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经纪人愣了好一会儿, 才问道:“真炒啊?”
闻旭生脸色更难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没好气道:“还能假炒?”
也不是不能, 经纪人这么想道。
只不过还没等他说话, 就听闻旭生说道:“但是, 我有几个条件。”
“第一, 既然要炒cp, 那双方周边就干净点,反正我这边是没跟人炒过cp,更没有什么cp粉, 让他跟周围人远一点,别影响了炒cp的热度。”
“尤其是……”闻旭生顿了顿, 深吸一口气,“……时景歌。”
不知道是不是经纪人的错觉,总觉得闻旭生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是不一样的。
不过经纪人来不及细想, 闻旭生又开了口。
“不管怎么样,让他和时景歌划清界限, 他和时景歌的cp粉还挺多的?”
“就跟他说, 我闻旭生要跟人炒cp, 就必须是大热cp,cp粉最多的那种,他要是不愿意, 我就换个人炒, 让他自己看着办。”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经纪人脑海中,让他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嘴.巴就先动了。
——“你不会是为了时景歌?!”
刹那间,车子里面一片寂静。
闻旭生的表情接近于暴怒。
经纪人胆战心惊,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但是神奇的是,闻旭生的愤怒并没有发泄出来。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奇怪,好一会儿,他才有些冲地说道:“是又怎么样?”
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
连喜欢什么人都不敢承认,还配说自己是个男人吗?
经纪人飞快地看了闻旭生一眼,发现闻旭生的情绪基于稳定,并没有直接爆/炸。
这无疑让经纪人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经纪人又陷入了纠结之中,闻旭生嗤笑,“想说什么就说,磨磨唧唧干什么?”
经纪人老老实实道:“怕你跳起来打爆我的头。”
闻旭生:“……”
半晌,闻旭生开口道:“我会克制一点。”
经纪人一喜。
闻旭生继续道:“在打爆你脑袋的前一秒停手。”
经纪人:“……”
闻旭生挑眉,“还不说?”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干什么还缩头?
经纪人心底瞬间升起万千豪气,虽然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就怂了。
“你还说我对顾一沉的好感来的莫名其妙,你对时景歌难道不是吗?”
“我可不认为,你是个随随便便就能喜欢上别人的人。”
“时景歌和顾一沉,这俩人都挺古怪的。”
“你再好好想想,别冲动决定。”
闻旭生看了他一眼,笑了。
“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你真没听说过?”
经纪人恍惚地看着闻旭生。
日哦,一见钟情都出来了?
“还有,别把他俩放一起,我替小歌委屈。”
闻旭生低头看着手机,漫不经心。
经纪人欲言又止。
这就护上了?还说没古怪?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知道,就是他了。”
“那个你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闻旭生竟然出奇的坦荡,“我就是喜欢他。”
当他百无聊赖在那个小木屋里等待的时候,当他昏昏欲睡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那个瘦弱的、懵懂的、诧异的年轻人一点一点向他走进的时候,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穿透了次元壁一样。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那么用力,让他只能甩出蹩脚的台词,用假的出奇的表演去掩饰。
那个时候就已经沦陷。
他虽然“敬业”,但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但是在时景歌面前,他脾气好到连自己都惊讶。
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他都没有生气,反而当成了接近时景歌的手段。
经纪人还是不懂,欲言又止,带着点忧心忡忡。
闻旭生耸了耸肩,“结婚的时候会给你发邀请函的。”
然后,他伸出手,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善意道:“希望那个时候,你不是单身了。”
经纪人:“……”
经纪人发誓,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满满的嘲讽。
……得意什么啊你还没追到呢人家时景歌喜欢顾一沉!
“对了,”闻旭生又道,“其他的条件你跟那边谈。”
“能多拖一点时间,就多拖一点。”
“还有,”闻旭生仰起头来,有些犹豫,然后缓缓道,“他们男团应该要解散了,你可以给推动一下进度,注意点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时景歌的,第一时间告诉我。”
“还有,今天这个综艺,去联系联系,问问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顿了顿,闻旭生又补了几个字,“有关时景歌的。”
经纪人点头,他知道闻旭生的意思。
闻旭生又低头摆弄手机,经纪人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他从口袋里拿出包烟,送到闻旭生面前,“抽吗?”
