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侍卫们赶紧冲上去抓人，济婆婆咬牙切齿，沙哑着声音骂：</p>
“哼，还真是小瞧了你们了，居然敢在箭上涂药！老婆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毒到了。”</p>
王大人严厉威严地怒瞪她：</p>
“济婆婆，你竟敢意图毒杀郡主，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国主不会让你好死的！”</p>
刑法有很多种，慢慢折磨至死的多的事，济婆婆自是知道一些折磨人的刑法的，这下一听有些慌了：</p>
“你！你们要对我老婆子做什么？”</p>
王大人冷笑：“京部监察院刑部自是会有一百五十八种折磨人而不让死的刑罚，你若能乖乖交出解药，老实交代一切罪状，国主或许还能网开一面，让你死得痛快一些。”</p>
济婆婆无奈只能老实交代：</p>
“毒药的解药就在那柜子里，叫祉黾丸，只有一颗。”</p>
王大人一个眼神，那些人立马去搜，果然搜了一个棕色瓶子出来，上面写着祉黾丸，王大人语气冰冷道：</p>
“将她带走！”</p>
五六个人押走济婆婆后，王大人将地上的人翻过来，仔细检查一下。</p>
“大人，这是京城李家香粉商户的李芸芸小姐，她竟没被店铺走水烧死，而被这妖女给害死在这里的！”</p>
有认识的赶紧开口说道，王大人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女子，还有一个个被吸干的李家家仆，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严肃着脸站起来道：</p>
“都带回去，当朝廷定罪证据，再将这里搜一遍，带这些害人的东西回去烧毁填埋了处理。”</p>
众人赶紧全部搜索一下洞里，将人和一些瓶瓶罐罐带回去，却独独留下那个被碰落到桌子底下，侥幸被忽略的套娃。</p>
“这些药方中的药草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找到。”</p>
柳二宏赶来五公主府，将一张药方交给赵亦孜，眼睛有些红。</p>
“柳二宏，你的眼睛怎么又变红了？昨天不是挺正常的吗？”</p>
赵亦孜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看，柳二宏眨了眨眼，在她的车轱辘旁席地而坐：</p>
“我来便是为了这个，我现在需要再引气入体，试试能不能再利用这混浊的灵气遮掩一下眼睛。”</p>
赵亦孜让出车轱辘：“啊！你这样会不会影响视力？”</p>
柳二宏老实回答：“会，不行，你这什么破阔仙轮，灵气这么快就消耗快完了，还得去给它充灵气才行，算了，用白绫先将就一下吧。”</p>
他抬手取一条白绫附在眼睛上，赵亦孜有些惊讶，这阔仙轮还需要充值灵气？充电宝电池类宝贝？</p>
可怎么充？夜里抱到屋顶吸收日夜星辰？</p>
“也可以，不过不用那么麻烦，像你这种熏香修炼，可以在房间点些熏香，要不是把这轮椅丢厨房去当烟熏腊肠也可以。”</p>
赵亦孜无语，心说你们大佬都是这么暴殄天物的吗？</p>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呼唤：</p>
“五公主，济婆婆抓到了，郡主的解药也拿到了。”</p>
许旻天迅速将方子收进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拉上自己的白绫，所有动作一气呵成。</p>
丫鬟赶紧来时还是吓了一跳，这陌生的男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柳二宏怕麻烦，轻功过来的。</p>
她差点没重新退出去，怕打扰了主子的什么秘密。</p>
