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朝闻言,眉间有丝不悦,他虽不排斥她交朋友,但见她这么将朋友放在心上,他心里又有些不舒坦。
想着,他黑眸凝视她,脱口问:“那我呢?在你心里,我又是什么?”
温秾秾一愣,有些诧异他会这么问,桃花眸微微瞪大着看他。
顾临朝意识过来,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刚要说什么,女孩儿却突然倾身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你当然是我夫君呀,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无人能比的……”
顾临朝先是愣了下,旋即,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可俊脸却依旧绷着,“可在你心里,阿拓姜花好像比我重要……”
温秾秾眨了眨眸,突然反应了过来,惊奇地看着他,“王爷,你……这是在吃醋?”
顾临朝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避开女孩儿的注视,“没有的事,你别乱猜。”
“没有吗?”温秾秾忽然伸出指头,戳了戳他的脸,笑嘻嘻地说:“可我看就是有,王爷是吃醋了。”她语气笃定。
顾临朝俊脸一烫,抓住她作乱的手指,岔开话题道:“书房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我得过去了。”
但是女孩儿却依旧不肯松手,牢牢地抱着他的腰,然后正色地说:“虽然王爷不承认,可看到王爷吃醋,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过我要声明,虽然我跟阿拓姜花交好,可你们是不一样的,而你是我的夫君,自然是你更重要呀,我们是要一辈子相守的嘛。”
顾临朝听得心头发烫,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他伸手将女孩儿揽入怀里,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温声道:“我知道了,你乖乖的,我先去书房了。”
温秾秾眨了眨眸,趁机道:“我许久没有回温府了,我今日想回去看看父兄和嫂嫂他们。”
顾临朝点头应允,“想回去便回去,我让王厚德送你。”
“好。”温秾秾乖巧地点了下头,然后想到什么,乌黑的眼珠,狡黠地转动了下,故意道,“不过王爷,难得回去一次,我今晚想在温府住一晚,明日再回来,可不可以?”
顾临朝一听,眉头蹙起,“两府并不远,为什么要留宿?”
温秾秾可怜兮兮地说:“虽然不远,但那是我自小生长的地方呀,我那么久没有回去,很想在家里住一晚嘛……”
顾临朝闻言,唇角抿紧,心里极其不愿意她回去,况且她还要在那里住一晚才回来。
可看着她渴盼的样子,他沉吟半晌,才蹙着眉道:“嗯,那随你,但是只能住一个晚上,明日一定得回来。”
温秾秾其实并没有要在温府住的意思,毕竟她穿过来后,便直接住在王府,对于原主出嫁前的闺房,并没有什么想念。
她故意那么一说,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来挽留自己或者阻止,可没想到,她好像演过头了,他竟那么轻易便答应了,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可就算是见她那么想回去住一晚,他也不应该这么痛快的就答应啊,他还像一点迟疑不舍都没有。
人家都说新婚燕尔,虽然二人大婚的时间不短了,但初夜这两天才过,两人现在也算是新婚,最是蜜里调油,如胶似漆的时候,可显然顾临朝不是这样想的。
想着,她不死心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顾临朝讶异地看着她,“什么机会?”
温秾秾:“……”
这让她怎么说?
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她刚刚其实在跟他开玩笑,她并不想在温府留宿啊。
真是白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亏太皇太后还夸他生来伶俐聪颖,在她看来,他就是一榆木脑袋,还是不开窍的那种。
这么明显,他都看不出来吗?
她无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着,转身走了。
顾临朝不解地看着她走掉的身影。
她好像不高兴了,可是为什么?还有她说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又是什么意思?
顾临朝一头雾水。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而且一想到她要明日才回来,他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正在这时,萧彦不知从哪里溜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幸灾乐祸地说:“那丫头好像生气了。”
顾临朝收住思绪,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怎么还不走?是想让秾秾知道那晚上的人是你?”
