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塔内,林云逸等人顺着石阶向上走去,在他们的上边,还有一位为老不尊的前辈,在前头带路。
这位修为高深的前辈突然出手,一挥袖便包揽住了所有人。心念一动,只见电光一闪,顷刻之间即来至塔内的一处台阶始点,说了句话叫他们跟上,然后自顾自的往上走着
太极门众人心中并没有数落那人的不是,可能是因急剧的速度使得他们神色恍惚,头脑还不清醒,未能彻底缓过神。
石阶不宽不窄,约有三米,百步即可走到头。
四周漆黑一片,但不是由暗石导致的,而是太空旷了,百丈内又毫无光源,唯有石阶上偶尔摆放的火炬散发着一点弱光。火炬里无火生起,所以不是火光,那些散发的光芒雪白如霜,似是月辉。
林云逸好奇的瞄了一眼火炬,发现那是镶嵌在顶端的夜明珠,它所挥发的光泽恰如月光。他先抬头仰望,随后俯瞰低处,心中略微感叹一句“真阔气”。
待林云逸踏上最后一道石阶后,目光一扫而过,眼前是一片宽阔的场地,面积极大,可比四座斗仙台。地上很是干净,几乎一尘不染,整洁的可以倒映出人的影子,直接坐下也无妨。
远处,已有近千人来到这里,绝大多数人集聚在一块,身着的衣服大致相同,成群的抢夺下一块地盘打坐冥想。少部分的人独自坐在偏僻的边缘,更有孤身一人却抢占了中间的位置,两者间的实力差距不言而喻。
虽说彼此之间是对手,看向对方的眼光也极为不善,但在还没正式宣布青云武试开始时,至少还不用直接撕破脸皮,“坦诚相待”。
林云逸一行人的出现,显然也是引起了场地内不少人的注意,不过当他们识别出林云逸是太极门内门弟子时, 瞬间受刺激的转过头或闭上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生怕目光惹恼到林云逸他们。
从实力底蕴方面来讲,太极门在炎煌国勉强算得上是个庞然大物,寻常两、三个二流势力绑在一起都没那个胆子敢去招惹,就是十条命也不够太极门杀的。
凭借着太极门的声威,林云逸顺利的摆脱了几个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与人交涉和找到一片合适的位置。他们才刚走至一半,那群人便莫名的惊恐起来,死命的往旁边靠去,硬生生腾出够容纳五十余人的空间。
林云逸停下脚步,伸手示意他们原地就坐,无语片刻之后,感叹道:“这倒是方便。”
秦风华担忧的说道:“这不太好吧。”
王治乐不屑一顾的说道:“瞎操心,太极门就该让他们感到畏惧,且我们又没做什么?”
吴望飞急于附和的赞同道:“师兄说的对,我们即没动用武力,也没言语威胁,哪能归罪到我们身上。”
秦风华闻言微皱眉,将眼神投向林云逸,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万一有人陷害栽赃我们,岂不立马坐实了?”
林云逸摇摇头,道:“秦师兄,不会有人这么做的,就算做了,遭殃的也不会只有太极门,你以为那些占据好位的人是因为早来吗?呵呵,都不是什么好鸟。”
秦风华略一思虑,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师弟的意思是?”
林云逸不加思索道:“顺其自然呗。”
“是、是吗?我知道了。”秦风华嘴角微微抽搐,顿感一阵心塞,心中狂怒吐槽道:“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不靠谱啊,不仅拿火药炸人,还控制不好量,差点把自己一同炸死,宗规也为你特地加了一条啊!喂!”
林云逸安慰道:“放心吧秦师兄,姑且日后真犯了众怒,秦师兄你也不会被太过叼难。”
秦风华疑惑的问道:“为何?”
林云逸笑呵呵的说道:“因为秦师兄没有背景,也无靠山,一身修为皆是凭自己努力,平日在宗门也无作威作福。虽然详细的情况外面人不知,但想必还是知道个大概的,而刚才这位口出狂言的仁兄那想必是死定了。”
王治乐先是感到茫然,随即面色恼怒,愤然质问道:“林云逸,你几个意思!?”
