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程雪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两只手用力揪着衣角，一张小脸蛋儿红得跟苹果有得一拼，王昊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除了笑着说一声没关系，还能说点儿啥？
茶水，现在没了茶，那就喝水呗！
手里捧着水杯，和程雪在沙发一前、一后，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犹豫、犹豫、再犹豫，终于，王昊轻声问道：“这两天，你怎么没去我那儿摘菜，连摊子也不出了？”
“我……”
抿着唇角，程雪微微的侧过了脸颊，目光有些闪躲道：“那摊位是你的，我当初是看哪里好久没人，这才……想到以后要用你的摊位卖你的菜，还要拿你的钱，我……我没那么大的脸……”
这是什么话？
没好气儿的扫了眼程雪，王昊无语道：“真以为我的便宜，是随便谁都能占的吗？我想让你占，你才有得占！”
“那，为……为什么？”
“啊？”
迎着王昊那有些不解的目光，程雪低声问了句：“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帮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真的不需要……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王昊说出了一个，他也不知道算不算理由的理由。
“从我看到你的时候起，我就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
“……心疼。”
反正都说了，王昊索性也放开了：“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对你整个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瘦，你实在太瘦了。我虽然没像你这么瘦过，但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拾掇菜，卸菜、装菜、卖菜，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帮你一把，有问题吗？”
“这……”
听到这番话，程雪的脸色比之前更红了，同时她的心脏跳动速度，也比之前更快，就仿佛真像是有只不安分的小鹿，在她心里噗通乱跳，按都按不住。
嗯？
一直坐在对面默默观察着，此时此刻，发现程雪的异样后，王昊的眼皮不禁也是微微一跳。
我……
不会？
她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我单纯就是把你当成朋友，就是……像哥哥看妹妹那样，我没别的意思啊！
有心想解释一下，但眼看着程雪现在这样儿，王昊本来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实在有点儿说不出口。
应该是我看错，她应该没那个意思……
觉得眼下这种沉默的氛围，实在叫人太过煎熬，王昊想了想，决定打破沉默。
他迅速的转移起了话题：“那什么……妹子，你家里人呢？”
“我家……现在就我自己，再没别人了。”
“呃……”
本来只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结果没成想，居然会从程雪的嘴里听到这么个答案，王昊只觉得更尴尬了：“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说着话的工夫，程雪看着王昊，几次欲言又止，明显是想跟王昊说点儿什么，但偏偏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此，王昊表现得很善解人意：“妹子，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开饭店的那个计划？”
“啊？”
想了想，好不容易想起来，程雪满脸都是意外：“你……你还真想让我开馆子啊？”
“对！”
说起这个，王昊立马就来了精神。
要说以前，自己做饭自己吃，多少年也习惯了，没啥大不了的。
但是，自从上回试过程雪的手艺后，这几天以来，王昊始终对她料理出的四菜一汤念念不忘。
开个饭店什么的，能赚到多少钱，这个都是次要的，根本没被他王某人放在眼里过。
又不是什么大酒店，也没有什么特殊服务，撑死不过几张桌，里外里一个月满打满算的下来，又能赚几个钱？
估计还没有卖一坛子“扶阳酒”赚的多？
但是！
现在这年头儿，谁又规定只为了赚钱才能开饭店呢？
至少在王昊看来，把这饭馆一开，起码有两个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第一，程雪有个正经营生做，还能发挥出她的特长。
第二，自己的饭，这算是有了着落！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这种大好事儿，何乐而不为？
王昊的计划，可以说在他这边儿看来，还是非常不错的，可以说是把各方各面儿的事儿都给想到了。
但是，他唯独没想到程雪这头儿。
“王哥，我……你让我管厨房没问题，可是……开饭店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选地方、办执照，体检、健康证，如果是全新的店面，还得改排烟管道，再加上置办其他零零碎碎的，但凡像点儿样，一套下来要好多钱，几个月都回不了本儿的，你……”
开饭店这个事儿，王昊当然是外行。
如今光是听程雪这么随口一说，他就大概能够想象得到，真要是把这些玩意儿都给置办下来，会有多少事儿。
不过，这跟他王老板……不，应该是王股东有啥关系？
我是要当甩手大掌柜的！
“只要是用钱能解决的事儿，就都不算个事儿！”
程雪最大的顾虑，王昊已经看出来了，无非也就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好而已。
毕竟会做菜和会不会经营一家饭店，这是两码事儿。
然而，他王某人还真就不怕这个！
钱算个什么玩意儿？
多走几坛子“扶阳酒”，或者是等黄敬棠那边的“合作”达成，给他走点儿药丸啥的，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到时候都要哗哗的进账，什么成本都回来了！
“如果你要是担心赔钱，那你现在就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能赚到钱是你的本事，但说句真心话，我开这饭店，本来也没打算赚什么钱。”
王昊学着影视剧里各种大亨，那种“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姿态，豪气干云的大手一挥：“我开这个饭店，一来是看你这身厨艺埋没了太可惜，二来就是想给自己弄个吃饭的地方，反正万事有我兜底儿，别的你都不用管，现在你就给我个准信儿，还整不整？”
“我……”
犹豫了好半天，程雪忽然笑了。
她笑着抹了抹眼角，红着眼睛，认真且用力的把头一点：“那必须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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