萧彦一听,整个人都泄了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道:“是不是弄错了?那晚上的人,怎么会是、会是……”
“那天,阿拓姜花出宫来了王府找秾秾玩,到了夜间,她并没有回宫。”顾临朝一句话,似一盆冷水一样,浇在萧彦头上,他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踌躇许久,他才再次开口,“珩之,这件事情,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别告诉秾秾。”
“知道。”顾临朝有些无奈,“你自己别说漏嘴就好。”
他不愿意骗秾秾,可秾秾与阿拓姜花交好,若是告诉了她,她也会多一项烦恼,还不如不说,即便,他极其不愿骗她。
萧彦道:“替我告假两天。”
“你又要做什么?”顾临朝皱眉。
“我得去散心。”萧彦叹了口气,“今天这件事情实在太惊人了,我到现在还没消化完,为舅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非散心不能治愈了。”
顾临朝:“……”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萧彦说完,生怕顾临朝不肯答应,急急忙忙跑了。
顾临朝捏了捏眉心。
萧彦这分明是找借口想去玩,却偏要扯那么多理由。
不过,他也没有那闲暇去管他。
……
温秾秾回沉香院换了身衣裙,便带着绿俏往府门走去。
到府门外的时候,看到陈管家在指挥下人往顾临朝的专属马车里搬东西。
“陈叔,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上前询问。
看到她出来,陈管家先向她行了一礼,然后含笑道:“听说娘娘今日要回温府,刚刚王爷特地吩咐老奴去库房挑了些礼品让您带回去,已经准备妥当了,娘娘便坐王爷的马车回去。”
温秾秾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顾临朝不声不响的,却体贴周到的让人给她准备了礼品带回去。
她心里的那丝幽怨也淡了下去。
“多谢陈叔帮我准备,那我出发了。”温秾秾说着,就要上马车,这时,王厚德从府门内匆匆跑了出来,“娘娘等等奴才。”
说着话的功夫,他已经跑到了温秾秾身边,并先绿俏一步将她扶上了马车。
“多谢王公公。”温秾秾笑眯眯地说。
王厚德搔了搔头,“王妃真是折煞奴才了。”说完,看到绿俏还杵在那里,忙催促道,“绿俏姑娘也快上去。”
绿俏心里滋味复杂,王公公一来,她觉得自己都要失宠了。
王厚德驾车,将温秾秾送去了温府。
到温府门前的时候,恰好碰到刚刚回来的许氏和温老夫人。
许氏将一脸阴沉的温老夫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一转身便看到了温秾秾,顿时又惊又喜,“秾秾,你怎么回来了?”
“娘!”温秾秾也很是欣喜,疾走两步迎了上去。
看到温老夫人转过头来,她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祖母。”
温老夫人本就阴沉的面色,在看到她之后,变得更加难看了,“你不在王府好好侍奉王爷,跑回家来做什么?让别人看到你成天往娘家跑,那成什么体统了?”
许氏闻言,面色很是不好看,“母亲这么久没在府中,怎么就认定秾秾成天往娘家跑?而且秾秾是我们温家的女儿,又不是别人,她愿意多回来,是好事,怎么就不成体统了?母亲实在太多虑了。”
温老夫人被噎了下,面色更加难看了。
这时,温秾秾也道:“祖母这么久没在府中,有所误解也是在情理之中,事实上,我确实许久没有回来了,毕竟我也不是那么有空闲,前几日还陪太后到皇鸣寺去礼佛了,昨日才回来。
想着许久未回温家了,便回来看看爹爹他们,倒没想到,今日赶得巧,恰好碰到祖母回来,若早知道……”她顿了下,没再往下说。
温老夫人却听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是说,如果知道她今日会回来,她就不来了。
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温老夫人的面色阴沉极了。
被儿媳和孙女接连驳了面子,她很是恼怒不悦,整个人阴沉沉的,转而看到亭亭玉立在那里的温秾秾,突然叹了口气,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道:“别嫌祖母说话不好听,祖母不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已出嫁,凡事都应该以夫家为重,以后没什么事就尽量少回来,否则定会惹来嫌话,说我们温家不会教养姑娘。”
温秾秾听得心里冷笑不已,这是打着为她好的幌子,公然让她别回娘家的意思了。
温老夫人这是有多不待见她?
她刚要说话怼回去,这时,许氏却突然笑了一声。
温秾秾讶异地看着她。
温老夫人更是直接皱眉道:“你好端端的,笑什么?难道认为我说的话不对?”
许氏强压下心头的怒意,淡淡道:“我就说母亲太过多虑了,别人若是要说我们温家不会教养姑娘的话,早就已经说了,母亲现在才来担心这个,是不是嫌晚了?当初那温如意使毒计害秾秾的时候,母亲可没这层担忧,那时还奢望她会改过自新。
结果呢,一转身她便攀上了皇上,以为从此跃上枝头当凤凰,眼高于顶的,在宫宴上,还谎称不认识咱们温家,结果风光没多久,便被皇上踢进了冷宫,现在怕是还在冷宫里受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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