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牧轩抱着一柄银光暗敛的剑,轻轻敲打剑鞘,淡淡道:“几位到底是什么人?”
“啧。”牛首面具人轻笑道,“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告诉你吗?倒不如去问你们那个世子。”
夏侯牧轩和柳元宗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牛首面具人则是摇摇头,转身拍了拍墨绿袍老者的肩膀道:“前辈,我觉得咱们差不多可以撤了。真要打,我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打了也白打,到时候说不定着了道可就更惨了。”
“总要试试。”话音落下,墨绿袍老者便掐出了一道诀法,其身后顿时有一个巨大的木人拔地而起,周围漂浮着幽绿色的毒雾。
木人一出现,庞然的右手手掌便是向夏侯牧轩、柳元宗狠狠罩落。
柳元宗没有出手,只是唤出一片风幕将颜青青和江忆染笼住。
出手的,是夏侯牧轩。
银光扑闪,他已然消失在原地。
从木人的手掌到肩膀,只能看见一条银线划过。
然后,木人的整条右手便是放出无数灿灿银光,崩解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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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人发出拟人化的痛嚎,左手向站在右肩肩头的那一袭银衣拍去。
与此同时,牛首面具人也动了。
没办法,墨绿袍老者都已经出手,他如果还看着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只见他伸手在身前轻呼一道圆,一圈灰色骨棒便是显现而出。
灰色骨棒一共九根,隐隐呼应,似为一体。
他看着木人肩膀上那一袭银衣,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轻轻抬了一下手。
九根灰色骨棒顿时向夏侯牧轩袭去。
九根灰色骨棒连成一线,呈追魂之势。
夏侯牧轩冷然而立,却好像没有出手的意思。
就在那九根灰色骨棒和木人的巨掌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但见银光若星辰扑闪,他的身形便是彻底消失不见了。
九根灰色骨棒立时刺穿了木人的手,却因为失去了方向而悬于空中,不知该往何方而去。
而那木人的手,以灰色骨棒刺穿的空洞为中心,泛开一圈灰黄,竟然是开始石化,不一会功夫,整个木人便是化作了灰黄色的石头,最终粉碎成灰末,归于虚无。
墨绿袍老者的脸色愈发冷了:“星连遁形法,果然名不虚传。”
牛首面具人嘴角依旧挂着不知所名的淡笑,没有说话。
但他的意念却早已动了。
而随着他意动,九根灰色骨棒的其中五根陡然往回掠来,另外四根则是刺向柳元宗那边。
与此同时,墨绿袍老者身后银光闪现,夏侯牧轩的身形显现出来。
他出剑如风,剑尖星光如莲。
墨绿袍老者没有回头,却有一个鬼头虚影从其墨绿袍上窜出,狠狠咬在夏侯牧轩的剑上。
夏侯牧轩轻轻一抖手腕,鬼头便是哀嚎着消散。
然后,夏侯牧轩终究是被拖延了一刹。
而借着这一刹的功夫,五根灰色骨棒已至,向夏侯牧轩周身大穴刺去。
夏侯牧轩身形灵动,面对五根环舞的灰色骨棒却是怡然不惧,边战边退,竟借着剑势将五根灰色骨棒引到了一处。过程中,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剑,都丝毫没有碰到那灰色骨棒。
之后,就是毫不犹豫地一剑斩落。
仿佛引来了漫天星光,砸在了五根灰色骨棒之上。
五根凌厉异常甚而有石化之能得灰色骨棒立时烟消云散。
而反观柳元宗那边,则更是玄乎。
柳元宗根本动也没有动,但那四根灰色骨棒的前方却是出现了一道道气旋。
这些气旋中迸发着玄妙的力量,将灰色骨棒轻而易举地吞噬了进去。
虽然攻势被化解,但牛首面具人偏偏鼓起了掌:“厉害啊厉害,不愧是渊临书院的两位大人物。连杀生灰骨都能轻而易举地化解。可惜啊,小爷我们是不打算陪你们玩喽。”
这次,墨绿袍老者保持了沉默。
显然,经过短暂的试探性交手后,他也觉得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
可夏侯牧轩岂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夏侯牧轩非常果断地出手,依旧只能看到一条银线掠过,然后他的剑便是狠狠斩过了墨绿袍老者和牛首面具人的身体。
然而,下一瞬,夏侯牧轩也立刻明白,他们,已经逃走了。
夏侯牧轩轻呼一口气,走向柳元宗,甚至没有看那看起来被一剑斩作两半的墨绿袍老者和牛首面具人。
只见,被斩过的他们赫然化作了点点莹光散开,最终只在原地留下了两个小纸人。
柳元宗撤去风幕,望向夏侯牧轩。
夏侯牧轩收剑入鞘,站在他身侧,抱肩淡淡道:“是幻术,以纸人为媒介。估计在最后说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生效了。不错的术,把我们都骗过了。”
柳元宗点点头,感慨道:“欸,没关系,我们本也没打算留下他们。现在,更关键的,是这两个小年轻啊。”
说着,柳元宗回转过身,目光柔和而又带着几分哀意地看了看仍旧昏迷的颜青青和江忆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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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颍南城外,泶水之上。
玉衡与另外一人斗得天翻地覆。
那人,正是房宿。
但又其实并非房宿。
他的心神早已被褫夺,现在操控他身躯的另有其人,而且必定是个地仙境以上的强者。
以房宿通幽境巅峰之身躯硬生生发挥出了地仙境的实力。
只见他眼眸弥漫着血红,出手之间也带着淡淡的血意。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极尽刁钻。
尽管如此,其仍然不是玉衡的对手。
但关键就在于,玉衡想要打败他,也绝非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
玉衡担心的是,太守府那边的情况。
她是在和江忆染交谈之后即将入城的时候受到了袭击,激斗间战场便被牵扯到了泶水上。
她甚至没能回太守府看看。
玉衡不希望辜负江忆染的嘱托。
所以,她几乎是以命相搏。
事实上,也只差一点了。
房宿的身躯毕竟只是通幽境巅峰的身躯,是很难承受地仙境的力量的。虽然不知被操纵者施展了什么手段而延续了如此之久,但也已经快到极点了。
不过,比起玉衡,其实更清楚这一点的是房宿的操纵者。
所以,在刚刚的激斗中,他便故意卖了个破绽。
玉衡急于回太守府,一时间入了陷阱。
而房宿的操纵者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将这具身躯自爆。
眼看玉衡根本难以逃出自爆的范围,灰濛濛的天幕中却是响起了龙吟。
一杆长枪,带着熊熊的火焰,破空而来。
长枪准确无误地刺穿房宿的身躯,将之狠狠砸入了江水中。
但听一声轰鸣,一圈圈血色气浪向四周卷荡开来。
虽然避开了必死的范围,但玉衡还是被气浪冲得踉跄后退,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饶是如此,她依旧吐出一口鲜血。
可她的心里却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她明白是援手来了。
很多事情,都要逆转了。
而她也知道,这一切,一定都是江忆染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