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宝很好,秘籍也不错,法宝武器更好,眼前一切,皆弥足珍贵。
不过终究抵不过自身日积月累、点滴积攒的修为。
打铁还需自身硬。
但东西真的不错,有些难以抉择。
他可以稳扎稳打慢慢修炼,伺机寻觅突破的时机,也可以兑换资源奋力一搏。两者间的目的都一样,差的只有时间。
林云逸内心犹豫不决倍感煎熬,有些不理智的想法,更多的是冲动与贪婪。
心乱了,便不能好好思考。
所以,他心中默念道家静心术诀,清洗燥意,静心凝神。
闭目沉思许久,如此好半晌后,才缓缓睁开眼,眉宇间原本浮现的贪婪逐渐褪去。
能被长老收集的玄技、法宝,绝不是凡物,太初阁里同等之物无法相提并论。
可那又怎样?
眼下,突破境界最为要紧。其余的事物,不必多想,不用多想,不能多想。
继续纠结只会陷入更深,何苦?
再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多此一举因小失大。
本就不该这样。
既然不是真正所需的东西, 那就没必要因一时贪心而让将来后悔,认定了是什么,那便只要对它专注即可。
这般看来,金色小溪内的宝物真是不值一提。
想通很难,放下很简单,可不想通如何放得下,庆幸的是他并未深陷其中,早早想通放下。
修行路上,每次的选择都尤为重要,关乎往后能走多远,都在于大大小小的抉择中。
精挑细选后,挑选出两套突破所需的资源,其余的东西再也没去看一眼。他没有把握一次突破成功,所以准备两套。
林云逸不知的是,他的作为都被看在眼里,庞青云面露微笑,甚是满意。
这也是一次考验。
他怎会不知突破所需之物。
初踏修行的少年,总是注意着各种奇特功法与威力巨大的玄技,从而忽视了最基本的修炼。殊不知,时间才是最为重视的,必将争分夺秒。
修炼有一段黄金时期,一旦错过,便是追悔莫及。想要挽救,势必得付出惨痛的代价,能否挽回另说……
待他选完,庞青云挥袖收去溪流,转身化为金沙遁走
。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峰之主,想做甩手掌柜,需好好交托一番,才能放心。
当林云逸回过神来,早已不见庞青云的身影,他一脸郁闷,心中暗忖“高手都这么喜欢悄悄溜走吗?”摇了摇头没去多想,走入茅草屋中静坐修练。
时间悄然流逝。
林云逸每一日所做的事就是洗漱、吃灵果、修炼、如厕,洗漱、吃灵果、修炼、如厕,偶尔练练剑与玄技,十日如一重复未曾改变。
庞青云偶尔回来,他也因修炼碰不着面,反正未曾炼体一日,二人之间也不会有太多交际。
天际泛起一道鱼肚白,残月不再明亮,稀疏的星光消逝不见,一群大雁向南飞去,被高山间的大风吹的摇摇欲坠,想停在树梢休息片刻,绕树飞了三周都没法敛翅。
寒风呼啸刮过,却在进入茅草屋三米界内,便荡然无存,涣散不见。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其驱赶吹散。
昨日他久违的睡了一觉,虽说没有睡好,不过还是一大早就起身开始洗漱,与平日无二。
踏入林中,他仔细的卷起袖子,敛至手肘后,刚抬手正要采摘灵果,体内却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玄力暴动急躁,隐隐不安。
林云逸略微一愣,旋即开颜一笑,心中知晓时机已至。
没有犹豫,果断回到屋内,取出一块玄石紧握在手里,盘坐在石床上。运转功法,引导玄力冲击第十阶的屏障。
不一会儿,全身便微微泛红,炙热的火之玄气极剧波动,周围的温度迅速升华。
玄力在经脉中飞快穿梭,一丝丝火红滚烫的丝线凝聚成“拳”,奋力挥出。
“轰。”
屏障随之稍稍震动,没有丝毫破碎的痕迹,回荡的力道反倒弹在林云逸身上,使其胸口沉闷,他压制住强烈的咳意,运气化去劲道。
第一次冲击之下,两者间似乎势均力敌,实际用灵识仔细查看却有微细的裂缝。有裂痕再冲击起来就要容易得多,林云逸沉住气等待在聚集释放出下一股玄力,来一次更加、绝对猛烈的撞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林云逸不蠢,不会不知这个道理。
接着第一次的冲击,继续堆积玄力施压在屏障上。
每一丝玄力都有一份
重量,它虽然轻且微不足道,但不可否认是它始终存在。
任何东西的承受力的都有零界点,境界屏障也不例外。一旦其不堪重负,便会以雪崩之态轰然倒塌,势如破竹,又如毁于蚁穴的千里之提,一泻千里。
接连堆积的玄力,逐渐庞大,如同一座小山。林云逸操控它缓缓升空,以千斤坠之势狠狠的砸击屏障,砰的一声,体内穿来闷响,屏障的裂缝更大分支更多,不过没有破碎。
没成功那便再来一次。
小山再次升起,骤然落下。
“砰。”
还是未破。
再来一次。
“砰”
就此接连近五次时,转机出现。
功夫不负有心人,屏障终于出现了明显的裂缝,蜘蛛纹呈现一种不规则的方式朝着周围扩散,裂纹变得越来越大。
“咔、咔、咔、咔,咚!”
