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送李展的,是他的叔叔李国言一家。
李国言和夫人吕然在C市经营着一家很有名的茶室,叫新茗茶室。早年李国言到云南省南糯县看古茶树的时候认识了吕然,两人一个向往道家清净,一个爱恋人间烟火,却因茶道走到一起,融了柴米油盐与飘渺仙境,步入了婚姻殿堂。
吕然脾气直,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还和黑心的茶叶供应商理论,被对方狠狠推了一把,流了产伤了身子,没能再怀孕。失去了一个儿子,夫妻俩就领养了三个儿子回来。
谈到这个,李展是打心眼儿里尊敬吕然的。因为加上他,阿姨要照顾的,是足足五个雄性动物——大到四十多岁的李国言,小到五岁的双胞胎乐乐和陶陶,外加高二的自己以及初二叛逆的李新一。
所以,除非必要,李展是不愿麻烦叔叔阿姨的。要不是早上出门前陶陶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他是不会同意让叔叔阿姨带着双胞胎专门来送自己的。
平时怎么没感觉陶陶对自己这么依赖啊,小家伙真是……
李展抱着陶陶回来的时候,程老师刚好来通知他归队,给他指了队伍所在的方向之后,拍拍他的肩膀就先去忙了。
陶陶听见了,把脸埋在哥哥的肩膀上,搂得更紧了。李展没有办法,只好求助阿姨。
吕然笑笑,悄声对小儿子说了句什么,陶陶就乖乖放手让妈妈抱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李展揉揉自己的胳膊,问道,“乐乐呢?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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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醒就闹着乱跑,你叔跟着他呢”,吕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要不还是带上手机吧?有什么事也能……”
李展知道吕然的意思,打断道,“不了阿姨,有急事程老师会联系你们的”,说完揉揉陶陶的头发,转身提着行李箱走了。
看着李展的背影,吕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陶陶看看妈妈,感觉妈妈好像有点伤心,想了想,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亲了一口。
吕然一下子就被治愈了,凑近拱拱陶陶的小鼻子,笑着说,“走,咱们去找爸爸和乐乐。”
看到李展回到队伍里,程老师才正式宣布,“同学们,是这样的,校方说,今后一个月的活动需要以小组的形式进行PK。我们队呢只有六个学生,有点少,所以想跟大家商量一下,能不能跟另外一个人少的队伍组成一组,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没有。”
“无所谓。”
“都可以。”
“OK!那走吧,我们去跟盟友认识认识,他们就在那儿”。
这么巧吗……
远远的,尽管对方的组员背对着李展,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林河——也可能是因为林河他们只有五个人吧╮(╯▽╰)╭。
李展走过去,想要打个招呼,刚伸出手准备拍下林河的肩膀,这时对方恰好转头,惊恐地一下子把李展的手给打下去了。
……
……
……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完全是条件反射!!”看着李展被拍红的右手背,林河慌不择路地解释,“我就是脖子碰不得,下意识就会打人,你没事吧?”
李展摸摸手背,劲儿还挺大,“没事。”
原本正讲着话的张老师目睹了全过程,无奈扶额,看俩人不像是有冲突的情况,分组的情况跟同学们也商量得差不多了,就假装没看到,直接走过去和程老师握了握手,“程老师好,我们这边已经协商好了,你们应该也差不多吧?”
程老师看起来挺喜欢这个有干劲的青年老师,笑着说,“我们当然想跟优秀的同学合作了。”
张老师谦逊道,“您客气了,要不我们现在组织同学们往宿舍走?”
“行,同学们也该累了,是得休整一下,自我介绍什么的,吃晚饭的时候再说”,程老师毕竟是有经验的高级教师,处理这些事情得心应手,相处起来没太大压力。
张老师瞬间内心轻松了许多,点点头表示同意之后就对组员们说,“好了同学们,我们现在先去宿舍放行李,大家跟紧点儿,不要掉队了。”
说完,两位老师就带头走在前面,一路交流带队心得。
而队伍的末端,话题仍然集中在林河奇特的条件反射上。
常峻作为林河两年来的同班同学,虽然没有像郑晓惺那样了解林河,最起码也知道,林河的脖子是个神奇的地方,对李展说,“如果你实在不服气,悄咪咪地去碰,绝对会被打脸,真·打脸,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林河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但还是嘴硬道,“我当时是不是说过,不能偷袭不能偷袭,你们偏不信!”
常峻眯眼反击,“你敢说,假如我们角色调换的话,你不会故意来碰我的脖子?”
……肯定会手痒的。
看着林河想顶嘴却又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而无法反驳的样子,常峻终于明白郑晓惺老是叫他林河豚的精髓了,“天呐,你真的很像河豚啊。”
林河:……
李展看了看,“像吗?”
常峻立即模仿起河豚气鼓鼓的表情包,鼓起腮帮,含糊不清地回答,“就像这样。”
林河彻底恼羞成怒,立时转身和常峻打闹起来。但两人还没切过一招,就被张老师及时喝止了。
林河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们知道河豚有多珍贵吗?还笑!”
常峻把重音放到“毒”上,一语双关道,“我只知道河豚有毒~”
“你才有毒呢!”林河顺其自然地科普道,“首先,‘河豚’这俩字儿都是误解。它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海里,只是每年春天的时候,人们会趁它到淡水区域产卵时捕捉它;而且因为它叫声像猪,长的也像猪,所以才叫它是‘河里的猪’,河豚。”
李国言会吃,河豚自然也不放过,这些李展都知道,但不知为什么,林河讲出来还挺好玩儿的。
“实际上,它应该叫河鲀,‘鲀’是鱼字旁加一个……‘我滴老家就住在这个屯儿’的那个‘屯’。它还有别的名字,像气泡鱼、气鼓鱼,就是气鼓鼓的,像常峻刚才那样”,说到这儿,林河卖了个小关子——
“如果一个人捕到了一只野生河鲀,你们猜他会怎么做?”
观众A:“找个专业的大厨,做成菜吃掉呗。”
林大师神秘地笑着摇摇头,“那你还得给人大厨付个工资。”
观众B:“那就卖给鱼贩,得个好价钱。”
林大师掐指一算,“那他最多只能卖个几百块钱。”
观众C:“那自己留着,生好多小河鲀,然后卖掉。”
林大师指出关键点,“那得一公一母啊。”
常峻淡然道:“放生吧。”
林河:“……,不!这个人将提取出的几十克河鲀的毒素放到网上卖,知名制药公司纷纷提价,最终,他以二十万美金的价格成功售出!一夜暴富!”
众人:??
李展被林河夸张的神态动作戳中了笑点,低头用手挡了挡嘴角。
“这种毒素叫做TTX,毒性是氰化物的几、千、倍!一点点就能原地升天!但是,TTX同时也是一种前景特别良好的蓝色海洋药物,可以用于降压、戒毒还有镇痛,谁先研发出来谁就是大佬!”
林河看见李展笑笑不说话,以为他是不相信,所以相当认真地强调,“是真的!”
李展笑得更开心了,回应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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