,不用,您只要付了烟钱就成。”
“得嘞,听您的。”
接着,佟奉全开始在摊主耳旁小声说道着什么。
然后,他忽然伸手要去拿那幅画。
谁知,摊主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高声嚷道:
“爷,您得讲点信用,这画您不能拿走!”
佟奉全也大声喝道:
“嘿,你这骗子,蒙了我家祖传的名画,还敢诬赖我说不讲信用?”
“爷,东西是您昨个儿亲手卖给我的,钱您都收了,怎么说反悔就反悔?”
“是你蒙我说那画是仿作,不然我会二十块卖给你?”
四面的路人听到争执声,纷纷围过来瞧热闹。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温文儒雅问道:
“两位先生,你们何故在这儿争吵不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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