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传来一道冷咧的喝斥。
“给我住手!”
几名青年不知何时来到这,手中提着灯笼,脸上的神情异常冷漠。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洪如游面前,不由分说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强劲的力道传来,洪如游闷哼一声,直接栽飞出去。
"洪兄!"一旁的胖子等人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扶住洪如游。
“谁允许你们在宗门内斗殴的?!”其中一个青年眯着眼睛,神色似三尺厚的寒冰。
齐沐阳挣扎起身,不由轻咳,只见自己身边此刻正站着一个青年,面色微寒地盯着眼前的几人,伸手扶着跟踉跄跄的他开口问道:“没事?
齐沐阳勉强稳住身形,有些踉跄的站起,摇摇头道:“死不了。”
“那便好。”
洪如游“哎呦”的发出一声惨叫,被扶起来后,定睛一看,身体不由一颤,立刻苦着脸,害怕的说道:“师兄,饶命啊。”
“师、师兄。”胖子等人一听,吓得唯唯诺诺,压低声调没敢多说。
“你们胆子可真不小啊!”
“云峰兄,冷静一下,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另一个青年走来,面带微笑。
云玄转头一瞥,冰冷的脸色这才稍微缓解:“洪元修?怎么了,你想包庇他们吗?”
“哪有这回事。”洪元修收去笑容,面容严肃,眼中却略带恳求:“看在我曾经有恩于你的份上,这事你不要插手。”
云峰面露难色,有些犹豫不决:“这……”
“算我求你了。”
“好,仅此一次。”云峰无奈的说道,眼睛看向齐沐阳与之对视,不忍的低下头转身便走,很是愧疚。
傻子都能一眼看出其中有猫腻
更何况齐沐阳不是傻子,当然看的出来。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呆呆的望着那人远去,双目失去神采,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胖子一行人惊魂未定的注视着那人离去,直到身影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那可怜虫。
洪如游微弓着腰,脸上讨好的笑着,谄媚的像一条狗:“表哥。”
“哼,你们胆子真肥啊,还以为能像在家一
般作威作福、肆意妄为吗。”洪元修取笑的说道,脸上生出寒霜。
气势隐隐放出,就压的几人喘不过气。
洪如游顿感胸口一闷,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失去平衡坐在了地上,艰难的开口:“表哥,我错了,我该死。”
“呵,那你去死。”
“别啊,表哥,家里特地让我带了东西给你,我死了,那可就给不了你了。”洪如游急忙转身,动作幅度极快,丝毫不顾身体的疼痛,将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举高递给他。
洪元修闻言心中一喜,立刻散去了气势,把他扶了起来,顺手接过储物袋,咳嗽一声,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唉,都是一家人,帮衬把是应该的,这么客气见外了。”
“嘿嘿,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的。”洪如游一边谄笑,一边放低身子,哈腰点头的恭维着,然后手指向齐沐阳:“那他怎么办?”
“放心,这个自然交给我来解决。”洪元修自信满满的说道,心情看似不错。
洪如游听到他这么说,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眼神怨毒的盯着齐沐阳,恨不得亲手将其抽筋拔骨。
夜色如墨一般,薄云大片飘过,遮挡住月与星。月色朦胧一片,星光稀稀疏疏,天地皆沉寂在黑暗之中。
偶尔突破云层的月光、星光,照耀在冰冷漆黑的大地上,却显得微不足道,转瞬即逝。未曾有人留意过它们,只是蹉跎岁月中的一束,多么渺小,没人在意,没人在乎。
洪元修走到齐沐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露出厌恶:“擅自挑起争端殴打同门,你可知罪?”
“放屁!“齐沐阳嘶声怒吼:“分明是他们挑事抢走了我的炼气丹,还辱骂我爹娘!你这般颠倒黑白,到底什么意思?"
洪元修侧身厉声喝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胡说八道,洪兄从小苦读圣贤书,受儒家熏陶,怎会做这等荒唐事。”胖子心领神会,立马开口反驳:“定是这穷人看不惯,心生嫉妒,借此机会发难,我们都可以作证。”
洪元修闻言点头:“竟是如此,卑鄙小人差点被你骗去,真是罪大恶极。”
“都是一丘之貉。”齐沐阳怒极反笑,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什么来,眼瞳一
缩:“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日杀人放火的那个畜生,老天无眼,竟让你这种人入了仙门!”
“噢,你就是那日幸存的小王八蛋,真是山水有相逢啊。”洪元修脸色微寒,眼中暴露出杀意,冷哼一声:“那你更得死了。”
“狗杂种,你不得好死!”
