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尝尝,先说好,就一个。”
黄文安看到好友心情还激动着,屁股刚坐下去准备好好叙叙旧,结果这丫的直接摆出一盒东西。
他打开盒子,底下铺了层芭蕉叶,上面放了五个又圆又白的东西,应该是吃的,而且还是他没见过的吃的。
黄文安略带惊讶,道:“这是什么?”
“试试不就知道了。”
黄文安撩起袖袍,拿起旁边的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嘴边,动作慢条斯理很是讲究,咬完一口之后,黄文安呆愣的看着里面的馅儿,难得失态的连续几次眨眼,他问裴时:“这里面包的是什么?”
裴时耸耸肩,然后很炫耀的抓住阿初的手,道:“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拙荆不才,全是阿初弄的。”
黄文安嘴角抽了抽,以为病了一场遭了几分罪的裴时会收起那副嚣张的嘴脸,然而他错了,这厮仿佛更严重了。
“说,你这好了这么久才知道写封信来告诉我,定是有事要吩咐,可怜我花了大价钱从京城再次请来的大夫,还没派上用场就得将人请回去。”
这事是裴时失误,扪心自问,他确实将这好友忘的一干二净,面对黄文安的指责他也没回嘴,只是问了句:“天可变了。”
“你问这个?”黄文安不知道裴时问这个事做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变了,现在不少人缩着脑袋,就怕那阵冷风吹到自己头上。”
再次证实自己那梦是真的,裴时才是真正的放下了心,很快又遗憾那额外奖励只碰到了三次,自那次梦到王甫正回乡便再没遇到有额外奖励的任务。
话说完,黄文安手很自然的伸进食盒,打算再拿个雪媚娘吃,被眼尖的裴时当场抓获。
“做什么,说了就一个。”
“不是送给我的吗?”
黄文安不敢相信,裴时求他办事还不带礼!这像是人干的事嘛!
然而裴时毫不客气的打破他的一丝丝期盼,拍掉黄文安的手道:“近日镇上来了位大人物,你的身份前去拜访合情合理,以你的聪慧,自然知晓我要做什么,所以这盒点心文安还是看看就好。”
黄文安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掉下去,不知在思考什么事。
时间悄然流逝,裴时想到某种可能,淡定的脸出现一丝皲裂,不敢想象道:“你不会是在想是哪个大人物。”
“啊,阿时果然厉害,一下就猜中了为兄的心思。”
这“为兄”二字惹毛了裴时,逗笑了阿初。
裴时勉强看在阿初笑了的份上,收回了要与黄文安争辩的心思,手指在茶杯里沾上水,在桌面上写下“甫”字。
黄文安依旧端坐着,不变的脸色出现一缕惊讶,手上捧着汤婆子道:“是他?那可真是低调。”
遂即,不知黄文安想到什么,嗤笑出声,暗自嘀咕着:“原来这几日那狗头县令是在想这茬。”
想明白后黄文安重拾嘴角的笑,还更加灿烂的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送九个多不好,八个比较好,所以我就在吃一个,不碍事的。”
口腹之欲极淡的黄文安吃完一个之后也难免想再来一个,王甫正嗜甜是出了名的,他都有些抵不住,更不用说王甫正了。
三人吃完,黄文安将早就备好的礼拿出来,方形的盒子。
“这算是在下给二位的新婚贺礼,裴时,吃席的时候可千万别把我忘了。”
“哪敢忘了你,话说文安真不打算参加科举?”
黄文安摇头,说:“不了,我现在读书就是被压着读的,完全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既然不读书,还不如娶个媳妇儿赶紧传宗接代,生个娃娃给自己玩。”
黄文安没好气道:“你不说话,我是不会把你当哑巴的,真不知道弟妹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阿初心想,她一个人承受不来。
裴时脸黑下去,再三提醒:“叫嫂子。”
“我比你大一天。”言下之意,你是我弟弟,就算是一天那你也是我弟弟。
跟裴时扯完,黄文安转向阿初,指着桌上的方形盒子说:“弟妹,这里面的东西每天切一片煮给裴时喝,虽然病好了,身子总会亏损,还是得补补。”
阿初懵圈的应下,两人回去打开盒子才知晓里面原来是一整株的人参,方氏瞧了心惊,摸着胸口说:“这么大一株,少说得百两银子,幺哥儿,这东西太贵重了,你怎么能收呢?”
“母亲,儿子总不能收了礼就当着人家面拆开看,岂不是太失礼了。”裴时也无奈,要是知道里面装的是这个玩意儿,说什么也是不会收的。
“说的也是。”方氏忧心道,黄文安这人她是知道,至于具体身份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家里产业大,出手阔绰,她们母子还乘了人家不少的情,这些情压在身上像是大山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裴时只需一眼就知道方氏的心思,宽慰道:“母亲,情是儿子乘的,自然是儿子来还,反正人家既然现在对我们释放善意,何不接着?”
“就怕他的目的,不知难不难办。”方氏没被安慰到多少,反而更忧心了。
“这人参还是别动了,到时候找个时机给人还回去,实在是太贵重了。”
“儿子知道了。”
阿初没有跟着裴时进去,她正给两只母鸡喂食,盯着它们那张尖喙有力的敲打在泥地里,地上撒的鸡食少了大半,裴时也从屋里出来,熟练的来到阿初身旁,牵起她的手。
阿初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困惑了她许久的疑问。
“相公,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牵我的手。”
裴时身躯一震,发现自己牵起阿初的手竟成为了下意识的动作,只要阿初在视线范围内,他就忍不住的把手伸过去。
“阿初没听过习惯成自然吗?就像阿初渐渐习惯我一样。”
阿初眨巴眼,这一次她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直视着裴时的眼说:“相公,阿初觉得保持适当的距离会比较好,正所谓距离产生美。”
“这是哪来的歪理。”
阿初:“……”
不,这是真理!
裴时语重心长道:“阿初,这些歪理日后莫听,感情是要时时刻刻去培养的,距离只会让人之间更加生疏。”
出门来叫阿初的方氏,看到院子里相牵着的两人,小郎君面带风光,而小娘子却有些苦闷,不用想,方氏就知道定是裴时又干了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事。
“阿初,到娘这儿来,从今儿就开始教你刺绣。”
从未碰过针线的阿初算不上抵触,但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确实有学的必要,布匹昂贵,只要没到穿不了的境地,都是可以拿针线缝补了继续穿上,裴时身上这件就有,不过被方氏绣了个竹的样式,而不是直接的大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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