“国主驾到！”</p>
太监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国主一身龙袍迅速带着身后丫鬟太医们，绕过稀碎叶子的石榴树盆栽，快速来到门口。</p>
屋里屋外又迅速忙碌排队整齐行礼，赵亦孜和孟逸凡等人也开始作揖参见国主，国主往三人身上一扫，好奇地落在系白绫的俊美男子：</p>
“许面首，你怎么在五公主府中？你伤势可痊愈了？你的眼睛怎的了？”</p>
国主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但是语气和神色却依旧威严尊贵，柳二宏只能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跪着回答：</p>
“回国主，属下的伤势好些了，只是眼睛瘀血未消，之前赶去救太女时，又不小心被撒了白灰，是五公主和准五驸马救了属下一命，属下专门来道谢。”</p>
国主娄徜莘狐疑地看着赵亦孜和孟逸凡问：“孜儿，准五驸马，他说的可是真的？”</p>
赵亦孜默契地点头，孟逸凡负责解释：</p>
“回国主，确实是属下与五公主救了许面首，只是他伤势未愈，太女让他先回府歇息。”</p>
娄徜莘严肃地扫一眼三人道：</p>
“御史王夙夙今日刚抓获了济婆婆，拿了救郡主的解药祉黾丸，孤特意请太医来给郡主解毒。”</p>
话说完女太医便出列，恭敬行了一礼：“本太医这便给郡主看看。”</p>
她先坐在床前给我王祁湘把脉，又拿着一个棕色瓶子，打开药瓶，凑到鼻子前仔细嗅了嗅，认真思考道：</p>
“此陰蛊毒曾闻名于世一阵，解药也是叫祉黾丸，可老夫却从未见过此毒的真正解药，此解药原料老夫也暂时无法完全辨认出来。”</p>
“遲圣花，季笎藤，草蒲芈，香苓，寇鳕，椿霏草。”</p>
柳二宏还是选择了说出方子，没有直接给出字条，以免留下纰漏。</p>
太医举着解药惊讶地看他：“许面首可是确定此药是由这些原料制成？”</p>
国主也很惊诧，许面首莫非还会医术？为何太女从未说起过。</p>
“属下不确定，属下只是受伤时听到那济婆婆说起解药的方子，还请太医亲自核对才是。”</p>
柳二宏一副谦虚的模样，赵亦孜低头偷笑，就说嘛，离得这么远，柳二宏怎么可能确认出来，国主的表情也放松下来：</p>
“那便请太医核实了，若此药非解药，那便按许面首说的，再配一副解药。”</p>
女太医立马写下方子，把药拿回去化验，国主转身扫到柳二宏的眼睛上，道：</p>
“赵太医，你给许面首看看眼睛，是中了什么毒？”</p>
柳二宏并没有拒绝，只是任由太医放下白绫，脸上还故作疼痛的神色：“嘶~”</p>
赵太医动作更缓了下来：“许面首可是眼睛疼？是中了什么毒吗？”</p>
许旻天道：“嗯，眼睛火辣辣地疼，一时睁不开，当时那人一把白灰撒在我眼睛上，我的视线也越发地模糊，现在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p>
他边说便用手捂住眼睛，赵太医一听立马看向国主道：</p>
“国主，许面首许是眼睛疼痛接受不了强光，可能需要暂时将门窗关上，换上一根弱烛光。”</p>
国主面色凝重地吩咐去做：“去按赵太医的话做。”</p>
落红等丫鬟迅速关上门窗，点上一根微弱的蜡烛，赵亦孜偷笑，柳二宏演起戏来真是注入灵魂啊！连她都差点信了。</p>
“好了，许面首，你现在试着睁开眼睛让本太医看看。”</p>
柳二宏点头一下，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丫丫居然还流泪了……赵亦孜忍不住暗暗砸舌，只听柳二宏的声音沙哑道：</p>
“疼，睁不了。”</p>
他这么说着只能露出一点白眼，然后还流一行泪珠，赵太医一时心软同情，迟疑几秒后才道：</p>
“既然如此，本太医先替你把把脉，看看你中了何毒再给你先开些方子。”</p>