“我死不死,不关你的事,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洪元修冷笑一声。
“把他给我拿下。”
“嗖嗖”的衣服摩擦声响传来,俩个青衣二话不说就将其摁倒在地,控制起来,丝毫没有顾虑他身上的伤。齐沐阳剧烈反抗,却无济于事,三下五除二的就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还说不了话,只能任人宰割。
“带走他,让他知道违犯宗规的后果。”
一声令下,青衣弟子擒拿住齐沐阳,前往戒律堂中关押审问。
无论谁对谁错,说话真假,受过刑法后,自会达成一致。
众人一脸讥笑,目送这个卑微的蝼蚁进入深渊,好像已经看见,他那痛哭流涕求饶的可怜样。
就在此刻,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巡视弟子与恶人同流合污,真是无耻。”语气充斥着指责,耻笑声有些刺耳。
洪元修脸色徒然一变,心中大惊,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黯淡的月光照不亮漆黑一片的林子,一道人影模模糊糊从林中走出来。
“你又是何人?”洪元修惊疑不定的询问道。
林云逸走至他面前,露出玩味的笑容:“有必要吗。”
“你是……林云逸!”
“不错,正是在下。”
洪如游一伙人顿时慌了神。
齐沐阳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林云逸这个名字,早在外门传的沸沸扬扬。传言他与少宗主渊源颇深,这几天又突然名声鹊起,是与玉重并列的天才人物,无人不知晓其鼎鼎大名。
更有内门弟子传出的消息,五长老要收他为徒。这简直是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
最为重要的是,洪元修知道林云逸与寒算有关联,俩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关系非同小可。他甚至可以随意调动戒律堂的执事弟子,无需过问。
这几处加在一块,分量可不轻,脑子有问题才会去得罪。明眼人都知道不能随意招惹,否则后果不堪
设想。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外门巡视弟子,相比之下,就是皓月与星辰间的差距。一条深深的沟壑,无法跨越。
洪元修心中一沉,后悔管这一档破事,表面依旧镇定,奉承的笑着:“原来是林师兄,久仰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是气宇非凡啊。”
“呵呵。”林云逸听着马屁,不禁冷笑:“你还真是见风使舵啊,我刚才看你可不是这番模样。”
“林师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洪元修装糊涂,想就此敷衍过去,说着,还把手中的储物袋递给林云逸,一脸讨好的笑着。
“啪。”
林云逸眼中寒光乍起,反手挥出,一把打过伸来的手,储物袋便这样掉在地上,看都没看一眼,冷笑道:“能缩能伸,欺软怕硬,贪财好功,胆大妄为,落井下石,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一类人。”
洪元修闻言,笑得比哭还难看,浑身一颤,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立马跪在地上:“林师兄饶命啊,我就是一时糊涂,我、我有枉巡视的身份。”
“哈,你跟我说可没用。”
“暗堂暗卫何在。”林云逸冷酷无情的说出这俩字。
“呼……”
下一刻,风声起。
黑影显。
“在。”一道黑影凭空而来,悄无声息,从头到脚一身黑衣,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看不清面貌。
“把他们全部带往戒律堂,一一审问,不得造假,有伤治伤,切记公平二字,别让我不满意。”
“是。”暗卫拱手抱拳,简单明了的回答道。
洪元修看到暗卫,立刻煞白了脸,吓得面色如土,惊得如满月小儿听霹雳,骨头都要震碎了,舌头僵住,说不出话来,浑身颤颤巍巍。
说罢,暗卫开始指挥青衣巡视弟子,押送这一干人等。
那群“罪魁祸首”,还想着开口为自己狡辩,却被暗卫一个眼神,吓得魂不守舍,乖乖的跟着走。
齐沐阳看向“救命恩人”,情绪极其激动,心中万分感激,本该跪行大礼相谢救命之恩,却说不了话,甚是惋惜,只好跟着青衣巡事走了。
心底牢牢的记住林云逸这个名字,即使这只是别人的举手之劳,但临危搭救的恩情,没齿难忘!
林云逸倒是一脸淡然,他之所以出手,只不过是因为这太像当初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有感而发罢了,没有放在心上。
林云逸眉头紧锁,“嘶”,一时间有些忘了要干什么,愣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
哦对,要去集药堂换取炼体丹来着。
林云逸心中暗忖道“唉,才耽搁一会儿时间,便忘了,这记性简直了。”想至此,摇了摇头,迈开腿向集药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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