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屁股大好生娃

    这天,吃饱喝足的李婶突然想起一件糟心事。

    就是前几天二猴跟玲珑送她去县城看病,二猴背着自己到处检查化验,一路都有人夸她命好,儿子媳妇孝顺,她看旁边的二猴好像还挺得意的!

    “儿媳妇?!我才不要这种儿媳妇!”

    李婶瞟了一眼在灶台忙碌的玲珑:不要说她克星的命,就她那干瘪的屁股,心里就一万个嫌弃!

    哪个婆婆都不会喜欢这种瘦媳妇!她们都喜欢圆润丰满点的,俗话说,屁股大好生娃!

    “可是二猴怎么好像也喜欢那死丫头!”

    李婶想起二猴在玲珑面前的神态,浑身不舒服。

    “过了年,二猴就20岁了,应该给她说媳妇了”

    李婶眼睛有点湿润。

    本来大猴才是那个最老实肯干的,二猴除了惹祸,从小到大都没让李婶省心。奇怪的是自大儿子出事走后,二猴突然就懂事起来,在煤矿上班的工资奖金,除了留点零花,几乎全部拿回来给她。

    “姑,今天炒米粉,我来炒”

    正想着,二猴从房间出来,他这两天休息,都是睡到吃午饭才会起床。

    “你来炒米粉?!”

    李婶有点懵,她儿子什么时候对煮饭感兴趣了?难不成在矿山碰到中意女孩了?!

    “二猴,快说说是哪家姑娘”

    李婶顿时来了兴趣,挪动肥硕的屁股,身体转向儿子那边。

    “什么啦!只是,只是在矿山吃过一次,想自己试试”

    二猴看到灶台前的玲珑,突然说话有点结巴起来。

    因为半仙说李婶夫妻跟两个儿子八字不合,不能叫太亲,所以从小两个儿子都叫她姑姑,玲珑后来也跟着喊李婶姑姑。

    “那我去买点三层肉回来红烧,铁蛋家今天杀猪,端来的那盆猪血汤刚好中午吃,你来炒米粉”

    李婶想起儿子才拿回来的厚厚一沓工资奖金,心想也该庆祝一下。

    “姑,顺便带瓶可乐回来”二猴看李婶要出门,赶紧交代

    玲珑没有说话,自觉的退到灶前,看着灶台里的火苗发呆。

    她知道二猴为什么突然想炒米粉,应该是昨天回家听到她跟隔壁秋香的谈话,玲珑说她喜欢吃炒米粉

    玲珑塞了一根木头进灶,这是大猴还在时劈的柴火,整整堆了外面一堵墙。

    大猴没事就爱劈柴,赤着古铜色的上身,挥动斧头,一刀两半。每次玲珑都躲边上,一脸崇拜的看着大猴,大猴却总说躲远点躲远点,小心木条跳起来会砸到你……

    那时的玲珑非常幸福,人世间几辈子就遇见这么个山一样的哥哥,她当然倍感珍惜。

    虽然有时小朋友会取笑她小媳妇,她才不管那些闲话,照样跟屁虫一样粘着大猴。

    灶前的玲珑偷偷擦掉眼泪,抬头看到

    厨房里的二猴手忙脚乱:一会儿拿着鸡蛋沉思,一会儿对着包菜乱刀砍,一会儿又找红萝卜,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要什么料你说,我来切”

    “嗯,要很多很多的包菜丝,鸡蛋丝,红萝卜丝,对,就这三样炒米粉”

    二猴很认真的背着,好像不是菜谱,而是什么武功秘籍。

    玲珑把砍得乱七八糟的包菜切细点,用捞饭的耙子把红萝卜磨出丝,再把鸡蛋加盐打匀放灶台,李婶推门进来

    “二猴,开始炒了吗?腊肉呢?怎么没切腊肉?”