闻旭生摇了摇头,“戒了。”
经纪人:“!”
他幻听了??
闻旭生能戒烟?
这太阳都不是打西边出来了,这是打晚上出来,和月亮肩并肩啊!
闻旭生把手机竖起来,摆在经纪人面前,一字一顿道:“他讨厌烟味。”
展现在经纪人面前的,是时景歌的百/度/百/科。
讨厌的东西那一栏上,大写加粗地写着“烟”。
似乎源于一个采访,时景歌自己说,闻到烟味就想吐。
经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牛。”
他现在有点相信,闻旭生这是真的一见钟情了。
要不然怎么能戒烟?
顿了顿,经纪人好奇问道:“他要是讨厌酒味,你是不是就戒酒了?”
那这个恋爱也不是不可以谈啊,就算最后散了,起码还戒烟戒酒了呢。
闻旭生奇怪地看向他,“我都谈恋爱了,干什么还要喝酒?”
经纪人:“?”
“还没有手牵手压马路有意思呢。”
经纪人:“……”
“就是有点可惜,我们俩出去压马路,会被认出来?”
闻旭生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
经纪人:“……”
这恋爱还没谈呢,狗粮已经喂上了。
——真不愧是你啊闻旭生!
另一边,时景歌和顾一沉回到了酒店。
他们团一共七位成员,所以定酒店的时候,就定了两个双人房,一个三人房。
顾一沉选了三人间,时景歌肯定会跟顾一沉一个房间,另外一个人就是段安年。
顾一沉搀扶着时景歌回来的时候,段安年就在床上发呆。
顾一沉将时景歌扶到床上,看向段安年,“年哥?”
段安年这才回过神来,对顾一沉道:“你回来了啊。”
这是直接将时景歌忽略了。
但是时景歌,是那种甘于被忽略的人设吗?
当然不是了。
他可是搞事的小白花。
于是时景歌弱弱开口,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顾哥,我想洗澡。”
顾一沉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怎么行?你脚上还伤着呢。”
“忍一忍,”顾一沉劝道,“忍两天就好了。”
“可是,”时景歌垂下头,弱小可怜又无助,“我们明天还要赶飞机赶行程,我不能不洗澡就去啊,万一有异味怎么办?”
“一天,不会的。”
“那万一呢!”时景歌强调道,“我本来就没多少粉丝了。”
“好好好,”顾一沉揉了揉太阳穴,“我想想办法啊,帮你受伤的那只脚绑起来,不进水不就好了?”
时景歌闻言大喜,“顾哥你真棒。”
顾一沉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时景歌坐在了床上,晃了晃脚,然后扭过头,对段安年灿烂一笑。
笑容既得意又猖狂,带着浓浓的炫耀。
其实这一幕,对段安年来说,已经十分稀松平常了。
时景歌就是这样的人,在顾一沉面前柔柔弱弱的,在他们面前嚣张又猖狂,特别招人烦。
但是以前,段安年都能忍住,时景歌再得意再嚣张怎么样?本质愚蠢又可悲,现在笑得多么得意,以后摔下来就多么惨。
他犯不着跟这么愚蠢的人计较,平白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所以其他人跟时景歌发生冲突、被时景歌气得人仰马翻的时候,他都觉得可笑。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段安年只觉得时景歌面目可憎,让他恨不得当场抽死时景歌!
下午在休息室发生的那件事,段安年回想起来,就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他看不起时景歌。
那自然也犯不着和一个看不起的人计较。
说白了,时景歌都不配让他生气。
可是下午的时候,他就跟控制不住他自己一样,在别人的地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时景歌吵,事后回想,他都觉得自己好像疯了。
但是现在,他好像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愤怒的火花在心底悄然飘散,落地的一瞬间便燃了起来,顷刻间火焰接轨,烈火之势已成。
……到底是时景歌太惹人厌了,还是他连脾气都控制不住了?
段安年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尽力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时景歌身上移开。
冷静——段安年你冷静点!
你绝不可以做一个被情绪控制的人!
而这个时候,顾一沉终于找好了东西,他似乎注意到了这边诡异的气氛,又似乎没有。
顾一沉示意时景歌抬起脚来,“我带了保鲜膜,多给你裹几层,应该不会沾到水?”
时景歌作势要踹掉拖鞋,然后猝然叫道:“疼疼疼!好疼好疼!”
