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断崖下杀了那丑陋老者之后,张初就产生了练习一门拳法的念头,以配合云雾幻身。
但一来时间紧迫,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练习拳法。
二来,阴山派没有什么像样的拳法,即使没练过什么拳法,凭借他的金玉身,他随随便便打一拳,可能也不比藏功阁内的那些拳法弱。
在昨日与吴有为等人战过一场之后,他对交过手的两门拳法记忆犹新。
一门是吴有为的奔雷拳,这拳法的特点是极速且爆裂,与余御用赤阳功推动的天光一刀有点相似。
另一门是那个竹竿男人所用的内腑拳,透过皮肉,震荡内脏,对一般的外练功法有极强的克制性,即使他的金玉身也无法抵御拳力的震荡。
在两人的尸体之上,张初倒是搜查过一遍,但没有什么发现,让他有点失望,没想到一回来,梁成就给他一个惊喜。
“这拳法确实不错!”张初看得津津有味。
奔雷拳共有三招。
第一招名为逐风,一旦练成,则势如飓风,瞬息而至,踪迹难寻。
张初见识过吴有为的这一拳,虽然速度极快,但是攻击力偏弱,而且所谓踪迹难寻也是看人而言,像他大成的云雾百幻就能克制这所谓的踪迹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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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招名为日随,每一拳都如大日降临,其堂皇浩大,走以大势强行破敌的霸道路子。
吴有为就是因为内功与这一拳不相配,所以千方百计地想弄到赤阳功。
当时张初也发现了吴有为体内的真气与这一拳的违和感,但是看完这拳的拳谱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赤阳功对这一拳的重要性。
当时,就算张初不主动出现在藏功阁,等吴有为一抽出时间,肯定也会来找他。
无它,只因为以赤阳功的赤阳真气推动这一拳,将这一招的气势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其威力恐怕要比吴有为当时用出时,要强出数倍不止。
当然,也要看赤阳功的修为高深与个人的悟性大小,张初一看完这一拳就觉得吴有为当时用的日随一拳好像有点不大对,不说具体的真气运行,只说那一拳的气势,显然就是霸气不足,过于小气。
吴有为此人虽然有些武学天资,但是或许因为,他身为吴家偏支,自觉低了吴家嫡系一头的早年经历的深刻影响,直到武学修为已不低的中年时期,还是去不了刻入骨子里的自卑。
其人常以外在强势掩饰内里的卑微怯懦,显示于外就是脾气乖戾,对门派的背叛或许很大一部分要归之于,第八代玄阴子到死都没有认可他,这就是他理解的第八代玄阴子没有将赤阳功传给他的理由。
这种性格,先天就与这拳法意境别扭,所以练了那么多年拳法也没有练到圆满之境。
想到这里,张初摇了摇头,第八代玄阴子之所以那么多年只让吴有为学些阴山派的基础功夫,除了看出他的心性不可造就之外,未必没有磨炼他的心思。
不过第八代与吴有为都已死,这些事情自然也就随风而散。
虽然没有赤阳功,但是张初有信心,以他的金玉身的强势未必不能再现这秘籍上所说的日随一拳的神姿。
第三招名为奔雷,是一招瞬间爆发真气,获得极大力量伤敌的拳法。
不过瞬间爆发体内所有真气,获得远超平时的爆发力,对人体的肌肉、骨骼、经脉都会造成很大的压力,轻者经脉受损,伤及肉身,严重者甚至可能全身经骨尽断而亡。
所以一旦使用这一拳,往往都是先伤已,后伤人。
秘籍的最后还连续出现了几个“慎用”,提示学拳者这一拳的危险性。
看完这一拳,张初才明白为什么吴有为当时没有用出这一拳。
其一可能是因为当时张初爆发得突然,吴有为还在犹豫是否在虎视眈眈的章青旁边,用出这自伤的一拳。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一旦受伤,章青便会顺手杀了他。
其次,也是吴有为败得太快,连使用这拳的预备时间都没有。
张初有些庆幸,如果吴有为当时使出这一拳,以吴有为全身真气爆发出的力量,不管之后吴有为会怎么样,只要他没避开,很大的几率会被重创,这还是考虑到吴有为修炼的是养身功,爆发力不强的后果。
三招拳法里,张初对最后一招最有兴趣,以他修炼混元金身功之后的肉体强度,或许能够承受住自身真气爆发也说不一定。
当然,谁也不清楚他使用这一拳会造成什么后果,或许因躯体够强,会比一般练武者要好得多,只是造成轻微损伤,或许又会出现其它意料之外的后果。
平时能练练,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用这一招,张初暗道。
关上秘籍,张初闭目,在脑子里想象几招拳法。
总体来说,这秘籍非常适合他练习,所以他对秘籍还是满意的,不过去掉普遍存在的几乎所有秘籍上都会有的夸大成分,他只见过吴有为施展了两拳,也不知道这拳法练起来能达到这上面所说的几成水准。
奔雷拳在北地传得颇广,许多人都练过,虽然比不上一些以拳法闻名的世家所藏的秘传拳法,但是好评也是极多。
据梁成所说,几十年前就有一位前辈,以这奔雷拳起家,直至打遍北地,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张初明白,能做到这一点,恐怕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位前辈武学修为精深,就像张初忽悠梁成时所说的,顾右悲那家伙想杀人,用拳和用刀有什么区别吗?同理,要是真气已经化液,不要说奔雷拳,就是随便一巴掌都能拍死好几个“高手”。
不过在一定程度上,也从侧面说明这拳法还是有价值的,否则天下那么多武功,那位前辈为什么要用奔雷拳?