屏障彻底破碎。
“轰!”阻碍不复存在,被束缚多时的玄力,如宣泄的洪流,在经脉中流淌的畅快淋漓。体内的力量急剧暴增,丹田瞬间宽敞两倍有余!
炼气十阶!
他现在离炼体期仅有一步之遥,已近在咫尺,似乎只要伸手便搓手可得。
林云逸双手摊开五指齐并,放于丹田,凝神运气深深提起体内的浊气,聚汇口中逐渐吐出。伴随着浊气排斥出体,胸中的闷意不再。
欣慰一笑向后倒去,躺在石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缓缓抬起手臂,随即猛握成拳,像是有珍贵之物紧拽在手心,眼神格外坚毅。
他感觉身体疲惫,即使这次是轻易突破,是水道渠成。可就是莫名感觉疲倦,眼皮上下打架。反正无事,顺心合拢上眼,然后就死死睡去。
待其醒来,屋内一片昏暗。
他晃动昏沉沉的脑袋,很是不舒服,翻下石床,默然扫视屋内,微皱眉头,心疑“自己难道昏睡了一整天?”脚步虚浮的走到门前,将其推开。眼睛并无不适,因为天地一片昏暗无光。
天色渐晚?不,只是乌云密布把天遮挡的密不透缝,连头发丝细的余光都不能穿透云层。
看来是要下暴雨了。
林云逸来至篱笆前,凉风拂面,清爽之意直冲脑门,整个人顿时清醒不少。顺着篱笆而行,眼眸深邃,环看着山巅上
的一切,只觉寒风刺骨凛冽,不多时,便来到了平时打水的水潭边。
望着一旁的磨铁树,他兴起了些许兴趣。
此树不是装饰。倘若不是另有它用,没人肯把这种既不开花又不好看的树栽在庭院里,一栽还是十棵。
他走上前,抚摸着留在粗壮枝干上面的磨痕,稀稀疏疏,薄厚不一。
磨痕不是近时间留下的,少说也有百年,是历经风雨、岁月蹉跎后残存下来。林云逸不假思索,顷刻之间便得出了这个结论,毕竟前世与剑打了一辈子交道,记忆犹新。
闭上眼,仿佛能看见当年那人挥洒汗水磨剑的情景。
林云逸忽然睁开眼,看着庭院里其余的九株磨铁树,心底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有一个猜想浮现心头。
步伐迅速急于证明,来至其它磨铁树旁,一一查看寻觅证据。
一番过去,果然不出所料,每一颗树干分支都留有磨剑的痕迹,只不过快要被岁月掩埋。不经意路过,根本注意不到。
这都是同一把剑磨砺留下的痕迹。有机会他真想看看那把剑,见见那人。得是多么毅力耐心的人,才能完成如此壮举。林云逸一脸震撼,发自肺腑的感叹敬畏。
那此人是谁呢?倒没听说过宗门内有强大的剑修。不过想想也是,剑修着条路仅凭心性坚毅、富有耐心可走不下去。
总不可会是五长老?寒先生的确当面承认了五长老是个剑修,可并不代表五长老就是这个人。不否认五长老实力深不可测,但他举手投足间,丝毫没有剑修的犀利与锋芒。
“不可能不可能。”林云逸坚定不移的否决。
就在此时,树干齐腰位置处依稀可见的六个大字,吸住了目光。字有些模糊,看不清,还有落尘与苔藓。
林云逸取出一块脸巾,来到水潭边,拿起水瓢打起一捧,浸湿毛巾,先剥揭开表面的苔藓,再轻轻擦拭去落尘,说是万分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擦至一半,他的手霎时间僵住,目不斜视的静静看着,沉默了很长时间,心头飘过复杂的情绪。
只见树干上写着,不,刻着,今生……不再练剑。
一丝悲凉、凄惨气息扑面袭来,究竟是怎样的打击方可迫使一名剑修丢去手中的
剑,从此形同陌路。
措不及防。
林云逸瞬间明白了什么,内心深处开始动摇,转头瞥见五长老的茅草屋,很是后悔。
此生不再练剑、丝毫没有剑修的犀利与锋芒、五长老居住的庭院里,这些线索连成一条线,已然清晰无比。
林云逸面色难看,本是无意之举却如同揭了他人伤疤,歉意的将那处地方恢复原状,庆幸之前举止小心,然后像是小孩子做错事般逃离现场,且不说他现在也正是十五岁的少年。
为何隐藏过失?只因是他人伤心往事,既然别人不想再去理会,自己难道还要主动提醒?真是如此就不是道歉,是再一次的伤害。
强行沉寂在修炼中,试图忘记。
他便不该闲着,不该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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