“哈啊,别生气嘛,我不过开个玩笑,缓解一下你们紧张的心态而已,瞧你那认真的样。”林云逸一脸无奈的神情,好像在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治乐脸上顿时挂满黑线,心里破骂道,“踏马的,这么恶劣的玩笑,谁笑得…,不,只有你林云逸笑的出来啊,魂淡”,他紧咬牙关,狠不得抽出刀来砍他,但又觉得不妥,不敢动手,一时间气结的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左右两边的普通弟子听着耳边滑稽的对话,低着头强忍笑意,脸上忍受的有些扭曲,几乎快要憋出内伤。
王家子弟除王岩以外,皆是黑着脸准备装耳聋,碍于林云逸领头的任务及六长老的叮嘱,方才没有发火。
王岩则是笑笑不说话,在一旁看戏。他心里明白其实林云逸也是出于好心才如此说道。六长老嘱托他照顾所有人,他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适当的告诫还是可以有的。
世人的命运各不相同,有的人生来大富大贵,地位不凡。有的人则穷困潦倒,或有机遇才能摆脱现状。而后者从小到大,或多或少瞧见和受过富家的压迫,心中便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至此嫉富如仇。
倘若不受控制的爆发,便会如过量蓄洪的大坝承受不住而轰然倒塌,随后一泻千里。所以多方面来讲所谓背景深厚的天才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优势可言,反而会变成累赘,成为众矢之的的标靶。
不过,凭王家子弟那心高气傲的性子,林云逸要是好好的劝说,他们肯定听不进去,于是反其道而行之。
效果应该不错,就是这玩笑实在是太恶劣了。
林云逸告诫完他们,便起身环看四周的人,注意有谁是之后应要戒备的。这些细节可以从一个人言行举止、位置中观望出,继而进行下一步的推断。
比如独自坐在中心位置打坐的几人,绝不能轻视小瞧,擅自招惹,最好是秋毫无犯,不沾半点瓜葛。
林云逸在审视他们,他们何尝不是洞悉林云逸。
玄阴宗的人来到最早,提前一天便来了,险些把西面一半地都给占据下。为首的是一袭白衣的青年,似乎是那牧长风,神情平静的坐在中间,威慑着周边想来打搅的人。
望川宗的人占据着东边的一大块地,一名年轻的灰衣青年,不断游走在同门间, 偶尔低声说些什么,安抚他们心中的不安,舒缓由于青云武试将至生出的紧张情绪。他暗自猜测灰衣青年即是宁江篱。
再往远处看些,站着十几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应是秋仙宫的弟子。面容娇美,身姿窈窕。一袭曳地白色长裙灵动飘逸,腰间均点缀着一片粉红寒梅。发间还插着一根玉簪,气质美若出尘。
于是乎有许多火热的目光投向她们,时不时的上下打量着她们,弄的秋仙宫的弟子们不胜其烦,皆是蹙起眉来,美目中流露着一种厌恶。至于谁是穆素馨,他还真认不出来,秋仙宫的女子脸上都蒙上了薄纱,脸都瞧不清,如何认人?
正在这时,林云逸突然感觉一道灼烧的目光,危机感使得他猛的转过头,不出一息,林云逸就找着了注视他的人,眼瞳霎时紧缩。
那是个身穿锦衣的少年,皮肤病态般的蜡白,样貌精秀,脸显得有些稚嫩。
他以剑般锋利的眼对上锦衣少年充满阴戾的眼,于空中磨擦出剧烈的火花。互视片刻后,锦衣少年先行退让,对着林云逸微笑,然后悠然的回身坐下,宛如想告知他在这而已。
林云逸背后惊出一身冷汉,眉目间极其沉郁,脸上还带着几分诧色。
伴随着时间流逝,青云武试快要拉开帷幕,原本打坐冥想的人也陆续苏醒。这处宽阔无比的场地喧闹起来,嘈杂的噪音源源不断,议论声纷纷。
不少人听着他人的议论,开始注意到太极门的存在,或者说是林云逸的存在。
太阴宗的牧长风听着方简、丹萍的添油加醋的描述,对林云逸的有了个初印象。心中得出一个结论,此人虽狡诈、阴险,但修为高深,再加上其的手段心智,自己想要应付会很是棘手,不容小觑,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不过方简二人的记忆好像出了些问题,按道理来说他们亲眼目睹了林云逸的死亡,现在却对他活着的消息毫不感到震惊与在意。
东面,望川宗弟子占据之处。
一名望川宗的女弟子匆匆走至宁江篱面前,盘腿坐下,轻声细语道:“宁师兄,太极门的人到了。”
闭目养神中的宁江篱骤然睁开眼,迅速开口询问道:“余师妹,在哪?”
余静连忙答道:“北边,莫家与玄黎宗之间。”
他立刻仰起头,稍一寻觅便找见了林云逸,“果然只是他。”
余静说道:“额?师兄你是在说林云逸吗?”
“嗯。”宁江篱点了点头,说道:“几年前,我恰巧遇见外出历练的王羽衣,年轻气盛便邀他一战,与他比试了一番,斗了几百回合,打的难解难分。”
“那宁师兄,最后是谁赢了?”余静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紧张。
宁江篱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着说道:“我略输一筹。”
“啊。”余静失望的“啊”出了声,搞的宁江篱有点尴尬。
她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呼唤道:“宁师兄。”
宁江篱笑着说道:“怎么了?”
“嗯……宁师兄败给了王羽衣,王羽衣败给了林云逸,那是不是可以说你打不过林云逸啊?”余静一脸天真的说道。
宁江篱闻言嘴角一抽,脸上顿时挂满黑线,双手狠狠的揉虐余静的小脸,搞的后者气呼呼的噘着嘴,眼神怨念的盯着宁江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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