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男子脸色铁青,神情不愉。
此间的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可不喜欢,并不能改变什么。
“兄台,你看起来很不高兴呢。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不愉快的,忘了才是最好。”一道悠然的声音缓缓响起。
紫衫男子反身一掌拍出。
紫光弥漫。
声音的主人,是青衫江忆染。
他抿唇一笑,同样一掌前伸。
青紫相交,旋起一阵疾风。
紫衫男子未动,青衫江忆染却是倒退了数步,周身似乎比之前要黯淡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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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衫男子并没有因此放松。
他也知道,身后还有一个红衫江忆染。
独斗一个化身,或许能占尽优势。可若是两个,那便说不得只能稍显上风了。而这,意味着他无法再抽身去相助持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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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紫衫男子和两具化身缠斗之际,江忆染的大日烘炉剑已经压过了百鬼挣牢杀,不断向持棍女子逼近。
持棍女子的嘴角开始有鲜血不断渗出。
但她的眉眼间,难见恐惧,只有莫名的狂热。
这让江忆染,蹙起了眉。
这世间,最难对付的,永远是疯子。
眼前的女人,显然就属于不要命的疯子。
也好。
你不要命,那我也拼命。
江忆染笑了笑,收起秋水与八重樱,双手一合。
所有的金色光剑尽数汇拢,合而归一。
但金芒依旧滔天,诛鬼镇魔之势未有半分减退,反倒更盛。
江忆染左手握住剑柄,右手伸出,在剑刃上轻轻一抹。
一道血柱溅出,霎时间浸染了整柄光剑。
纯粹的金,化作了赤金。
上有凤影缭绕、花瓣环舞。
江忆染一抹鼻子,双手握剑,向前搠去。
一往无前。
不绝不归。
宛如联结幽冥的漩涡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
幽魂间所藏的黑火小剑,也在不断如飞蛾扑火般撞上赤金巨剑,让剑势有了摇晃。
下一刹,但听一声轰鸣,漩涡与巨剑,尽数崩碎。
持棍女子被剑意直接震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砸出无数痕迹。
长棍也是滚落在一边。
江忆染稍好一些,但也倒退数步,闷哼一声。
但他此刻甚是刚强,硬生生将上涌的逆血再次咽了下去。
然而,还是有丝丝缕缕的血珠,将他的唇,浸染得鲜红。
持棍女子踉跄起身,眼神冷厉地看着江忆染,竟然露出了笑。
是那种幽诡的笑。
她轻轻一晃手,便将长棍重新召到了手间。
江忆染却是没有理会她,目光落向角落里的红衣。
红衣伤势很重。
再拖下去,恐怕会出事。
江忆染收回目光,轻吸一口气,重新握秋水在手。
而持棍女子,周身黑火哪怕再这一刻,也依旧不衰反盛,熊熊而燃。
当真是透支生命,也要一战。
突然,一道道紫光盈屋而现,旋又消散。
只这刹那间的扑闪后,那紫衫男子不知何时脱出了红衫江忆染和青衫江忆染的纠缠,站到了持棍女子的前方。
江忆染看向明显幽黯许多的两具化身,轻轻点了点头。
两具化身立时化作青红光点消散不见。
而此时,紫衫男子的声音幽幽响起:“哼,今日是我们失策了,倒不曾想到燕世子藏拙至此。再斗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不若作个交易。你放我们离开,我自然将毒的解药交予你。”
江忆染再度看了一眼红衣,旋而眉眼轻垂,淡淡道:“不好意思,这毒,我自己能解。”
紫衫男子嘴角轻抽,几乎可说是恨得牙痒痒。
持棍女子似乎依然战意盎然,幽幽笑道:“咯咯,向他求饶作甚。他的伤势未必便比我们轻,今日正好了却尊主的愿望,你我也是大功一件。”
“哼。”紫衫男子没有理会她。
像此等只知拼死拼活的,他素来不屑。
更何况,眼下江忆染连天书都还没动用,就能打成现在这样的情况。一旦其动用天书,恐怕就根本没有脱身的余地了。
紫衫男子一拂袖子,向前一步,声音却是陡然硬气了起来:“江忆染,你也莫要猖狂。既然给你交易的机会你不要,那便只好鱼死网破了。只是,你若动手杀了我们,那你的洛海棠也要没命了!”
江忆染神情淡漠,似乎不为所动。
紫衫男子心下一疑。
按理来说,燕世子江忆染最在乎的便是洛海棠,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为何,江忆染竟然毫无反应?
莫非他以为自己在无中生有?
紫衫男子踏前一步,掌间浮起一片光影,光影间正是那断崖、那青石、那柳树。
只是洛海棠和玉衡二人正被七八个鬼面人围着。
领头的,是一个身着赤红衣衫、颇有富态的中年人。
紫衫男子忽而一握手,光影随之消散。
他微微眯起眼,冷笑道:“放我们走,你的洛海棠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否则……呃……”
话至一半,却是陡然停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紫衫男子望着胸前透出的一截泛着黑气的湛蓝剑尖,睁大双眸,全然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而他眼前的江忆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紫衫男子的身后,周身泛着黑气,眉眼间尽是冷厉与决然。
几乎同时,看起来依旧嗜战的持棍女子却是化作一道红烟消逝在原地。
但见黑电扑闪,竟是直外屋外飘去了。
看来,一直为紫衫男子所不屑的持棍女子并不傻。
她对战局,也有着非常准确的判断。
紫衫男子嘴角不断渗出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不……可能……”
不可能。
江忆染不可能有这样凌驾空间的速度。
江忆染不可能有一剑摧魂夺魄的剑势。
江忆染不可能就这样杀了自己。
可为什么?
为什么?
偏偏发生了呢?
江忆染眸中闪起一抹狰狞:“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用她来威胁我。还有你们忘川,这么多年了,总是想着用小海棠来压垮我、逼迫我,这笔账,我会算的!”
噌然一声,他抽回了秋水。
而紫衫男子永远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