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其他人也如陆柏般恶言恶语,恒山派的小尼姑们有样学样,纷纷找东西塞住其余人嘴巴。
她们当然不会如田伯光般用自己的随身物品,而是在镇子上找来一些碎布。
接着便从镇子上的几家铁匠铺找来十三根锁链,将陆柏等人都锁住。
但因为铁匠并不在,这些锁链也并非专门用于锁人的,所以令狐冲、定逸等人仍觉不保险,便决定轮流看守。
就这样,捱到了天亮,廿八铺的百姓纷纷回来。
令狐冲等人询问了番才知道,原来之前有人装作山贼来到镇上,这才将镇子的百姓都给吓跑了。
知道此事后,定逸不禁愤然道:“看来此番左冷禅号令我们到福建阻止魔教获取辟邪剑之事谱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
令狐冲想起半年前剑宗上华山之事,不由点头道:“左冷禅为了五岳并派确实是无所不用其极。”
田伯光听到两人的话,便道:“我说两位,既然知道一切都是左冷禅的阴谋,那还去福建做什么?依我看,咱们不如回北边去算了。”
定逸听了很是意动,却也没立马拿主意,而是问:“令狐师侄觉得如何?”
显然,经过昨夜之事,定逸已不再将令狐冲当做晚辈看待了。
令狐冲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虽然路上苏衍告诉过他,此番要取回辟邪剑谱给林平之,了结华山派与林家的恩怨。
但令狐冲觉得,辟邪剑谱就在那里藏着,他晚一段时间去应该也没什么。
苏衍却觉得,仅凭陆柏这些人,还扳不倒嵩山派,必须继续南行才能引嵩山派的人再次出手。
他看出了令狐冲的犹豫,便传音道:“现在肯定还有嵩山派的人暗中看着,嵩山派既然早有图谋,来南边的人手就绝不止这些,说不定左冷禅都亲自来了。
你们这样贸贸然的回去,且不说会与你师父后派来的人错过去,说不定还会撞到嵩山派的援手。”
听了苏衍这番话,令狐冲立马改了主意,当即将同样的话转说给定逸听。
定逸听了后便道:“令狐师侄思虑得对···如此我们索性就去到福州,应了左冷禅所谓的诏令,看他是如何带领我们阻止魔教夺取辟邪剑谱的。”
令狐冲、定逸拿定了主意,田伯光的建议自然就没用了。
于是一行人接下来让廿八铺的铁匠打造了十三根专门锁人的链子,锁住了陆柏等人的手脚,这才启程,沿着仙霞古道进入福建。
或许是一路之上恒山派众弟子比先前更加小心,又或许是敌人忌惮令狐冲的缘故,一行人竟然再未遭到骚扰,平平安安地到了福州城。
就在令狐冲等进入福州城的当天,在廿八铺走脱的张敬超也与一批人接上了头。
为首者高大雄壮,修着一部大胡须,背着把大剑,五十几岁的样子,赫然是嵩山派掌门、现任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
他见了张敬超,沉着脸直接问:“令狐冲、定逸等人进了福州城?”
“是。”张敬超点头。
然后他又看向跟随左冷禅来的一行人,见十三太保中排名靠前的乐厚、钟镇,以及排名最后的卜沉、沙天江、邓八公、高克新都来了,只有大太保丁勉以及兼任副掌门的六太保汤英鹗不在,心中便是一定,觉得此番定然能解决令狐冲、定逸等人。
“城中有人在盯着他们吗?”左冷禅又问。
“赵师兄在盯着呢。”
原来那天夜里不仅张敬超在廿八铺冲开穴道逃了,赵四海也从令狐冲手下逃过了一劫。
左冷禅不再多问,直接挥手道:“走,我们分批进城,在龙门镖局汇合。”
“是!”
跟随他而来的几十名嵩山派弟子应声,便分散开来,几人一伙的进城,以免太过引人注目。
张敬超是跟着左冷禅一起的,半路上便忍不住问道:“此番令狐冲、定逸杀了我们好几个弟子,又擒了陆师兄和司马师弟,掌门准备如何处置?”
“你认为呢?”左冷禅反问,神色沉着,让人丝毫看不出他的想法。
张敬超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做了个灭口的手势,道:“依我看,不如将他们全部杀了!”
左冷禅又看了张敬超一眼,却不说话,也不知是否同意张敬超的想法。
另一边,令狐冲、定逸等人入城后却是径直来到了福威镖局。
不过福威镖局的人早已死完,只剩一个林平之,却还在华山上,昔日的大宅院无人看顾,已是蛛网重重,满布灰尘。
令狐冲等都是江湖人,也不在意这大宅院中曾死过多少人,带着陆柏等黑衣人进去,随便收拾了番,便准备在这里暂住下来。
简单的对付了晚饭后,令狐冲借口如厕,在大宅院中的茅房低声向苏衍请教起另一个问题来。
“祖师爷,我要等到夜里偷偷溜出去取辟邪剑谱吗?”
这个问题即使令狐冲不问,苏衍也准备提点一番。
他传音道:“不,明日你带上定逸等恒山派弟子,请她们做个见证,光明正大地取走辟邪剑谱。”
令狐冲听了露出担忧之色,“如此恐怕会让江湖人都知道是我华山派得了辟邪剑谱,那样我华山派怕是再无宁日了。”
苏衍带着笑意传音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待此番福州事了,你再回到华山,五岳剑派乃至整个江湖的形势都会有不小的变化。
那时,不论有没有辟邪剑谱,我们华山派都会成为令整个武林瞩目的地方。
而且,只要我们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便没有人再敢打我们的主意。
否则的话,少林、武当怀有《易筋经》、《太极拳剑》这般绝世武功,岂不是也永无宁日?”
听完,令狐冲不禁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看来是徒孙多虑了。”
令狐冲能学会为华山派考虑,不再肆意行事,在苏衍看来是好的变化。
因此他赞许了令狐冲两句,便让他回去休息了——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便是令狐冲内功已到了后天六重,也有些疲惫了。
知道可能有敌人在看中窥视,令狐冲等人当然不会全无防备的都休息,而是将恒山派众弟子分成两队,由令狐冲与定逸各带一队,轮流守夜。
另外,为了避免被敌人各个击破,一行人就在福威镖局正厅中打地铺休息。
至于陆柏等人,则被安置在与正厅仅隔一道玄关的偏厅,好方便看守。
守在这么小的一个地方,也无需值夜的恒山派弟子四处巡视,只需守在厅中即可。
因此,随着夜色渐深,不少负责上半夜值守的恒山派小尼姑都打起了瞌睡,甚至有站着睡着的。
定逸师太虽然也很疲惫,却还保持着不低的警惕,只是她心疼弟子们,却也没叫醒打瞌睡的人。
甚至等过了子时,该轮到令狐冲值守时,她也没叫令狐冲,而是准备让令狐冲多休息会儿。
然而,当她目光才从令狐冲身上挪开,又落到仪琳身上不一会儿,就感觉头脑昏沉,眼皮打架。
开始她还以为是太困,只是咬牙坚持,到了那股昏沉之意无法抵抗时,她才惊觉不对,当即狠咬了一口舌尖。
被疼痛与满口的血腥味冲了下脑,她才大叫出声——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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