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禾并非是一个人来的,她家在南方的一个叫柳云镇的小镇上,从小没出过镇子,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她父母不放心,双双跟来报道了。
这会正在附近路边的长椅上边看着行李边等着女儿报道。
黎漫漫推着车子跟着她一起走过去,就看到了一对头发已经花白的夫妇俩。
两人看见女儿过来忙站起身,“禾禾,报道完了?这姑娘是?”
林嘉禾一见着父母顿时多了几分活泼,跑到林伟清身边挽住她胳膊,“妈,这是黎漫漫,方才报道的时候就排在我后面,我们俩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对了,还刚好被分在同一个宿舍。”
黎漫漫对上林嘉禾父母看过来的目光,轻点了点头,“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黎漫漫。”
“黎同学你也好,”林伟清看着面前端正站着的小姑娘,心下又高兴了几分,热情回应了一声。
自家女儿这还是第一次住学校宿舍,她之前还有点怕这孩子万一遇上性格不好相处的受欺负,现在现在女儿舍友的面,顿时放心多了。
这姑娘人长得俊,性格也好。
又看到黎漫漫推的车子后座上挂的行李,“黎同学是自己过来报道的吗?”
黎漫漫点点头,“我家就在附近,自己过来的。”
“好好好,那咱们就先去宿舍。”
一行四人跟着路边的路标一路到了女生宿舍院子里,黎漫漫把车子停好,一手一个包袱拎起来。
黎漫漫和林嘉禾还要在宿舍大厅那边登记,林伟清带着丈夫在一旁看着两人行李。
在宿管老师那登记好名字宿舍号还有专业,回去的时候林嘉禾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幸好是三楼,要是五楼六楼我站在阳台上都会晕。”
黎漫漫也在心里庆幸。
她上辈子上大学第一学年的宿舍就是在五楼,每天上上下下爬楼梯不说,最难的还是到大二的时候换宿舍,搬着行李上上下下,她是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五楼六楼还晕的话那你可就要好好克服克服了,咱们上课的教室说不定也有五楼六楼的,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以后的楼层只会越来越高,那时候你可怎么办?”
“就像《一梦三十年》里说得那样,大厦高耸入云,阴天的时候站在最顶层甚至能摸到云彩?”
黎漫漫:“······”
她这算不算是给自己挖坑了?
“是,是。”
林嘉禾叹了口气,“我们那个小镇上最高的楼也就三层高,我上去都有点腿软,看来真的只能慢慢克服了。”
两人说着走回林家父母身边。
到了楼梯口,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林父才出声道:“黎同学,叔叔帮你提一包行李?”
“不用了,谢谢叔叔,我这两包行李都挺轻的。”
林父这才作罢。等上楼梯的时候还特意走在了最后面。
上到三楼,来到306宿舍门口,门还缩着,在场就林嘉禾还空着一只手,过去拿钥匙打开门,“咱们俩是最先来的,看来能先挑床铺了。”
黎漫漫闻声给她泼了点冷水,“如果不出所料,里面的床铺应该都是贴好名字了。”
林嘉禾听得一愣,打开门后第一次时间先去看里面的床铺,果然在床沿上看到了贴好的名字。
黎漫漫则是四下看了看宿舍的环境。
这个年代的宿舍自然不能指望有多好,但用现在的眼光看也已经很不错了。
宿舍的墙壁看得出来是新粉刷了一遍,灯泡也是崭新的,左右两张上下铺的床也新刷了绿漆,不看床板也跟新的没两样。
再往里左右两边各两张实木书桌,书桌旁还有放衣服用的柜子,推开小门,外头就是一个晒衣服的小阳台。
看来洗手间和厕所都是共用的。
她们这件宿舍朝向还不错,朝着东边。
“漫漫,我在你对面下铺。”
林嘉禾表示很满意,她从来都没有睡过上铺,要是分给她上铺怕是要适应一段时间了。
黎漫漫也另一边的上铺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她一直都是上铺的命。
不管是在上辈子,还是原身的家,还是这辈子的大学,没有一次例外。
林伟清已经拉着女儿张罗着铺床了,林父从则从行李里拿出来一块抹布出去不远的公共洗漱间,准备擦一擦桌子上的灰。
黎漫漫把两个包裹摔倒自己的上铺上,脱了鞋子三两下爬到上铺,也开始铺床。
屋子里众人都在忙碌着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响,黎漫漫扭头看过去。
门外背着蛇皮袋子的女孩猛地对上门里看过来的四双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才小心地挥了挥手,“你们好,我叫张小琴。”
“张小琴?”林嘉禾一听这个名字忙抬头看了看自己上铺床沿上贴的纸条,“你是我上铺。”
张小琴这才背着蛇皮袋子进来,看到林嘉禾的父母,又拘谨地打了声招呼,“大娘,大伯。”
林伟清在人站在门口的时候就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女儿的另一个舍友。
有点内向拘谨,还有点自卑,但看起来也是个不多事的,“张同学也是自己来报道的吗?”