顾一沉:“?”
时景歌歪着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顾一沉,“顾哥帮我把拖鞋脱下来,好疼的。”
顾一沉怎么可能愿意?
他都没给他爸妈脱过鞋!
“小歌,”顾一沉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恼怒,有些苦恼道,“你连拖鞋都脱不下来,怎么洗澡呢?”
“我只是冲一下。”时景歌耸了耸肩,浑不在意道。
“都这么不舒服了,也不在乎这一天?”顾一沉皱眉,“你要是因此伤的更重了,耽误了之后的行程,轩哥又要骂你了。”
“好,”时景歌不甘不愿地说道,“那顾哥帮我把鞋脱了,我躺会。”
顾一沉:“……”
……又他/妈绕回脱不脱鞋了?
连个拖鞋都脱不下来,骗鬼呢?
顾一沉心底更是恼怒。
从回来到现在,他都没机会和闻旭生联络联络感情,反而被时景歌支使得团团转。
时景歌这是真把他当佣人了不成?
顾一沉看向时景歌,有些严肃,也不说话,希望这样可以让时景歌主动低头。
但是时景歌压根没看他,眼眸一直往段安年那边看,摇头晃脑的,很是得意。
顾一沉心念一动,疲惫开口,“小歌。”
时景歌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道:“顾哥。”
段安年只感觉心底有一团火球在扩张,扩张到最后,它终于爆了。
烈火燎原。
就如同他突然爆炸的情绪。
“时景歌,你要是连个拖鞋都脱不下来,你还长脚干什么?”
“反正你的脚留着也没用,直接剁了。”
“剁了之后你就不用穿鞋了,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要是不敢,我来帮你找医院,费用我全出,别从这里叽叽歪歪的,听着就烦!”
段安年这还算是克制。
顾一沉很满意,但还是错愕道:“年哥,你说什么呢?”
时景歌看了一眼段安年,又看向顾一沉,眼泪当场就落了下来。
“顾、顾哥,”时景歌抽噎道,“我就是疼,好疼,今天一天都得忍着,忍了那么久,一声都不敢吭,但是真的好疼。”
“我只是……”时景歌捂住脸,“太疼了……我不是……不是故意让你为难的……”
说着,时景歌用力将拖鞋踹了出去,然后他猝然尖叫出声。
那声音中满含痛苦,让人不忍。
时景歌一点一点地往床上挪,就像个蚕宝宝,“我……我不会……不会让你为难的……”
声音都破了调。
顾一沉当然知道时景歌这八成是装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时景歌装的那么逼真,他还能不管吗?
于是顾一沉连忙扶了时景歌一把,让时景歌顺利躺好,还给时景歌盖上了被子。
时景歌一缩一缩的,抽泣声不断,还断断续续道:“谢、谢谢顾哥……呜……不关、不关年哥的事,年哥说得对,都、都是我不好……呜……”
这就是明晃晃的栽/赃/陷/害啊!
段安年本来就炸了,现在更好,直接冒烟了。
“时景歌!”段安年愤怒道,“你脑子有病?!”
时景歌往被窝里一缩,被子一上一下的,“我……我有罪……呜……”
“够了!”顾一沉一声厉喝,又看向段安年,带了几分埋怨,“年哥,小歌脚踝受伤了,伤的那么严重,你就不能让让他吗?”
段安年都要气疯了,“他脚踝是因为我受伤的吗?关我屁事!”
“年哥!”顾一沉大声道,“是指压板的时候,为了帮助你们那组获胜的时候受伤的。”
“我让他那么干了吗?”段安年梗着脖子道,“我乐意输,我输了我高兴,我逼着他求着他赢了吗!”
顾一沉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没反应过来刚刚段安年说了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时景歌突然掀开了被子,一只手抓住顾一沉的袖子,红肿着一双眼睛,恳求道:“顾哥,我想吃小蛋糕。”
“我晚上没吃饱,饿了,你能帮我去买块蛋糕吗?”
“求你了,顾哥。”
刚吃完晚饭,怎么可能饿?
但是时景歌给了顾一沉一块台阶,顾一沉没理由不往下走啊。
这样看起来,时景歌可比段安年可爱多了。
这就是好感度的差异吗?
