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那黑白太极彻底黯淡,江湛璃便是脸色一白地吐出一口血来。
寒溟冰棺能封止法力的流动,但却不能医治伤势。江湛璃的身上依然存留着半年多前的伤,现在到底还是难以压制地爆发出来。
黑白太极开始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崩碎,已经有些微灰色剑气透过黑白太极飞掠而来,却被江暮玦打出的银色流光击散。
江暮玦扶住江湛璃,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江湛璃抹了抹嘴角的血,微笑:“无妨,我在这里挡着,你们走。”
听闻此言,江暮玦刚欲张口说话,却听公冶无生厉声说道:“谁都别想走。”
但见他一抬手,一柄通体灰色的长剑便是自虚空中掠出,如同切豆腐般破开黑白太极,直取江湛璃与江暮玦。
眼看灰剑将至,两人却根本无力抵挡。
就在这时,天地陡然安静了一刹。只在这一刹,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也只在这一刹,那柄灰剑旁出现了一个人,一身白衣,负剑系酒,额间有一道青莲印记,超然出尘似天上仙人,却正是青莲剑仙李墨。
他微微一笑,伸手拈住了那柄灰剑。
原本凌厉凶悍的灰剑遇到李墨却是瞬间驯顺起来,光芒收敛,只是轻微震颤着,仿佛是拟人化般地在传递出恐惧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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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过去,看到突然出现的李墨,公冶无生眉眼间的狞色瞬间消退,重新归于平淡。他敛回飞掠的灰色剑气,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墨,没有说话。至于江暮玦等人,互视一眼,都是万分庆幸。尤其是江湛璃,早年他曾与李墨结过一段善缘,并由此得传朱颜剑诀中的数招,现在得以再见,也是颇为感慨,当即深施一礼:“想不到能与前辈再见,幸甚至哉。”李墨轻轻颔首,微微一笑。但在场最激动的,却是要属江忆染了。毕竟,青莲剑仙是何等的人物,入世除魔,出世问道,哪怕普通老百姓也是口口相传对其称道不已,更别说一直将其视作理想中的目标的江忆染了,他很快便判断出眼前的白衣人必然就是青莲剑仙李墨,心情自是激越不已。不过,现下尚有大敌在前,江忆染也就只好收敛了自己的心绪。但是李墨仿佛看出了江忆染的心情,却是也向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随后,李墨的目光便是落向公冶无生。
但见他松开拈住灰剑的手,又在其上轻轻一弹,那灰剑便是惶恐地倒飞而回,被公冶无生收入袖中。
只听李墨微笑说道:“商天子三剑之一的宵练,最初的剑意可不是如此。”
公冶无生沉默了一会,然后才淡淡说道:“剑意定自持剑之人,它既是本座的剑,那便该当此等剑意。”
“啧。”李墨摇头轻笑,话锋一转地说道,“我很好奇,你们收集天书所为何事?”
公冶无生瞳孔一缩,嘴角微抽地说道:“此等仙家功法,难道不值得收为所用吗?”
“似乎倒也有理。”李墨依旧笑着,“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转告那个家伙,最好不要做太过分的事。至于,现在的话,不妨当作借我一个面子,暂且收手吧。”
“哼,后会有期。”公冶无生也不犹豫,一拂袖袍,灰光扑闪,其身影便是消失在了原处。
看着消失的公冶无生,李墨摇头失笑,随后身形便是从半空中落下,来到江暮玦等人身前。
江暮玦他们自然是少不了对李墨的一番道谢。
李墨则是洒然笑道:“嘿嘿,无妨无妨,举手之劳罢了。你们要谢的话,还是谢司马水镜那老家伙吧,若不是他,我也没办法那么快赶到。不过话说回来,因为一些原因,我对人间的一些事不能做太多的干涉,所以你们自己要小心,以后恐怕即使我有机会出手,也受制不能帮忙了。”
江暮玦闻言也是心中一凛,拱手道:“多谢前辈提醒。不知前辈可否告知方才那黑袍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叫公冶无生,不过,他本来确实如尊兄所言应当姓沐,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了。现在的他,是一个组织的执掌者。这个组织,其实你们之前也打过照面了,就是忘川。”李墨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
江忆染与江暮玦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神色间读出了震惊。
李墨则是继续说道:“忘川这个组织,实际上在很久以前出现过几次,但无不在活跃了一段时间后便彻底消隐。你们所见的,公冶无生所执掌的忘川大约是在二十多年前兴起的,真正壮大并开始在世间行走也不过是在近十年,加之他们的行动本就隐秘,所以知道他们的人并不多。但忘川的实力确实是非同寻常的,其内的职司多与幽冥间的鬼神相对应,除了普通小鬼之外的厉害角色便是十殿阎罗、五方鬼帝,另外还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判官孟婆之类的存在。至于,他们的目的嘛,不可说不可说。”
听到最后,江暮玦等人微微一愣,旋即便是释然。
这忘川所牵涉的,显然不止于此,有些事情恐怕就连李墨也无法轻易言说,他们自然也不会强求。
但江忆染心中却还是有些奇怪,奇怪的并非李墨说的话,而是他在说话时的目光。因为,心细如他,分明感觉到,李墨在提到“忘川很久以前出现过几次”时,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并且含着古怪的意味。然而,这古怪的背后到底藏着些什么,江忆染自然是无法猜到了。虽然这种感觉比较难受,但江忆染也只有徒叹奈何了。与其去猜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倒不如做些实际的。
见彼时无人言说,江忆染当即上前一步,拱手认真地说道:“前辈,小子素来以你为目标,今日一见很是激动,不知前辈能否给小子留下些什么。”
李墨闻言倒也没觉得别扭,抚掌笑道:“哈哈,你这小子果然有意思,既然你都向我讨要了,我又怎么好意思不给呢。”
江忆染听了这话,却是反被李墨的调侃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尴尬一笑。
李墨则是不以为意,翻手取出了一轴画卷,推向江忆染:“你我机缘不止于此,这,便算我送你些许造化吧。”
江忆染接过画卷,躬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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