张小琴放下蛇皮袋子点点头,“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爸妈拖不开身,我就自己坐火车来了。”
林伟清点点头,“那你这孩子挺厉害的。”
张小琴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局促地站在一边,等着林嘉禾的床铺好了,才脱了鞋爬到上铺自己的。
跟也在上铺铺床的黎漫漫目光对上,忙笑了笑。
黎漫漫朝她点点头,看了眼她床上的被单,“你好,小琴,我是黎漫漫。冒昧问一下,你老家哪的?”
“啊,”张小琴没想到对面的同学会跟她主动说话,呆了呆才回道,“我老家是西南那边的小寨子。”
黎漫漫指了指她的被单,“你的被单颜色很好看。”
张小琴一听开心地咧了咧嘴,“我们那边家家户户都自己画图染布,这床单也是我自己染的,用的都是自己做的颜料,洗好几年都不会褪色。”
林嘉禾本来铺好床就坐一边休息了,听着上铺的黎漫漫和张小琴聊起来了,也忍不住看向张小琴张开准备铺上的被单。
这一看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上面居然是一副活灵活现的春景图。
并不算很大的床单上,蓝天白云,绿树桃花,还有在草地上风筝的小女孩。
她张了张嘴,“小琴,你的手也太巧了。”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张小琴身上也多了几分自信,“还好了,我妈染得才好,她说我只有她三分功力。”
黎漫漫嘴角噙着笑把被子给叠好,从上铺下去。
她上辈子也有一套这种纯手工织染的四件套,是出去旅游的时候买的,买回来也没舍得用过几回。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有一位来自那个旅游地的同学。
几十年后,这种织染手艺已经是非遗了。
林嘉禾又在一边问:“小琴,你也是生物工程专业吗?”
“不是,”张小琴摇摇头,“我是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的。”
林嘉禾张张嘴:“······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咱们学校还有这个专业。”
黎漫漫也有点吃惊。
这个专业,报的人应该比生物工程专业还要少。
看来她们这个宿舍就是那种占据少数的混合宿舍了。
“现在就剩最后一位室友了,”林嘉禾看向对面空荡荡的下铺,“也不知道人快到了没?”
说曹操曹操到。
人还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丈夫和女儿。
“哎呀,看来我是来得最晚的了。叔叔阿姨好,三位同学好,我叫丛敏,是生物工程专业的,这是我丈夫朱正义,我闺女朱苗苗。”
黎漫漫朝她点点头,“你好,我是黎漫漫。”
林嘉禾也忙挥了挥手,“我是林嘉禾。”
张小琴见状也跟着挥了挥手,“我是张小琴。”
丛敏把面前的三个舍友都打量了一圈,心里头差不多已经有了计较,“看来咱们四个里头我年纪是最大的那个了。”
黎漫漫指了指唯一还空着的那个床位,“丛敏同学,这是你的床铺。”
丛敏接过丈夫递过来的行李,麻利地开始铺床,黎漫漫把自己的衣服全都收好放到衣柜里,顺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还充裕,她准备等等跟大家一起再去教室。
丛敏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黎漫漫手腕的手表,心里对这个漂亮得有点过分的小姑娘又多了一层认知。
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
正好又分到同一个宿舍里,交好没错。
等等,方才她说自己叫什么来着?
丛敏铺床的动作一顿,突然扭头朝黎漫漫看过去,“漫漫,你不会就是咱们这次高考的那个理科状元?”
这话一落,宿舍里顿时静了静。
黎漫漫迎着除了林嘉禾外其他人震惊的眼神,“是我。”
丛敏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扭头跟丈夫感叹道:“没想到我居然跟理科状元一个宿舍。”
林伟清和丈夫收回惊讶的眼神移开目光,心里想着他们女儿也挺幸运的。
这可是理科状元,全国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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