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江忆染准备踏入换世棋坪时,紫菡伸手拦住了他,眉眼淡淡地说道:“其实与其你去破局,不如由小女子来,换世棋坪中的另一个世间毕竟我也曾经历过。”
江忆染微笑摇头道:“紫菡姑娘是自己脱出的吗?”
紫菡秀眉轻蹙:“我尚未有那样的实力,但总归要熟悉一些。”
江忆染却是摆摆手,洒然道:“我倒以为,幻象之类,熟悉反倒容易为其所羁绊,无知者无畏,也许更能有破局之法。若是在下亦无力破局,困在其中,紫菡姑娘再入内不迟,也算留了一手后手。”
紫菡嘴角微勾,笑道:“那好吧,还请世子小心。”
江忆染点点头,又回首向洛海棠、江栖梧示意,然后便是踏入了棋坪。
踏入棋坪的一瞬间,只见天地之间的景致陡然模糊,待得其重新变得清晰时,却已是截然不同了。
原本是海外仙山中的方外之地,瞬间变作了熙攘来往的人间小镇。
江忆染此刻正站在一处屋檐下,望着喧闹的街市,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如此夺天地造化的手段,让江忆染有些开始相信,榣山真的有仙人居于其间。
只是,来到了这棋坪中的另一个世间,又该如何去破这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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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坪之内,以江忆染的视角来看,其人是行走在街巷间。
棋坪之外,在江栖梧等人看来,江忆染迈入棋坪没多久,便停在了那儿,恍若中了魔怔。
江栖梧抱肩看着棋坪上的江忆染,深吸一口气道:“现在便只需安静……”
话音刚到一半,江栖梧脸色一变,蝶恋花出鞘,彩光飘散,像在半空拉起一道虹。
几乎同时,一黑一白两道光芒绞在一起砸落在虹光上,两者皆是破散开去。
不远处,顾十杀手持刀与剑,眉眼间尽是杀意。
“是他。”洛海棠秀眉微挑,白露剑出现在了手间。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江栖梧扯了扯嘴角,“我去会会他,你们小心。”
只见江栖梧轻轻勾动手指,蝶恋花便是晃出无数霞光,像一只只蝴蝶般飞掠而出,向顾十杀罩落。
顾十杀手腕轻轻一翻,右手的剑便是飞掠而出,盘旋着撕裂那无数彩色蝴蝶,直取江栖梧。
剩下那些漏掉的蝴蝶,则被其用刀斩灭。
江栖梧脚步轻动,顺势而进,蝶恋花画出一道好看的弧迹,准确无比地点在袭来的长剑剑尖上。
蝶恋花上的彩光瞬间压散了长剑上的白芒,长剑哀鸣一声,倒飞出去。
此刻,顾十杀亦取进势,身形微晃间立时靠近了江栖梧,长刀向其肩头斩落。与此同时,他右手微招,原本倒飞出去的长剑便是发出清啸,迅疾掠回。
江栖梧侧身回步,蝶恋花却反是以诡异的角度划出,带起一片朦胧光芒,弹在长刀上。
刹那间,长刀仿佛被绑缚上了千钧巨石,难以动弹。而蝶恋花却如飞舞的蝴蝶,沿刀身直进,削向顾十杀的手腕。
顾十杀弃刀,握住掠回的剑,身形向后,剑则向前划去。
江栖梧不得已往后退,而顾十杀也是借势退开,左手微动,召回长刀,进而与他拉开距离。
顾十杀没有再上前,而是看着江栖梧,露出冷笑:“剑圣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说罢,其人脚尖轻点地面,高高跃起,如一捧飘絮般向远处掠去。
江栖梧本欲追上去,但转念一想,留紫菡与洛海棠共处恐怕不甚安全,当即只好作罢。
他收剑回鞘,退回洛海棠身边,略感郁闷地说道:“此人也不知是何来历,为何对我们有这般深的恨意?他的刀剑路数也是十分诡异,按理来说不应是籍籍无名之辈。”
洛海棠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想了想,轻声道:“也许,只是受人之托。”
江栖梧眉梢轻挑,点点头:“应该吧。”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正在一旁静静站着的紫菡,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意味莫名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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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江栖梧与顾十杀短兵相接时,江忆染却在另一个世间悠哉游哉地闲逛着。
像此等幻境,若是过分执念于破局之上,心境反倒容易为之所乱,顺其自然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有些事情,就算不去求,它也会自己寻上来。
而且,他看起来是在闲逛,实则却在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小镇中的一切。
根据先前的了解,江忆染已然得知此镇名为覆川镇。
逝者如川,此地却名为覆川,倒是颇为应景。
江忆染并未听说过此镇,也不知现实中是否真的有这样一方小镇。不过,此镇风物民俗倒是与中原相近。
可惜的是,江忆染虽然在镇中逛了一大圈,却未能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好在,江忆染也是心宽,当下决定走出此镇,另觅他所探寻一番。
就在江忆染行到镇南,即将出镇,却是遇到了让江忆染心中一动的事。
从覆川镇南面的方向,行来一队人马,尽数身着锦衣,负金刀,眉眼凌厉如鹰狼,一观便可知当是官家人马。
周围的百姓,见到这队锦衣人,立时起了骚动,议论纷纷。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京城出了个贼子,竟敢行刺皇上!后来,这贼子夺命而逃,听说就藏在咱们这一带。你看看,这队金鳞卫,就是来找那贼子的。”
“哎呦,那贼子去哪不好,非得来我们这。那不得殃及池鱼吗?”
“嘿嘿,那也未必,我听说若是能提供那贼子的线索,赏金万两呢。”
“咄!得了吧,就咱们这小老百姓,就别去掺和浑水了。”
“说起来,那贼子也真是厉害,闯入禁宫竟然都能安然脱出。”
“啧,岂止。我听说那贼子逃出来的时候,还把咱们的国玺给顺走了!你说,这还了得。”
“嘘,噤声。”
“……”
随着那一队锦衣人靠近,那些百姓自然不敢再多言,纷纷唯唯诺诺地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江忆染静静站在那儿,心念电转间就想到了很多东西。
按照江忆染的推断,这刺杀皇帝的事情恐怕就是滕文煦或者练长欢做的。
他们入此幻象,自然也想着出去。
一般人的思路,自然便是在这一方世间搅动风云,打破维系此世运行的恒常规律,以此寻隙脱出。
当然,也有可能是江忆染推断失误。
但不管如何,江忆染觉得,这件事是一个机会,以此为起始应当会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