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眼中有寒芒微闪。
这已经是罗刹左使第二次那般直白与明显的对他显露杀意,轻柔的将紫檀木盒放于脚下,他斜睨看罗刹左使由外而内,拖刀而入。
“你……对我很不满?”林凡话语中,有丝丝冷厉绽放。
罗刹左使讥诮:“何止不满?恨不得一刀斩你。”
“那就来试试。”林凡深吸口气,无尽元力滚滚而来。
“你眼中可还有本王存在?”罗刹王怒叱,她眼中尽是冰森与冷厉。
罗刹左使静默了瞬许:“吾王,我欲诛他。”
“你敢杀他我杀你。”罗刹王轻斥,眼神更冷,喝道:“你越发的放肆。”
罗刹左使哈哈一笑,话语苍凉而悲伤,而后,他将拖在身后的阔刀平举而起,朝林凡的眉间连点了三下。
“呵呵……”林凡轻笑,他长身而起,右手诛天,左手残虹。
竟然被人欺压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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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作甚?”罗刹王豁然回眸:“你也要造反吗。”
林凡瞥了她一眼:“搞清楚,小爷我可不是你的麾下。”
“嗡!”
有刀芒陡然杀来,从那柄阔刀上冲出,如一条雪白的匹练,倒挂了银河。
铿的一声,残虹射出一道火红的剑芒去,将这刀芒击溃,但林凡本身也闷哼了声。
受创太严重,战躯与神魂等,都远远未曾愈合,支撑不起如此层次的交战,但那又如何?
他握戟向前,岁月长河滚滚而来,有三尊身影要踏岸而上。
“够了。”罗刹王怒叱:“小左,在给你一个机会,此时退出去,本王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若你胆敢在进一步……”
“吾王,若标下在进一步,当如何?”
罗刹左使眼眸眯起,简单一句话,都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他的双眸直勾勾,从那铁色的面具中露出。
“本王会另寻一个左使,你另谋他处。”
罗刹王说的简单与轻易。
罗刹左使平举的阔刀收回,沉默了很久:“标下明白了。”
他走了,向外而去,迎着那残阳,背影很凄凉。
罗刹右使脸色变了又变。
“你不用多说什么,去陪他一陪。”罗刹王摆手,罗刹右使叹了声,而后行礼退去。
“他就是这个性子。”罗刹王看向林凡:“你比计较。”
林凡洒然一笑:“争风吃醋这种事,正常,但他想得岔了,你我……”
罗刹王眼眸一眯,接了话头,断言道:“不可能。”
林凡摊手,而后眼神寒了下来:“但……小爷我可没有被人持刀点指,还要忍受的习惯,若你不想失去一个臂助,还是让他老实些,你应该知道,我要他死,真的不难。”
罗刹王没有多说什么。
若是没有这一路的各种经历与遭遇,听见从林凡口中说出这种话。
她会嘲笑,会讥诮。
但亲眼见证其到底有恐怖,多逆天后,她不敢在言。
“本王会约束好他。”
“希望吧。”林凡伸了个懒腰,懒散道:“这罗刹丹,的确是疗伤的圣品,但太霸烈,那是天神师的手笔,追求极致的药力,但却是只针对于高层次修者而炼制。”
罗刹王点了点头,道:“与你肉躯的强度,此药对你不可能造成什么损伤。”
林凡瞥了撇嘴:“这是你最后一颗罗刹丹了吧?”
罗刹王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林凡笑道:“看来你那个左使,怕是对你……”
罗刹王眼神微寒,道:“天族不灭,情爱等皆与本王无关,包括你在内,休得在本王面前谈及这些。”
林凡呵呵一笑:“好吧,你让你的左右使去给我收些药材。”
“堂堂神师,竟然没有上古药田?”罗刹王眼中出现讥诮,而后道:“本王倒是有那么一两块,送你。”
她很阔气。
就像是一个富豪在乞丐面前显摆。
林凡道:“非是本神师没有所谓上古药田,只因……本神师药田中栽种的药材,都太难得与珍稀,而炼制这罗刹丹的所需,则太普通与平常,所以……“
罗刹王眼神微冷。
林凡笑道:“但还是谢了你的好意,只不过,拥有吾师遗泽,怕是对天下药田都看不上眼了。”
罗刹王眼神更冷。
不知怎地,好像从这废物将自己救下,并斩了两尊始祖后,自己在他面前,会无形中的处于弱势中,这让她很不爽。
本意是想用这药田刺激,欺压一下对方,从而让自己重新找回在这废物前的自信。
结果,她被反讽了。
“要什么药材?”罗刹王寒着个脸,突然,她惊讶,捂着红唇:“你要炼制罗刹丹?你不是说,那是天神师炼制的吗?”
林凡瞥了她一眼,道:“我的确远远未到那个层次,但还是能仿制出来的,虽然功效肯定不及,但胜在温和,哪怕是淬体境的小修者,都是可以服用。”
罗刹王眼眸一亮,道:“所有药材本王提供,但我需要三万枚。”
林凡差点一个趔趄。
三万枚!
这是要他没日没夜的炼丹数天?
“你在做梦,最多三百。”林凡怒道:“你以为炼丹是搓泥丸?那么简单、那么轻松?”
一股羞怯,第一次出现在罗刹王脸上,的确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但很快,她眸子立起:“三千!”
“滚一边去。”林凡怒叱:“最多一千。”
“两千。”
“一千五,在多嘴一句,本神师罢工,爷不侍候。”林凡冷笑。
“好,一千五,少一颗,本王斩你一根手指。”罗刹王冷笑。
洞穴外。
“何必如此?”罗刹右使开口,眼中是心疼,是仰慕:“你明知道……王无心。”
“无心?”罗刹左使苍凉一笑:“若吾王真的无心……为何再三庇护那个废物?”
罗刹右使道:“那木易多次相救吾王,吾王庇护他,属于情理中。”
“情理中?”罗刹左使眼中出现扭曲的狰狞之色:“那么……吾王已非完璧,又该如何解释?”
罗刹右使瞳孔陡缩。
半晌后,她道:“那也是吾王的选择。”
“选择?为何不可能是我?我陪她八千七百九十三年……多少次风雨……”
罗刹左使呵呵一笑:“那我呢?陪你何曾不是这么久?但你可曾哪怕正眼瞧过我一次?人啊……怕都是这般,总喜欢去追逐那天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