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剑光倏忽而至。
江忆染不急不徐,平稳出剑。
剑意成时,若荷盘承露。
剑光上的汹涌剑意瞬间被不断卸去。
然而,蓝衫书生的剑势却并未止于此。
他的剑光在刹那间反倒顺着江忆染的剑意流转起来,宛若凝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在扩大时一点点吞噬着江忆染的剑意,强大的威压将江忆染逼得脸色一白,身形向后微挫。
江忆染神色凝重起来。
此前的对手,碰上听荷剑法真意大多选择以力破法,唯有眼前这蓝衫书生竟是直接看破其中玄妙,以巧劲化解。不得不说,蓝衫书生的剑道造诣恐怕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不过,江忆染的手段可不止于此。
既然蓝衫书生想要顺势破势,那江忆染亦能如此。
只见他手腕轻动,听荷剑法的剑意便是反借蓝衫书生的剑光漩涡散去,紧接着他的左手间不知何时已然紧握却邪,再出剑时,刚好承接着听荷剑法的剑意尽处,在身前拉开一片白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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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画星帘,正是朱颜剑诀中的剑势。
早在之前修行朱颜剑诀的时候,江忆染便是发现听荷剑法的真意似乎与朱颜剑诀中的画星帘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同为卸力,前者讲求削弱,后者却求分散。
蓝衫书生的剑光化作漩涡后,力量本就由刚化柔、分散开来,迎上画星帘,更是威能再散。
最终,当蓝衫书生的剑光尽数散却时,江忆染除了在威压下身形难止地倒退了十数步,也只是有些脸色苍白、逆血翻滚罢了。
挡下这一剑,江忆染收起却邪和秋水,然后向蓝衫书生再施一礼,咧嘴笑道:“小子的剑术,可还入得了前辈的眼?”
蓝衫书生洒然笑道:“有几分意思。”
在场最紧张的反倒是闫笑笑,此刻见江忆染成功挡下一剑,总归是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腹诽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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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蓝衫书生的一剑,江忆染似乎也算得到了他的认可。
而蓝衫书生也是从对岸来到了江忆染他们这边。
接下来,便由他来开启秘地。
只见,其双手舞动,划出一道道流光,不二时便是结出一个印决来。蓝衫书生轻念一声“敕”,自印决之中便是掠出一抹湛蓝光华,化作一个图案怪异的法阵,悬到潏河中央,倏忽印入水中。
下一秒,翻滚的潏河便是传出阵阵轰鸣,原本奔涌不息的河水竟以那道法阵为中心四散开去,显露出一个空洞来,在空洞中央、河的底部,之前印入的法阵正徐徐运转,扑闪着淡渺的光华。
蓝衫书生负过手去,感慨说道:“我们走吧。”
当即,其人纵身一跃,便是带出一道光影,落在空洞中央的法阵上。随后,法阵喷薄出一阵蓝光,席卷而过,蓝衫书生的身影便是消失不见。
江忆染和闫笑笑对视一眼,也是先后来到了那法阵上。
蓝光卷过,两人同样消失不见。
而那法阵似乎也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像被打碎的玻璃一般砰然而散。
四方河水涌来,瞬间吞没了空洞。
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几个呼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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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湮没自身的一刹那,江忆染只觉心神恍惚了一下。当他反应过来,已然和闫笑笑、蓝衫书生身在一条狭长的甬道中。
甬道皆是用古朴的砖石砌成,泛着幽幽的灰黄。两侧的墙壁上每隔数步便嵌着一颗玉石,放出淡淡的青色莹光。显然,这玉石原本的光芒必然不止于此,但数百载过去,明珠亦是蒙尘,其上的光芒甚至只能照亮巴掌大小的地方。
蓝衫书生手轻轻一挥,一团淡蓝火焰便是浮现在身前,周围顿时明亮如白日。
然而,甬道深处,却依旧是漆黑一片,阴风呼啸、鬼气森森的样子。
三人徐徐前行,而闫笑笑则是问起了关于秘地之中“不干净东西”的事。
蓝衫书生自然也将目前所得的消息都告诉给了江忆染二人。
此处秘地之中,藏了诸多秦宣帝收集而来的宝物。其中有一组奇宝,名为十二都天魔偶,这些魔偶中记载了一门名为十二都天叱煞大法的魔道秘典,而且借由这些魔偶,还能布出十二都天绝玄阵的强大阵法。此宝若是善用,对于日后重返世间的秦宣帝来说自然妙处无穷,奈何十二都天魔偶本就是至邪至煞之物,凝聚了不知多少怨气邪念,本身也是藏着凶险,因而当初也是在施加了极强的封禁后才将这些魔偶留在了此间。谁料,秦宣帝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十二都天魔偶中怨气邪念之强大。数百载光阴,封禁也难免有些许削弱,而魔偶中的怨气邪念竟然趁此机会修炼成形,并且最终彻底破开了封禁。虽然怨邪之灵不知如何逃出这处秘地,但也由此得到了修炼的好机会。不久前,秦宣帝他们派人来此时,发现那怨邪之灵已然有了地仙修为,而且似乎反借魔偶之力,修行了十二都天叱煞大法。虽然只是两重楼的境界,但实力却是奇诡难测。
听闻蓝衫书生的话,闫笑笑不禁有些脸色难看起来。她秀眉微蹙地说道:“若是如此,其中的宝物岂非多半会被那怨邪之灵污秽?”
蓝衫书生摇摇头:“我们藏在此处的奇宝玄物大多施加有封禁,而按照褚将军带回的消息,那怨邪之灵并没有来得及破开太多封禁,里面大多数奇宝玄物应该还是完好无损的。”
江忆染关心的却不是什么奇宝玄物,只见他眼神微凝地问道:“那怨邪之灵都有些什么手段?还有所谓十二都天叱煞大法又有怎样的诡异之处?”
蓝衫书生微微一愣,旋即便是戏谑笑道:“笑笑,你看看江小哥,可不像你只关心宝物。这种时候,谨慎地多了解些敌人才是明智之举。”
闫笑笑秀气的面容间顿时闪过一抹绯红,但紧接着她便是气鼓鼓地踩了江忆染一脚,嘟囔道:“假正经。”
江忆染苦笑一声,也是无可奈何。
而蓝衫书生笑了笑后也是正色回答起江忆染的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