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熹的晨光里。
江忆染所看到的青色影子与黄色影子,自然便是猎杀郁鸾非的那五人中的两个。
可惜的是,他们此前因为被缠住而脱身得慢了些。
那青色影子,是年纪不大的少女,面容清瘦,衣带飘飘出尘,手中的玉色笛子却是沾染着血,似乎在诉说着昨日的苦战。
那黄色影子,是留着小胡须的中年人,穿的是道袍,背的是桃木剑,眼神中却是充满肃杀。
两人在屋瓦间腾挪跳跃,像两条线,轻盈地向东飘去。
纵跃间,道袍中年人蹙起了眉,目光微微落向后方:“有人跟着。”
青衣女子目光静柔,淡淡道:“不要理会。”
虽则道袍中年人看起来比青衣女子年长,但此间的事宜很显然似乎是由青衣女子定夺。
青衣女子一说“不要理会”,那道袍中年人便不再顾及后面缀着的人。
可惜的是,他们不顾及后面缀着的人,那缀着的人却未必不顾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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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衣女子和道袍中年人从东南角出城后没多久,后面缀着的人似乎便不想再让他们逃下去了。
一道清洌的剑光从青衣女子后颈倏然袭至。
青衣女子侧转身形,伸出手中的玉色笛子朝那剑光上轻轻一点,借势退开,又忽而掠起,丝毫不停地继续向远处飘。
很显然,她不想恋战。
然而,那缀着的人显然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那道清洌剑光轻轻一晃,便是化作一条幽蓝蛟龙,剑意向着奔逃的青衣女子和道袍男子横扫。
道袍男子头也不回,向后扔出一道符箓。
那是金色的符箓,符箓上绘着银色的雷霆。
辉光一闪,符箓便是涌散化作了一方雷电囚牢,将那蛟龙困缚。
囚牢收缩,将那蛟龙撕裂。
蛟龙哀鸣一声,重归为剑。
但与此同时,在两人面前的虚空中,却是荡漾出两道绯色漩涡。
自漩涡之中涌出无数红线,织起一张网。
青衣女子面色不变,手中的玉色笛子向前轻劈。
一道淡青色弧光掠出,斩在那网上,却仿佛石沉大海,瞬而消散,湮灭无迹。
而那红线之网,却又散而复接,首尾相连,拉开一道帘幕围住了青衣女子和道袍男子。
青衣女子和道袍男子还想出手,一道疏和的声音悠悠响起:“别试了,你们逃不掉的。”
话音落下,江忆染的身形便是出现在两道绯红色漩涡之间。
他一招手,那两道绯红色漩涡便是归衍作了八重樱悬在两边,而最开始的秋水,则是被其负于背上。
青衣女子和道袍男子对视一眼,没有再妄然出手,显然是想要静观其变,寻找机会。
江忆染轻呼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声音慵懒:“别跑了,跑不掉的。”
若是放在平常,他的声音可不是这样,只是今晚实在是太累了。
青衣女子显然不会知道江忆染音调的变化,只是很自然地微微一笑:“能否跑掉另当别论,世子亲自来追倒是确实出人意料。”
“你们两个应该是断后的吧?”江忆染轻轻挑了挑眉,想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只能说运气有些差。”
青衣女子将笛子系于腰间,双手挽动垂落在肩的发,言笑晏晏:“世子这般追来,就不怕是我们故意落后,想将世子引入陷阱?”
江忆染揉了揉手腕,看了青衣女子一眼:“我觉得没有陷阱。因为燕遗族已经动了。而你们退却的速度比我想的可要快多了。”
江忆染的话其实并没有说的很清楚,而且从某种角度说只是展现了他的某些推测。
但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推测。
所以,他也相信,青衣女子一定能听懂他背后的意思。
如他所料,青衣女子的神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这变化很小很浅,却终究是落到了江忆染的眼里。
况且,这一次青衣女子并没有立刻接话,本身便说明了很多。
江忆染见青衣女子不说话,摇头笑了笑。
结果不知道牵动了什么,江忆染突然觉得喉间泛起腥甜,当即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他微微摊开手,掌间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看着那血迹,江忆染顿感郁闷。
看来,今晚的斗法毫无意外地牵起了之前的隐伤。
青衣女子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目光微闪,幽幽道:“看来,世子也受了不轻的伤,何苦非要勉强自己再来拦我们。”
江忆染咧了咧嘴,垂下手掌负于身后,笑道:“因为我觉得,哪怕我受了伤,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青衣女子秀眉微蹙,轻轻咬了咬牙。
她现在满怀只有一个思绪。
那便是,眼前的黑衫青年,当真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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