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毓一脸漠然地看着他们,眼中似乎有微光掠过,一闪而逝。
麦栎示意纪烽放手,然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往祝修毓的方向走去。
“不是让你在停车场等我的么?”麦栎有点不自在地笑问,“上来也不提前打电话给我。”
祝修毓满肚子怒火没敢随意发泄,唯有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纪烽一眼,转而温柔地对麦栎道:“你那么久没回来,我担心,所以上来看看。”
麦栎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她跟纪烽的暧昧举动,便道:“刚才我不小心踩了纪烽一脚,没站稳,是他扶住了我。”
祝修毓当然知道,他走出电梯时正好撞上这一幕。
他知道麦栎不是在主动投怀送抱。
但两人抱在一起,呼息交缠的事实却不容置喙。
他承认他是很小气的人,但那也只因为太在乎而已。
麦栎皱着眉头试着走了几步,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纪烽立刻伸手去扶,没想到祝修毓比他的动作还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麦栎身前,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宝贝,扭到脚就别勉强了,老公抱你。”
祝修毓说到“老公”这两个字时,刻意加重了音量。
明显就是要说给在场的第三个人听的。
纪烽果然一愣,目光落在了麦栎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
祝修毓看到纪烽一脸表情复杂的样子,随即得意洋洋地笑道:“宝贝……啊不,老婆,咱们回家。”
麦栎:“……”你幼不幼稚啊。
纪烽终究不失风度地对被别人老公抱在怀里的麦栎笑笑道:“恭喜。”
麦栎羞涩而幸福地一笑:“谢谢。”
回到车上后,祝修毓忍不住酸溜溜地道:“你刚才跟他聊什么啊?在病房里不能聊么,还要特地跑到走廊上两个人单独聊。”
麦栎无奈地道:“我们都还没聊呢,你就来了。”
祝修毓的表情更加哀怨了,“哦,你是怪我打扰了你们么?难怪让我待在车上等你,不让我上去。”
麦栎:“……”
祝修毓发动引擎,把车开到马路上。
麦栎瞄了一眼祝修毓,看到他终于憋不住在偷笑,便乐了,“我就知道我的老公没那么小气。”
祝修毓转头看了一眼过来,笑道:“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而是我老婆那么迷人,怎么敢不看牢一点?”
麦栎就知道他说起好听的话来是一套一套的,但心里的确受用,忍不住笑道,“已经够牢了,就差没成连体婴了。”
祝修毓一本正经地道:“连体婴好是好,但嘿咻的时候就有点麻烦了。”
麦栎:“……”
要不是他正在开车,她都想踹他一脚了。
整体每个正经,就知道想些有的没的。
“对了,我们就这样走了,你爸妈会不会生气啊?”他们走的时候可是一声招呼都没打。
而在此之前,她还答应了祝妈妈会考虑进他们家族公司的事呢。
祝修毓说:“我被女孩子拐跑也不是头一回了,他们已经习惯了,不会生气的。”
麦栎:“……”
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你自豪的吗,居然敢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祝修毓眉眼带着坏笑,瞅她一眼,“吃醋了?”
麦栎说:“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现在人不是在我旁边吗。”
祝修毓愣了一下,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伸长脖子亲了她的脸一下。
“老婆,你有大智慧啊。”
麦栎:“……”
接下来的几天,关临渊发现纪烽都有点心不在焉。
由于舟以雁的伤势已经渐渐好转了,关临渊便有了余力对这个既是得力助手也是好朋友的哥们儿进行人文关怀。
这天趁着舟以雁午睡,两人在医院里交接班的机会,关临渊把纪烽带到楼下院子里聊天。
“那边有什么新情况吗?”之前他让纪烽联系白老爷子给他的那个手下,打听舟以雁出事的原因。那人陆陆续续地查到了一些旁枝末节的事,却始终查不到关键处。
“有一股势力在暗中阻挠,而且那股势力很强大,可能不亚于白家。”纪烽对那人跟他提到的猜测如实汇报。
关临渊的眉头拧了起来。
纪烽道:“看来这件事的确不寻常,如果只是意外的话,我们调查的时候不可能受到阻挠。看来真的有人想对夫人不利。”
关临渊攥紧了拳头。
“你安排两个信得过的人,专门保护以雁。”
纪烽应了下来。
关临渊沉思了一下,然后道:“可能不是针对以雁,她嫁给我之后就一直在家带宝宝,跟外界没什么接触。”
纪烽觉得有道理,想了想,道:“会不会针对舟家?”