顾一沉叹了口气,低低道:“好。”
“我去买。”
他拿了挂在墙上的衣服,出了门。
夜风徐徐,吹起顾一沉的发丝,顾一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股疲累感涌上了心头。
细细想去,他今天也是累了一天了。
不想动。
不想再抬起脚了。
想回去躺着。
想休息。
顾一沉静静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脚,去外面给时景歌买蛋糕。
真/他/妈/累。
房间内,段安年阴郁地看着藏在被窝里的时景歌。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阴郁道:“你故意的。”
“那当然,”时景歌笑嘻嘻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气定神闲道,“你猜,顾哥知不知道我是故意的呢?”
不等段安年回答,时景歌又道:“当然知道咯。”
“我装的那么假,谁能看不出来呢?”
其实时景歌装的一点也不假,他的演技非常不错。
但是段安年早已经先入为主,所以哪怕时景歌的演技再高明,他也觉得假的出奇。
时景歌又这么坦然地承认,更是可以混淆段安年的认知。
“可是顾哥看出来了,也会站在我这边呢。”
时景歌笑得眉眼弯弯,声音很轻,“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在顾哥的心里,我才是更重要的那一个。”
“你啊,”时景歌摇了摇头,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不行。”
时景歌这是生怕自己气不死段安年啊。
段安年双手握拳,忍无可忍,大踏步向时景歌走来,眼瞅着就要和时景歌真人对决。
时景歌当场就笑了出来,笑得灿烂又明媚,张扬又得意。
“你急了。”
“年哥,你那冷静理智的面具,怎么就拿下来了呢?”
“装的一副清高冷漠、目下无尘的样子,结果呢?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竟然要打我!”
“哇哦,一向冷静自持的段安年要打人了!”
“哈哈哈哈太搞笑了,你猜你那群粉丝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怎么想呢?”
段安年倏地停了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时景歌。
时景歌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慢慢与段安年对视,然后叹息着摇头。
“太可悲了,年哥。”
“我还以为你能装更长时间呢。”
“咱们就开门见山,别装出那副对外的鬼样子了。”
“你对顾哥,也有意思?”
怎么可能!
段安年觉得荒谬。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对顾一沉有意思呢?
他不喜欢男人!!
或许是段安年眼底的情绪太真实了。
时景歌哈哈大笑道:“不会年哥,现在还有人分不清楚自己的喜欢吗?”
“如果不是喜欢顾哥,你干什么跟我作对?”
“今天休息室发生冲突之前,咱俩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看不起我,我不招惹你,多默契啊。”
“是你亲手打破了这个平衡。”
“你也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如果不是喜欢顾哥,又怎么会这么做?给自己揽活上身?你可没那么闲。”
“你要看书,你要学习,你要练乐器,你根本没空搭理我。”
“之前的每一天,你都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喜欢顾哥,你现在应该在看你那些厚的跟砖头一样的专业书,而不是在打扰我和顾哥!”
时景歌的声音渐渐尖锐起来。
即使不跟时景歌对视,段安年也能感受到,从时景歌的眼神中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敌意。
那股敌意让段安年渐渐趋向于冷静。
是啊,他为什么要招惹时景歌?他以前不跟时景歌发生正面冲突的主要原因不就是太麻烦了吗?
反正时景歌总会自取灭亡的,为什么要为时景歌耽误时间?
他还带了本《演戏基本法则》在行李箱呢,那么大部头的书,带着飞来飞去,可不是为了给自己增加重量的啊。
但是瞧瞧他都做了什么。
段安年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眼前的时景歌还是一如既往的招人厌烦,那股小人得志的模样只恨不得让人抽他。
但是段安年,此时却可以控制住这股情绪了。
本来就是,时景歌招人厌,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为顾一沉打抱不平,但是顾一沉需要吗?
似乎并不需要。
那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没有必要了吗?
更何况,他和时景歌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矛盾,又是一个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天都要吵架掐架的话,他哪里还有时间研究别的?
没必要,真没必要。
段安年退了回去,不说话了。
时景歌仰着头,洋洋得意道:“意识到自己和我的差距,退却了?”
段安年看了时景歌一眼,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时景歌把他“骂”醒的。
人在维护自己爱情的时候,都这么有条理吗?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骂醒,那滋味可真是……
段安年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时景歌似乎也不是那么蠢。
“对,”段安年冷静下来,点头认了,“我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没必要牵扯别的。”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心里总有股邪火,回去我会找心理医生。”
“前面冒犯的事情,对不住了。”
时景歌:“?”