她的声音温和，襄国太医大多为女子，只有需要抬人时，才会是男的或者有力的嬷嬷，柳二宏伸出手露出白皙精致的手腕：</p>
“有劳赵太医了。”</p>
赵太医把手搭在他手腕上，认真把了一下脉象，疑惑道：</p>
“许面首脉象平稳，并无中毒迹象。”</p>
赵亦孜提出疑惑道：“那会不会是那白粉是只伤眼睛的东西？”</p>
赵太医看着柳二宏又流一滴泪，迟疑要不要给他强行治疗一下，柳二宏却道：</p>
“要不赵太医先给我服些止痛药，等我眼睛不那么痛了，再睁开给太医瞧瞧，现在实在疼得睁不开。”</p>
赵太医本来说眼疾拖得越久越不好治的，可他这副模样，她也没有坚持强行检查，只好道：</p>
“好吧，那本太医先给你开两副缓解药疾疲劳疼痛之药，过两日再来看看，许面首切记不可见强光，小心磕磕碰碰的。”</p>
国主见状越发不待见这许旻天，黑沉着脸严厉道：</p>
“去严刑拷问那济婆婆，到底用了什么东西毒瞎许面首的眼睛！”</p>
柳二宏：“……”老子还没瞎呢。</p>
孟逸凡终于开一次口：</p>
“国主，属下在救郡主时，似乎还听到那济婆婆说起另一个人叫希娃，不知王大人可有抓获那希娃？”</p>
国主顿时更加黑脸起来：“此事为何你之前不说？”</p>
孟逸凡开口道：</p>
“属下当时只是隐隐约约听闻，不敢确定是否有此人。”</p>
国主冷哼一声追问他和柳二宏：“你们还听到了什么？全部交代给孤和王御史，许面首，你可看清那神秘人的身份？”</p>
柳二宏心想我连济婆婆是谁都不知道，便故作认真道：</p>
“属下当时至于那人交手几招，那人功夫诡异，又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属下未能看清那人的脸。”</p>
国主立马传令下去：“去查希娃的下落。”</p>
身后之人立马接任务转身离去，国主瞪着三人一眼，吩咐旁人扶着柳二宏回去休养，便离开了五公主府。</p>
牢房里，一堆刑具刑台摆放整齐，周围充斥着一股恶臭和血腥，正中央绑着一个遍体鳞伤的老妇人，一旁的王御史冰冷下令：</p>
“把她的牙拔了，不让她咬舌自尽。”</p>
济婆婆垂着头奄奄一息，混浊的眼中却是满满的愤恨：</p>
“王大人，老婆子已将解药交出，为何还要如此折磨我？”</p>
王大人冷漠道：“哼，刑罚一共一百二十种，你只受了五十种，算便宜你了，要怪只能怪你得罪的人是国主的妹妹祁湘郡主，动刑！”</p>
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身后大牢走来一道尊贵的身影，王御史走过来，慌忙行礼：“臣参见国主！”</p>
尊贵的国主娄徜莘瞥一眼牢中被拔得满口是血和痰的老妇人，面色冷漠而严肃：</p>
“王御史，准五驸马说在郡主受伤时，这妖人还提起了另一个叫希娃的人，那人还伤了许面首的眼睛，你务必要尽快捉拿那希娃回来！”</p>
老妇人却冷笑了一阵：“呵呵呵呵……”</p>
“你笑什么？”</p>
娄徜莘很不悦一个犯人在自己面前猖狂，尤其是这种用蛊之人，若非一时查不到老妇人的九族，她定直接株连九族，此时隔着牢栏看进去，就像看死人一样，一旁的王御史等人都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娄徜莘能做国主，实力威严自是朝出常人。</p>
“我笑尔等朝廷大官一个比一个虚伪，那个假五公主和假准五驸马之前还说要从这里出去，看老婆子帮不上忙，便赶着要杀人灭口来了，还编出一个无虚有之人来诬陷老婆子，希娃，老婆子听都没听过，尔等杀了我，我也说不出口来。”</p>
她说完吐了一口血，沙哑着声音道：“这次算老婆子失算了，但五公主触犯神灵，便别想逃出去了。”</p>
娄徜莘暴怒一声：“住嘴！竟敢编排造谣五公主的身份，果然是妖女，竟敢妖言惑众，动刑，好好彻查她的同党，尽快捉拿归案，一并烧死处理。”</p>
此话一出，那些负责行刑之人，立马举起红彤彤的烙铁招呼她的皮肤就上，惨叫声嘶哑恐怖，济婆婆口齿不清道：</p>