“舟家已经没落,若真是舟家的仇家,不会拖到现在才动手,以前多的是机会,应该也不是针对舟家。”还有一点关临渊没有说,舟建业夫妻一向重男轻女,想要打击舟家,拿舟尧开刀才是更好的选择。
纪烽和关临渊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欧阳家。”
关临渊说:“其实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在桐城遇到了欧阳无意。”
纪烽微微惊讶,“欧阳家的大公子?”
关临渊说:“对,而且他想跟我们谈合作。”
纪烽沉吟了一下,眉头微拧,直言不讳地道:“他怎么会去桐城这个小地方,而且,还看上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公司?”
关临渊也不瞒他,“我动用了白家的力量。”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上面了。
而且欧旭的死因一日不解开,文浅一日不能释怀,始终陷在过去的记忆里,没办法走出来。
看不到未来。
他知道欧旭必定也不愿意看到文浅这个样子。
唯有尽快把真想查清楚,还欧旭一个清白,文浅才会重新振作,向新的人生迈出第一步。
而不是故步自封。
所以他暗中动用了白家的力量,让欧阳无意觉察到白家有他这么一个“私生子”存在。
欧阳家和白家似乎有一段隐晦的矛盾过往,欧阳家这些年来一直明里暗里和白家对抗,所以新一任的继承人欧阳无意如果知道了他的存在,必定会试探一番。
如果他可堪大用,要么拉拢,利用他对付白家,让白家的人自相残杀。
要么直接击垮,在白家发现他的才能前直接把他抹杀,让白家少一分助力。
他把自己抛出来当诱饵,就看欧阳无意上不上当。
结果,他还真的送上门来。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准备扮作一无所知地搭上欧阳家这艘大船时,舟以雁突然出了车祸,他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回到京城。
那边的一切,只能交给文浅处理。
包括跟欧阳无意的斡旋。
“我听说欧阳家的三兄弟也不是拧成一股绳,各有各的打算,特别是老大啊和老三,外界都已经知道他们面和心不和。而且最近老三还得到了欧阳老头的点头,同意他到分公司任职,大家都知道实际上是让他另立门户。”纪烽双手环胸,将他所知道的情况娓娓道来,最后道,“若是欧阳无意已经知道你是白家的人,应该不会那么鲁莽地出手。他虽然在商场上有狡狐之称,但为人尚算光明磊落,不屑用这种旁门左道的歪招。”
关临渊自然也知道这些,点头赞同。
“所以如果这事情真和欧阳家有关,也不会是欧阳无意的授意。”
纪烽明白了,道:“那我们就重点查一下欧阳无暇。”
关临渊双手插着裤兜,背靠在一株已经脱光了叶子的广玉兰树上,微微偏头看向纪烽,突然问,“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纪烽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他的一举一动还真没能瞒过关临渊的目光,这会儿更是看出了他笑容下的牵强。
“你若愿意说,就说,我能帮的尽量帮。不愿意就算了,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找我。”
兄弟之间不说客套话是关临渊一向的做法。
纪烽低了回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
“陪我抽一根吗?”
关临渊抬手接过,就着纪烽的打火机将烟点燃。
“看来是件颇为棘手的烦心事。”他戏谑。
纪烽再想打火,却怎么都打不着。
关临渊抬了抬头,示意他凑过来,纪烽会意,靠了过去。
两根烟的烟头相碰,青烟在彼此的眼前飘起,袅袅散去。
经过的护士都不由频频回首,然后露出遐想无限的陶然表情。
纪烽:“……”
关临渊:“……”
纪烽不太会抽烟,被呛得连连咳嗽。
关临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你的烦心事跟女人有关?”
纪烽咳过后,双颊一片绯红,有种别样的俊美。
“我的未婚妻突然说要跟我解除婚约。”
关临渊也有几分意外,“你那未婚妻好像叫莉莉?你们不是青梅竹马?”
纪烽苦笑,“是青梅竹马,我原以为自己很了解她,但直到现在,才发现完全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关临渊对于他们之间的纠葛也不清楚,但却一针见血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想要跟她解除婚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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