    “不加腊肉,加这些就好”

    二猴接过可乐倒了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喝完了。

    “算了算了,灶台热,二猴你在外面等吃就好”

    看儿子满头大汗,李婶心疼,吩咐他在外面等。

    二猴没有走开,看着李婶烫米粉,捞起控水;炒鸡蛋;再把包菜丝红萝卜丝炒香跟鸡蛋丝混着米粉调味,等炒米粉出锅,他的衣服已经湿透。

    “开饭喽!玲珑,你的”

    等不及李婶三层肉煮好,二猴给玲珑打了满满一海碗米粉,都要滑下来了还拼命添。

    看玲珑在灶前没起身,二猴尴尬的又用两个海碗装了两平碗炒米粉。

    等李婶把三层肉煮好,玲珑才起身坐到吃饭桌,调整汤盆位置时,不顾二猴的眼神,把眼前最满那碗米粉放到李婶位置,然后拿起筷子挑了一口尝,直夸李婶技术好,二猴讪讪的端起自己那碗。

    看着眼前装得要满出来的米粉,李婶开心得不得了,往后几年跟左邻右舍聊天还记得这碗米粉:

    “你都不知道我家二猴多孝顺……”

    玲珑的饭量不大,一平碗已经是超量,二猴非要给她加,李婶沉下脸:

    “她天天在家,吃那么多没用,你上班辛苦才要多吃点”

    李婶边说边往儿子碗里堆三层肉。

    “二哥辛苦,听说今年矿山特赚钱,整车整车煤往外拉”

    玲珑看二猴要发火,赶紧转话题。

    “是,那些化肥厂,电工厂的烧煤多,一天要好几十车”

    二猴脸色稍缓,继续稀里哗啦的喝汤,听得玲珑更加没食欲。

    “能赚钱就好,家里就指望你了,你那个不成器的爹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居然这么久没个信,你说……”

    好好的一顿午饭又在李婶的各种埋怨中收尾,二猴本来想替玲珑收拾碗碟,实在受不了李婶的唠叨,出门准备找朋友玩去。突然想起什么事,转身问玲珑:

    “金贵明天邀我去电鱼,你去吗?”

    “要很早吗?”

    玲珑迟疑了一下,每天早上她要拔猪草,喂猪喂鸡鸭,非常忙。

    “六点多吧,反正起床就去,家里的事让姑做就好”

    二猴站在厨房门坎上,不停用手扣门上的裂纹,很快就被他挖出一条木屑来。

    “六点多她哪里有空?!再说了,男孩子电鱼,她去干嘛?”

    李婶马上否定,看都没看玲珑一眼。

    玲珑没啃声,她其实有点想去,每次听金贵说起打鱼的趣事就神往,可李婶总有一百个理由拒绝。

    “女的怎么啦?又不是没有女的去过,老封建老顽固!”

    二猴本来想说翠芬去过,翠芬是他表姐,十年前翠芬娘去别的村看免费电影,遇上踩踏事故死了,面对同父异母妹妹的死,李婶居然交代家里人少跟他们家来往,以免沾了晦气,所以二猴尽量不提她的名字。

    “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过两年还怎么嫁人!”

    说到这里,李婶拿眼瞪玲珑,玲珑赶紧开口打圆场:

    “我还是不去吧,万一掉水里就麻烦了,我也怕有水蛇”

    玲珑不想二猴因为自己跟李婶斗嘴,难得像今天这样一家人坐着好好吃饭。

    二猴不知道又嘟囔了一句什么,砰的推门出去,连晚饭都没回家吃,气得李婶又埋怨起玲珑来,如果一开始玲珑就拒绝去,二猴也不会生自己的气

    “中午还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米粉呢!说到底都是这死丫头的错!”

    晚饭就玲珑跟李婶两个,直接把中午的米粉跟汤热一下就算完事。

    每次都这样,如果儿子不在家吃饭,李婶巴不得家里不开火,越简单越好,不然又浪费柴火又浪费粮食:

    “都闲在家里,又没上班,有啥好挑的?!”

    玲珑晚上随便吃了点,可能是米粉不太好消化,她不觉得饿,而且秋香早上神神秘秘的说晚上要带她见一个人,也不知道她搞什么花样。

    因为家里事情玲珑都全包了,下午跟晚上闲下来的时间,玲珑也会去邻居家坐坐,秋香是隔壁邻居,也是她这么多年的玩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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