时景歌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安年,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因为震惊,眼睛都瞪得圆圆的,看起来竟然还有些可爱。
那一瞬间,段安年突然明白时景歌的粉丝,为什么都说他像个小动物一样可爱了。
确实挺可爱的。
段安年终于能够get到时景歌的颜值了。
“你别想给我什么糖衣炮弹,让我对你放松警惕啊。”时景歌瞪着段安年,用力道,“我不吃这一套!”
“我还是会防着你的!”
“你休想从我身边撬走顾哥!”
段安年瞅了时景歌一眼,拉出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把那本书掏出来。
“以后我要是再多嘴,你就让我去看书。”
时景歌怀疑地看着段安年,皱眉道:“你说真的?”
“我不说假话。”段安年心平气和地说道。
时景歌嗤笑一声,摆明了不信。
房间里变得安静起来,只余下段安年翻动书籍的声音。
他知道时景歌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身上,但是段安年并不是很在意。
说起来也奇怪,一般看书的人,都不喜欢有人盯着他看,很容易让人看不下去书了,段安年也不例外。
但是现在,哪怕时景歌目光灼灼,仿佛可以穿透他一般,他依然能把每一个字都看下去。
……或许是因为时景歌的眼神,实在是太清澈明亮了。
“喂。”时景歌的声音陡然响起。
段安年翻了一页书,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他打了个哈欠,突然有些困了。
“你说真的?”时景歌低低问道。
“我从不轻易许诺,”段安年淡淡道,“既然许诺了,就不会欺骗。”
“你真的不跟我抢顾哥?”时景歌问道。
“嗯,”段安年本来都有些烦了,结果一抬头,看着认认真真的时景歌,心头的烦躁,又被抹平了,“不抢。”
时景歌长舒一口气,试探道:“那我们可以做朋友?”
段安年的手指一顿。
“你别误会啊,”时景歌的声音又不好了起来,“我才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有顾哥就够了。”
“但是你们这种清高的人,不都讲究道德标准吗?”
“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也一样。”
“那我们做了朋友,你肯定就不会对顾哥下手了啊,是不是?”
段安年看着时景歌硬着头皮找借口的模样,真的有些好笑。
道德标准高?他可不是。
“要是我不答应呢?”
段安年发誓,他真的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时景歌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凶狠起来。
就像一只甜美可爱的小猫咪,为了保护自己的小鱼干,也能展现出猎豹般的迅猛。
野性凶猛混杂着为褪.去的甜美可爱,别有一番魅力。
因为一直在关注时景歌,所以时景歌的变化,都那么清楚地表现在段安年面前。
他握住书籍的手指都不由自主地重了起来,在某一页留下了鲜明的痕迹。
“我答应,”在时景歌说话之前,段安年猛然开口,他站起身来,就像掩饰什么一样,“朋友夫不可欺,我懂。”
这变化也太快了,让时景歌不由楞了一下。
段安年走到桌子上,“喝水吗?”
时景歌犹豫了一下,也确实渴了,便老老实实道:“喝。”
“温水?”段安年问道。
时景歌点了点头。
段安年拿了一次性纸杯,给时景歌倒了水,自己则拿了瓶矿泉水。
“脚踝闪过药了吗?”段安年语气平平地问道。
时景歌犹豫了下,“嗯。”
“这两天少动,多躺会,”段安年顿了顿,“有什么需要,说一声就行。”
这句话当然只是客气一下。
时景歌却觉得无比别扭,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特别别扭。
段安年突然来了兴致,“我说真的。”
时景歌埋头喝水,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哦。”
像个鸵鸟,以为埋了脑袋,就能避开一切。
这一刻,段安年突然觉得其他人给时景歌起的那个外号,也格外神似。
真像一朵小白花。
没贬义的那种。
等顾一沉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
和谐而安宁,仿佛他走之前的乱战只是一场错觉。
顾一沉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没说话,只是把给时景歌买的蛋糕放在时景歌的床头,然后发现床头上的一次性纸杯。
……是时景歌自己去倒的水,还是段安年给他倒的?
