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忆染示意后,羽便是缓缓从半空落下,立于阎罗王面前不远处,不卑不亢地笑道:“既然阁下想战,那么,还请赐教。”
话至最后,他的目光便是凌厉起来,透着无尽的锋芒。
一身青衣,无风自动。
侧方的虚空中,则是有一柄明黄大剑浮现。
这是他的本命剑器,名唤重光。
重光之上,环绕着灼灼跳动的火焰,正是他的宇天玄焱。
重光剑和宇天玄焱在上次他随江忆染来燕州时便曾锋芒毕露,如今自然是更加强悍。
阎罗王却是不惧。
他反而大笑起来:“好!越强,越是好!”
其实,按理来说,阎罗王这般的性子本该不适合在忘川之中立足。但事实正好相反。他在忘川之中地位极高,甚至与公冶无生之下修为最强的转轮王齐平。原因有三,其一,阎罗王的实力确实恐怖,能够凭借十四楼的修为硬撼转轮王许久而不败,其二,他虽然性子狂放不羁、嗜战成痴,但执行任务时从不懈怠,知晓轻重,效率往往很高,而且极少失手,其三则是私人的原因了,他与公冶无生关系最好,他的一身修为甚至可以说受公冶无生之赐,两人之间完全是绝对的信任。
像眼下这情况,阎罗王也是因为察觉到了羽的存在,知道无法带走江忆染或是辛蓦然,所以干脆与羽约战,否则他是定然不会轻举妄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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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现在刚好有如此的机会,自是要战个痛快。
他轻轻一挥手,黑红袍子上绘着的夜行百鬼仿佛活过来一般,纷纷浮动起来,发出阵阵狂啸。
一道道黑红之气在他周身汇聚。
羽神色凝重,显然知道清楚阎罗王是个绝对不可小视的大敌。
他掐出一道诀法,双手间汇聚起明黄色光芒,往两侧轻轻一拉。
重光剑微微一动,便是晃出一圈剑影在他四周。
羽伸手虚虚一弹,其中一道剑光便是飞掠而出,直取阎罗王。
阎罗王冷哼一声,并无动作,但周身的黑红之气却是陡然狂乱起来。
剑光尚在半途,前方不到半寸处突然浮现出了一个黑红漩涡。
黑红漩涡中喷吐着丝丝缕缕的黑红细线,瞬间将剑光吞了进去,消隐不见。
羽面色不变,手指连弹七下。
七道剑光掠起,却不是往前,而是忽而往上,骤入风雪,难觅踪影。
阎罗王刚想动作,那些剑光却又在他周围浮现,所处的位置赫然成北斗七星之状。
七道剑光上的明黄光芒顿时连成一片,宛若瀑布般砸向阎罗王。
阎罗王的身躯顿时被明黄光芒吞噬。
当然,羽并不觉得这些许手段就能压制住阎罗王。
如果阎罗王只有这样的实力,便根本不值得他一战。
果然,明黄光瀑之中传出狂放的笑声,紧接着,一根大戟刺破光幕,捅了出来。
大戟的尖端凝聚着无比纯粹的赤红光芒。
不止于此,从那赤红光芒中化出一条赤蟒,扑向远处的羽。
羽再弹手指,剑光掠出,斩断了赤蟒。与此同时,又有另一根大戟刺破了光幕。这次,大戟的尖端翻滚着深深的黑芒。双戟现,七道剑光连成的明黄光幕则是走到了终点,宛若从水底上浮至水面的气泡般破碎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圈黑红光芒,向四周翻滚而去。
黑红光芒的中心,阎罗王持双戟而立,气势无匹。
阎罗王看向羽,像猎人盯住了猎物,双戟交叉,狠狠斩下。
赤蟒黑蛟现,合而为一道黑红光柱,毫不花哨地刺向羽。
羽一边后退,一边弹剑。
剩余的九道剑光,连成一线飞刺而出,却如雪遇沸油,瞬间被黑红光柱融去。
此刻,羽周围的剑影已然耗尽,只剩下重光剑的本体。于是,他顺势拿过重光剑,狠狠斩落。
龙啸声起,一头光龙裹挟着腾腾燃烧的宇天玄焱掠出,撞在黑红光柱之上。
摧枯拉朽般,黑红光柱尽数碎灭。
阎罗王眉眼间满是狂热,挥动双戟,几乎在一息的功夫间连斩七十二下。前影未散,后影便起,七十二道方向、特性不一的戟影叠在一起,凝成一个影团。影团掠出,与光龙相抵。刹那间,光芒相抵,宛如起了一道龙卷,冲上九天。雪谷中的风雪似乎被尽数搅动起来,弥漫四散。
几个呼吸后,光芒微黯,风雪徐沉,阎罗王的身影从其中若蛮牛般撞出,继续扑向羽。
羽再退,握紧重光剑,也已做好了准备。
就在这时,阎罗王突然停了下来,皱眉道:“可惜,扫兴。”
说罢,但见黑红光芒一闪,阎罗王的身形便是消散不见,余下的只有一句飘荡许久的话:“你很强,本王很感兴趣,来日定要战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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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归谷,光芒终沉。
羽看着阎罗王消失的地方,微微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这阎罗王确实很强,如果真的生死相搏,他恐怕还不是对手。
幸而阎罗王终究还是因为什么事情退走了。
此刻,江忆染收起秋水和断肠,走了过来。贺灵迁跟在后面。
而在刚刚羽和阎罗王比斗时来到的江栖梧、李焚翾等人也纷纷靠近
越青和孟绘却是停在远处。
江忆染向羽微微一礼,洒然笑道:“这次多亏你了。”
羽微笑摇头。
江忆染看了一眼远处的越青、孟绘,收回目光后便是继续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羽神情一僵,干笑着,竟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这个……这个……”
江忆染看到羽这样的表情,感到有些不妙,嘴角微抽,苦涩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可别吓我。”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江忆染身后传来:“哼,吓你?他娘的没把我吓死算好了。”
江忆染一怔,旋即便是惊讶无比地回头喊道:“老爹?”
只见,眼前的人赫然是江暮玦。在他身旁,还有一个灰衣蒙面女子,正是五音之中的徵。
江暮玦没有理会江忆染,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骂咧咧道:“爹个头,回来也不知道先到我这和你娘那看看。”
这下子,江忆染反倒觉得无比的轻松。
毕竟,在他眼中,面前的这个男人总是那样的强大,能为他挡下所有的风雨。
他长长松了口气,挠了挠头,微笑道:“爹啊,我回来了。”
江暮玦眼眶有点红。
说实话,当初江忆染被困在榣山了无音讯时,他虽然相信江忆染,却也是真的无比担心。
他走上几步,抱住自己这个倔得要死的孩子,重重拍着江忆染的背:“小兔崽子,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