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间,闫笑笑带江忆染他们来到了藏锋坊珍阆酒楼。
莫说在藏锋坊,就是在整个长安、整个大秦,珍阆酒楼都是排的上号的。因而其在藏锋坊中的位置也是极佳,就在中心天运台东北面,从窗户往外望去,能清楚地看到天运台上的情景。
藏锋坊的珍阆酒楼有足足三层,其中一楼是寻常江湖客都能入内的,但二楼三楼则需要特殊的渠道了,若非名家望族、豪门大派,根本是没有机会入座二楼三楼的。
闫笑笑不知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直接带江忆染他们来到了二楼靠窗的雅间中,让得江忆染他们纷纷颇感惊诧。此间的关节似乎也是闫笑笑的秘密,她在狡黠一笑后便没有多提了。而江忆染他们的视线也很快被窗外的热闹场面所吸引了。
其实,在刚刚进入藏锋坊的时候,他们便发现坊中的人似乎不正常地多,尤其是天运台周围,聚集了许多江湖客,其中不乏修为高深者。这些江湖客,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而在进入珍阆酒楼后上楼的间隙中,江忆染他们也是听到了一楼中诸多江湖客热络的讨论声。
“哎,哎,听说了么,此次南北刀剑会,无虑刀宗的首徒欧阳齐会亲自到场。”
“欧阳齐出手?看来无虑刀宗此番又是势在必得了。”
“那也未必。天陇剑场的聂无心、南阳剑庐的朱连辕,还有楚地敕剑山庄的季山海、棠溪剑炉的卢远山,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用剑奇才,说不得可堪与欧阳齐一战。”
“哼,你说的那些人物,倒也算有几分实力,可比起欧阳齐还是差远了。再说了,你到用刀的只欧阳齐一个吗?”
“哈哈,蒋兄说得对,用刀的可不止无虑刀宗一家。就说那最近风头正盛的金错刀庄大小姐,论起刀法,就连无虑刀宗的前辈可都是连连称赞,甚至有好事者说她是欧阳齐第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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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听说,她最近的刀法好像又精进了许多……”
“……”
听着这些江湖客的谈话,纵使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江忆染一行也猜到了七七八八。江忆染更是感慨大秦的江湖气果然是要浓重许多。
而在上楼之后,闫笑笑也把这所谓南北刀剑会的事更江忆染他们仔细地解释了一下。
百年前,大秦之内素来有“北刀南剑”的称谓流传在江湖之上。所谓“北刀南剑”,指的是大秦江湖以刀法剑术闻名的两个宗门——蜀山与无虑。这两个宗门素来针锋相对,自某一代起便约定每十年在藏锋坊天运台决刀剑尊卑。到后来这南北刀剑会规模渐大,已然不止于无虑和蜀山两大门派,而变成了刀法与剑术之间的意气之争,不断有用剑用刀的门派参与其间。再到得后来,也未必是宗门子弟,甚至是江湖间的散兵游勇亦可参加。当是时,蜀山强盛,一直占据刀剑会中魁首之位。然则后来,蜀山横遭巨变,于一场无妄之灾中覆灭。从此往后,刀剑会的魁首之位便几乎一直被以无虑刀宗为代表的用刀宗门占着。
此刻,听完闫笑笑的介绍,原本目光被外头的热闹景象所吸引的江忆染却似乎升起了无限兴趣,回转过身,摸了摸下巴,神情古怪地说道:“这个刀剑会,像我这般的能参加吗?”
闫笑笑愣了一下,撇撇嘴道:“怎么?你还想去出出风头?”
“哈哈,毕竟这么多年轻俊彦,还是有些手痒。”江忆染洒然一笑。
江忆染素来是做了决定就会立刻执行的性子,当下拉住段与泠便往楼下跑,一边向洛海棠她们招手道:“我和段兄去玩玩,待会回来。”
闫笑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嘟囔道:“像个小孩子。”
洛海棠笑了笑,拉住闫笑笑的手,说道:“阿染就是这样的性子,姐姐别见怪。”
江湛璃也是微笑道:“就让他们去吧,毕竟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况且能和天下俊彦切磋也确实是不错的事。”
闫笑笑无奈地摊摊手道:“好吧好吧,便看看他们能弄出些什么花样。”
闫笑笑刚刚说完,外头却突然安静了下来,阒然无声。
洛海棠她们便发现,原来,是参加南北刀剑会的的那些正主到了。
从天运台西面来的一波人,身着灰色短衫,皆是男子,负巨剑而行,为首者身形瘦高,一头干练短发,嘴角有两道细微的疤痕,面容暗沉。他们是陇州天陇剑场的弟子。
从天运台南面来的一波人,皆着素青衣衫,男女混杂,无不身带剑意,飘然若仙,为首者是一男一女,男着赤衣,女着蓝衫,脱俗出尘。他们来自宛州的南阳剑庐。
从天运台东面来的一波人,身着亮黄色衣衫,持刀而行,刀光煌煌,为首者一身干练鹅黄劲装,长发束起,英姿飒爽,赫然是一个女子。他们同样来自宛州,却是金错刀庄之人。
从天运台北面来的一波人,气势明显大有不同,让人暗生敬畏,他们皆着黑衣,宛如来自黑夜,每个人的身上都浮动着惊人的凌厉与煞气,尤其是为首那人,看起来面目清秀、沉冷如冰,但涌动的刀意最是庞大。他们,正是闾山无虑刀宗的门人。
还有许多别的空处,同样汇聚一波又一波的势力。
四方英杰,尽聚于此。
洛海棠和江月儿都是见识过三生剑阁三生剑会的人,但饶是她们,也觉若论气魄,这南北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海棠心中感慨的同时,也在搜寻着江忆染的身影,然而却没能找到,不禁无奈一笑,心中暗想:他们会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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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运台南面的某个角落,金玄岑抱剑静静站着。
此前,对于这南北刀剑会,纯阳一直觉得不过是江湖客的无聊的胡闹,所以从来无意掺和。但金玄岑有意入世,却是想趁此机会见识见识这刀剑会。
而真正看到四方云集后,金玄岑更加觉得,此等盛会,既然存在,便必有其理,而此间的道理便也是入世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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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刀剑会,较的是刀法剑术,而非修为。
是以但凡参加此会者,均不可动用法力,只能单以剑技刀技决敌制胜。
而因为此会乃刀剑相争之会,初时自是分刀剑两大阵营。只不过到得后来,这种阵营之别便淡化了。比斗纯粹以擂台制决胜负。无论用刀用剑,皆可随意挑战,最终留在擂台上的,为刀剑会魁首,至此才会重新分出阵营,以示刀剑之高低。
这样的规制,虽谈不上多公平,却足见江湖人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