顾一沉暂时没有答案,只好将给段安年买的芒果糯米糍放到他的床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刚,对不起了。”
“没什么,我的情绪也不对,”段安年大方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书放在床头,“不过我现在需要控制身材,也不喜欢吃甜食。”
说着,段安年拿起那盒芒果糯米糍,“我记得小歌喜欢,不如给小歌?”
顾一沉还没来得及说话,段安年就已经下床把芒果糯米糍放在时景歌的床头了,还叮嘱道:“晚上少吃点甜的,注意身材,小心轩哥找你谈话。”
时景歌乖乖点头,将一叉子蛋糕送进自己嘴里,露出满足般的笑容。
段安年心尖一颤,脱口而出道:“我知道有家甜品不错,距离我们宿舍也不远,回去带你去。”
顿了顿,段安年补充道:“大家一起去。”
时景歌用力点头,冲着段安年笑。
登时,段安年觉得自己的冲动也值了。
顾一沉:“?”
他不就出去买了个蛋糕吗?怎么一回来就看不懂了?
时景歌吃甜点有些豪放,唇角沾了些奶油,段安年突然道:“你别动。”
时景歌抬头看他,“?”
段安年突然伸手,用手指抹了时景歌嘴角的奶油,然后点到了时景歌的额头。
时景歌:“!”
时景歌抬手就想打人,段安年抓住他一只手,“别动。”
然后段安年拿出手机,对着时景歌就是N连拍。
“你干什么?”时景歌皱眉道。
“轩哥让我营业,”段安年干脆搬出经纪人,“你记得转发评论啊。”
“我才不!”时景歌用力咬了咬牙,只听“喀嚓”一声,叉子被咬断了。
电光火石之间,段安年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时景歌愤怒拍床,“删了!删了听到没!”
“耳朵不好,没听到,”段安年走回自己的床,欺负时景歌下不了床,回答得非常随意。
“段安年!”
“在。”
“删了!”
“不。”
顾一沉看着时景歌和段安年的互动,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
“年哥,”顾一沉试探开口,笑道,“就给小歌删了呗,咱小歌要面子的。”
“没事,”段安年摆弄手机,敷衍道,“粉丝不在乎他有没有面子。”
时景歌气成河豚,“段安年!”
段安年手机一收,语气轻松,“微博发了。”
时景歌也算是帮了他,他帮时景歌展示展示新形象,展示一下兄弟情,帮时景歌洗个白。
虽然可能洗不动。
但是能洗一点是一点。
都是朋友。
段安年打了个哈欠,更困了。
时景歌拿手机去看微博。
段安年V:某个人大晚上吃蛋糕弄了一脸被我抓到了,还试图威胁我闭嘴,我是那种接受威胁的人吗?我不是,于是我决定和大家分享一下【小黄人高兴.jpg】【图片】【图片】【图片】
有时景歌额头和唇角上都是奶油的懵懂模样,由段安年抓住时景歌的胳膊阻止他的模样,由时景歌咬断叉子之后一脸懵逼的样子。
照片有些糊,但是时景歌的颜值太能打了,拍出来的效果很不错。
很快,段安年的粉丝们都炸锅了。
前段时间时景歌的黑料还在热搜上呢,团内成员不合更是被锤的确凿,更有人说因为时景歌,这个团都要散了等等。
段安年在这个时候发微博,这是坐实了和时景歌关系不错啊!
“宝贝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某人的洗白终于要开始了吗?”
“卧槽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凭什么要拉我年哥来给某人洗白?”
“呜呜呜年哥辛苦了。”
“我真的是太心疼我年哥了。”
类似的言论,多不可数。
段安年想了想,正打算回复一条比较平和的言论,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宋向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蛋糕给我留一口!!”
“芒果糯米糍!我的!”
这时候,段安年才看到宋向颜的转发微博。
宋向颜V:放下那个蛋糕!小歌给我留一口!孩子饿了!没有蛋糕我就吃你了小歌!//@段安年V:某个人……
段安年扔下手机,去开门,还不忘跟顾一沉说道:“顾哥,你不转发一下吗?”
顾一沉掏出手机,微笑道:“这就转发。”
段安年这才满意地走了。
顾一沉一边打开微博,一边看向段安年的背影,带着些许阴郁。
他才走了半个多小时?怎么段安年和时景歌就手拉手一家亲了?
该死——
——他们不应该打成一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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