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在保证了林栋跟张择端可以在大马士革横行后,阿尔莫法正色地说出了目的:“在此之前,我们王子想见见您,以及您身旁的这位……画家。” “贫道本不是此方之人,见见东道主也好。”林栋自然不会拒绝。 其实,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任务。 大马士革…或者说塞尔柱帝国,此时已经因为诸子争斗而分崩离析,再加上十字军东征的压力和逐渐扩散的瘟疫,任务自然是很多的。 他本就怀揣了做任务的想法,否则也不会在城门口的时候报出了自己在大宋算是一个医者的身份。 “呼!” 阿尔莫法大大松了口气,笑着道:“您答应就好,在这之前,我曾想过您会拒绝,幸好您没有。” “见一见此地的东道主本便是应有之义,贫道如何会拒绝?” 林栋笑着摇了摇头。 阿尔莫法没再多说,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栋身后的张择端,便走在前面带路了。 王宫里。 塞尔柱帝国原第七王子特勒西不时看向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他是大马士革及周边数个城堡的王者,让他等待的人,自然不一般。 “来了,来了!” 正在此时,特勒西听到了一道早就期盼了许久的话,他连忙站了起来,看向了外面。 当看到三人并肩而来时,他稍稍皱了皱眉,心中下意识地觉得,阿尔莫法不够有礼貌。 这,是因为他有一颗宽广的心。 实际上,自马立克沙和尼扎姆·穆勒克相继逝世后,他们这些原本塞尔柱帝国的王子,便在不断地努力想要恢复曾经的帝国。 当初的帝国,礼仪繁多,便是接待一个小人物,也会有相应的规矩……这也是所有原塞尔柱帝国王子都梦想再看一眼的一幕。 而眼下的这两人,来自东方那个庞大且恐怖的帝国。 阿尔莫法却表现的不够礼貌,有一颗想要恢复帝国之心的特勒西,自然不会很舒服。 “贫道林栋。” 不一会儿,林栋跟张择端便走到了王宫之中,林栋抱了抱拳,算是行过礼了。 张择端则是有样学样的也抱了抱拳:“小人张择端,见过七王子。” “他,他说什么?” “他说见过七王子。” 林栋发现,自从两人一进来之后,这位七王子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张择端身上,对他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不过,他对此却不怎么惊讶。 相比起来的话,他看起来要平淡许多,用外人的话来说便是仙风道骨。 而张择端则是仿佛一个官员,作为王子,对后者多关注显然是应该的。 “哦哦哦。” 特勒西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头对林栋道:“请你帮我问问他,可否帮我画一张自画像。” 林栋傻眼了。 东征军都打到尼西亚了,大马士革瘟疫正在流行,眼前这位王子不问如何治疗瘟疫也就罢了,见他们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画一幅自画像? 这,有点过分了吧? “贫道善于歧黄之术…” 林栋下意识觉得,这位王子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轻咳一声后,道:“咳,也就是医术,对一些颇为棘手的疾病,还是很有几分自信的。” 他没直接说瘟疫,毕竟那太直接了一点。 而且,他同时还觉得,这要是大宋、大辽,乃至西夏的皇帝,大概率已经会说自己国内如何如何混乱,瘟疫有多么多么可怕。 紧接着,他们便会礼贤下士的表示,如果林栋稳定了瘟疫,将会获得什么什么好处,从此在大宋、大辽、西夏都将会如何如何…… 这才是应该的嘛! “本王子之前已经知道了,若是这位医者想要在大马士革行医的话,本王子不会阻拦的。” 七王子摆摆手,很是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后,目光又落在了张择端身上:“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为我…本王子绘画一幅?” 任务是有了。 标题是,行医他乡。 但林栋的心情却很不好。 他都已经那么明示了,眼前这位七王子到底是听不懂,还是信不过? “可能是信不过吧。” 林栋心中喃喃地嘟囔了一句,转而对张择端问道:“他说要你给他画一幅自画像,你愿意吗?” “他?” 张择端自进来之后就一直低着头,毕竟他对于皇帝(他以为这里的王就是另类的皇帝)还是很敬畏的,此时听到这番话才抬起头来。 当看到那一双炙热的眼眸时,饶是张择端心理素质很高,也被吓了一跳。 连忙低下头的他,对林栋道:“倒是不难,只是这位皇帝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贫道也是不知。” 林栋摇摇头,压低嗓门道:“对了,他既然让你作画,那便麻烦你在帮他作画的同时,悄悄地告诉他贫道对瘟疫之流还是有些自信的。 罢了,你就告诉他,贫道曾经治过数府之瘟疫便是。 这里的人脑子都不会转弯,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行。” 张择端连忙答应下来,只是他很快就抬起了头,有些小心地问道:“仙师这段时间去哪?您离开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不会不会。” 林栋险些笑出来,摆摆手道:“贫道既然带你来了,就肯定会带你回去的。” 说完这句话,他便对那位七王子转述了张择端的想法。 然后。 让他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位医生,你不是要在大马士革行医吗?本王子就不送了,你去便是,若是遇到阻拦,可以让阿尔莫法帮忙。” 特勒西表现的很是冷淡。 林栋:“……” 这家伙不会不在意瘟疫吧? 他下意识地想道。 但随即,他心里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呢? 那么多瘟疫,绝对会造成耕种不便,紧接着就会出现粮食歉收,再之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过皇帝的都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哪怕不懂,也会在当皇帝的同时逐渐明白过来。 虽然,眼下这位只是个王子,但听阿尔莫法说他有雄心壮志,想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几天之后… “居然,真不想?” 林栋在完成了‘他乡行医(20/20)’之后,便急匆匆地来到了王宫,旁敲侧击的翻译张择端的话告诉七王子,自己会治疗瘟疫。 后者很冷淡。 那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完全是不在乎的问题。 当然,他也表示,自己要是得了瘟疫,林栋可一定要来看,否则在大马士革行医就会遇到问题了。 去他姥姥!。 这地方爱谁待谁待,他林栋是不待了。 不是威胁不威胁的问题,类似的威胁他听了几十万遍,就连岳家村的村霸都曾经威胁过他。 他都不在乎。 但问题在于,这位七王子连百姓的瘟疫都不管,有个毛的前途啊? 留在这里一天,他都很不爽。 “签到之后便离开吧,此处实在是……野蛮!”林栋不爽地挥了挥衣服,转身便走出了王宫。 而七王子完全不在乎,他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张择端的画作成型,嘴角的笑容,在逐渐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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