心痒难耐之下,张初琢磨着,在这厨房是不是可以练一练,但是要是毁坏了什么东西,又要梁成师弟来收拾,实在有点不妥……
“公子,张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还没到门前,吴三尖锐的嗓音先传了进来。
好吧,不用琢磨了,张初把秘籍收起。
吴三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公子,不好了……梁……梁成公子被打了!”
张初二话不说,阴着脸提起扔在桌上的无鞘短刀,大步走出厨房。
“我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梁成师弟?!”
“公子,那我呢?”吴三急忙跟在身后。
张初头也不回道:“你先躲起来,不要让人撞见。”
……
阴意宫外的青石路上,鼻青脸肿的梁成和一个脸色阴狠的青年战成一团。
梁成身形飘逸,手中长刀挥斩,不像是与人战斗,倒像是手握笔杆,于空白的大纸上,描绘一副关于无形之风的水墨画。
对面的青年却刀刀致命,每一刀都不离脖子,心口等几个致命部位。
没过几招,梁成就感到力不从心,在对面狠厉的长刀下,左支右躲,一个疏忽,被一脚踢在胸口上,踢飞了出去。
小表妹捏着一团白纸,焦急地跑到梁成旁边,把咳嗽不止的梁成扶了起来。
“我没事。”梁成脸色难看地把小表妹推到身后。
阴狠青年冷笑一声:“阴山派刀法不过如此,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不如解散了事,这阴山你们也占得够久了,留给我周家做游乐之地倒是不错。”
梁成牙关紧咬,脸色潮红:“哼,要是我大师兄在……”
阴狠青年轻蔑道:“大师兄?听说你们阴山派的大师兄是个傻子?嘿,傻子也能成为大师兄,怪不得你们阴山派没落成这样。”
“你……”梁成怒不可遏地握紧长刀,冲向阴狠青年。
更远处,一个蓄着两撇胡须的富态中年人与一个冷着脸的中年女人站在一起,看着两人的打斗。
富态中年人忽然自豪道:“我这一生能够再进一步,将周天霜霞功修炼进第四层已经知足,不过我家诺儿年纪轻轻已经修炼至第二层,或许有机会一碰圆满境界。”
中年女人冷哼一声,不耐道:“周符,我与你上山,不是来看小辈打闹!”
“夫人何必着急?”富态中年人笑呵呵道,“昨日,你我两家被吴家阻在路上,上不了山,后来就听闻吴家上山之人尽数死光,甚至那个凶名昭著的吴承德都死在了山上,现在倒是有了个信得过的解释,不过夫人完全相信吗?”
中年女人冷道:“除了那纸上所写的,还有别的可能吗?除了余御和顾右悲,谁能那么轻易地杀了吴承德,与吴家上山的那么多人?”
“纸上所写的不过只是片面之言,说什么余御与顾右悲联手,以顾右悲与那几位还需要与余御联手吗?”富态中年人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边梁成被阴狠青年追得狼狈逃窜,“再者说,最后为什么只有余御一伙人下了山,还从顾右悲手里抢到了那所谓的阴山派至宝?”
中年女人脸色微动:“难道还有其它势力参与不成?这里离方渠城不过一二十里,有什么势力能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插手这件事。”
“那倒不知道,”富态中年人摇头,“不过我更奇怪的一件事不是这个,而是那么多人都死了,就唯有一个被传闻是傻子,几日前被玄阴子去世刺激,才恢复神智的阴山派弟子活了下来,夫人你不感到奇怪吗?”
中年女人意味深长地看向富态中年男人:“周符,你不要忘了,你是周家人,不姓吴。”
富态中年人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笑呵呵的表情:“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生在周家,体内留的也是周家的血脉,自然是周家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中年女人闭上双眼,“此事到此为止,否则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我王家恕不奉陪。”
富态中年人闻言,无奈地向那边的阴狠青年喊道:“诺儿,不要玩了,快拿下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