“五公主曾包下老婆子的切糕糖葫芦，还请老婆子入府占卜，想跟潭州城的祖太太爷赵冉祁沟通，七国之中并无潭州城，五公主是真是假想必国主自有决断。”</p>
娄徜莘果然停下脚步，济婆婆见状嘴角狠狠一扯，她就不信国主没有动怀疑的念头。</p>
待她说完后，国主的神色更加凝重威严几分，沉默两秒后，终于开口道：</p>
“把这妖言惑众的嘴堵上！若非五公主聪明，以此试探出这妖人的底细，还真让这装神弄鬼的东西继续祸害他人！前前朝太爷岂是迩等妖人可随意议论的！”</p>
济婆婆：“……”</p>
国主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潭州城有没有她自己知道，但前前朝国后共有三位。</p>
这种秘密到现在只有她和几位重臣与公主得知，其中确实有个叫赵冉祁的，只是因为别的原因，先先国主没有将他收入皇陵。</p>
济婆婆不过一个四处卖切糕的，打听到的消息自然有限。</p>
“孟逸凡，我的字迹好像和以前的不太一样。”</p>
五公主府，赵亦孜偷偷翻开以前的字画，对了一下字迹，才发现不对劲，孟逸凡淡淡地瞄一眼，开口道：</p>
“哦，都一样丑，我看你不用纠结了，直接请个先生过来重新习字练字算了。”</p>
赵亦孜瞪他一眼：“孟逸凡！我在跟你说正经的，没让你吐槽我的字！”</p>
孟逸凡用手轻轻搓了搓她的平头刘海，笑道：“我实话实说而已，不然你还有别的法子吗？”</p>
赵亦孜这才开窍：“你是说，我可以重新练字，掩盖过去？”</p>
孟逸凡不语，一副了然的模样，赵亦孜立马搓搓手：</p>
“那还请什么先生，孟逸凡你的字就挺好看，要不你教教我，到时候还能扯一句，我看你的字有学习的欲望，于是跟你学习，可信度更高一点，怎么样？”</p>
孟逸凡嘴角勾了勾，心里甜滋滋的，开口道：</p>
“那还不给我研磨去？”</p>
赵亦孜刚把自己卖了还不知道，这会儿见他答应，立马殷勤地走到一旁砚台去：</p>
“好，好！嘿嘿，那你快写，就抄礼德书，我照着学，我以前可喜欢与同桌一起抄作业了，特别是不用动脑子的那种，不过我同桌嘴贱，比你还毒舌。”</p>
孟逸凡静静地听着，想着她以前在商户家长大，想不到那赵家人竟给她上了书塾。</p>
“孟逸凡，我听老爷子说你以前小时候三岁能诵经，四岁可作诗，是不是真的？你是神童吗？”</p>
赵亦孜边磨墨边好奇问道，孟逸凡手中的笔顿了顿，耳根有些发烫，心跳有些乱，嘴上却好不谦虚道：</p>
“其实我三岁便可作诗，只不过我没作。”</p>
赵亦孜噗嗤一笑：“你说的好像我其实有穿不完的衣服，只是我没买一样，说大话谁不会！”</p>
孟逸凡没有反驳，嘴角笑了笑，用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赵亦孜痴迷地看着，觉得师叔人长得帅，字还写得好。</p>
“师叔，人如其字，估计就是说你这种人了吧？”</p>
孟逸凡后知后觉地抬头：“你夸我又帅写的字又好啊？”</p>
赵亦孜笑容僵住，嘤嘤嘤地低头磨砚，好不羞涩侧背对孟逸凡，还时不时地偷看一眼他笑，这人真是自恋到令人脸红，个死炮灰。</p>
孟逸凡嘴角好看地勾起，边写边时不时抬头看她的红脸，心中了然，此女钟情于我了，不能自拔的。</p>
“哗！”</p>
牢房里传来一桶水泼在人身上的声音，济婆婆被折磨得破烂不堪，却偏偏死不了，好不容易晕过去了，又被一桶冰水泼醒，瞬间所有痛苦回归，就得神经扭曲。</p>
“快说，希娃是谁？现在在何处？可还有别的同党？”</p>
王御史怒色问，济婆婆喉咙干疼，火辣辣的，挤出几个沙哑无力的字：</p>
“我说，你过来听，我没力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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