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于湛都紧紧跟在一旁。
他一手拽住安苳玥后背氧气罐一角，一手划水调整方向
就像个领航员，引领着她漂游在各个绝美的角落。
因为担心安苳玥身体承受不了长时间海底水压，于湛几次示意要带她上去。
都被安苳玥用苍蝇手比划着求情阻止，还不停指着更深更远的角落，让于湛带她过去。
虽然最后到了极限，她还是被于湛给强制拖了上去。
待爬上游艇，安苳玥取下呼吸管，不管不顾躺在甲板上大口喘气
虽然刚才她没有用力，但是水压变化还是让她呼吸不畅，声音带喘，她感觉自己急需补氧。
“谢谢！”
气息急促，声线不稳，但她还是迫不及待说出这两个字。
谢谢让我看到这么震撼的景色，不仅没有失望，还忍不住深刻反省
曾经的自己像个傻缺，一个用枯燥经验和贫乏想象桎梏自己有限生命的二哈傻缺。
闻言，于湛耸肩，了然一笑，随即低头看女孩儿满脸惬意的小模样，内心说不出来的满足欢喜。
他忍不住想，因为另一个人的满足而满足，欢喜而欢喜，还真是不一样的体验呢。
脱掉厚重的潜水服，两人没有急着回去
而是在游艇顶层，吃着小食，喝着饮料，舒适地闲坐聊天。
“哎，我觉得这里挺好玩的，你为什么会回国？”
闲来无事，安苳玥变身好奇宝宝，探索起于湛。
于湛半支着身子，目光落在远处的礁石群，悠悠解惑：
“偶尔休闲这里确实很好，但人一辈子一直休闲的话可能就腻了”
“所以你是为了成就一番事业回国的？”
于湛摇头：
“刚开始没想这么多，只想体验一把不一样的生活”
“有什么契机让你开始想多呢？”
人嘛，总是在经历什么后才会改变。
沉默半晌，于湛看向安苳玥：
“可能是看到很多像你和你的团队一样
聪明勤奋又执着坚持的人之后，才开始的”
国外的人，大多忙着享受生活，聪不聪明暂且不论，像国内这般勤奋执着坚持的人，真的不多。
当人选择太多的时候，舒适享受往往成为第一选择。
想到团队，安苳玥会心一笑，骄傲道：
“是啊”，他们聪明勤奋，执着坚持，“我的团队，很厉害，三年内我们会成为全国最棒的科研团队”
女孩儿笑得自信又张扬，晃得于湛的眼和心都微微一颤。
几秒后，他爽朗点头道：
“嗯，我相信”
“还有一个问题”，安苳玥继续问，“新项目，你是因为什么下定决心投的？”
初期烧钱又不赚钱，周期长，风险大，一般投资人不太喜欢这样项目。
如果没有上辈子成果，安苳玥觉得让她拿自己钱出来投，她也会再三斟酌。
闻言，于湛微微挑眉，“不是你要求的吗？”
“有人要求你就投？”
安苳玥诧异这个毫无原则的回答。
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幸亏你遇到我这种靠谱的，不然这辈子你估计熬不到成为天使大佬就亏死了。
“也不是，项目本身肯定是看好的”，也因为是你要求的。
原来如此，安苳玥突然嘿嘿一笑，起身凑近于湛：
“算你有眼光。那个...能不能透露下，你大腿到底有多粗？”
“嗯？”
于湛警惕回望。
“如果够粗的话，第三个项目我也找你啊”
那个更烧钱，周期也更长。
“说来听听”
“你先说”，你的大腿到底有多粗，“不够粗的话我就不害你了，太烧钱”
“不害我你准备害谁？”
于湛想起安苳玥曾说要找巨鲨资本的事，带着试探问道。
“还没想好”。
安苳玥想了想，满脸期待说：
“又或者我前面两个项目赚够了钱，以后自己当自己天使”
还挺有志气，于湛笑笑，“你除了项目，还有没有其它的计划？”
“例如？”
安苳玥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了。
“比如体验人生，比如谈恋爱，比如结婚生子”
人生不都这样么。
安苳玥撇撇嘴，“我还小，想那些干嘛”，不都是些自然而然会发生的
额，好像也不是，上辈子都没有发生。
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她大概是属于那种没准备好的人。
“不说小女孩都是充满幻想的吗？白马王子什么的，总想象过？”
女孩此刻简直是个话题杀手，于湛不甘心停步于此，小心翼翼提问诱导她发挥想象。
这个啊...
安苳玥警惕看一眼于湛
见他一幅悠然自得又坦然的样子，像是随口问问，没有走心的那种。
心里暗暗松一口气，想了想，嘻嘻笑道：
“可能我小时候启蒙教材打开方式不对，不知道每个公主都需要个白马王子”
安苳玥说的是实话，小时候被发现有天赋后，她学的东西都比较高大上，童话什么的对她而言既陌生又鸡肋。
姐姐倒是给她读过一些，最终被她追根究底的连环质疑加审问给打败，放弃继续治疗她。
不需要王子的公主么，于湛勾唇，“你是独身主义？”
安苳玥微微蹙眉，歪歪脑袋开始思索
好像这个问题也没想过，没想过王子，也没想过独身，那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想过了却没有，还是没想过也没有？
如果是前者，那可能是个伤心的故事。
如果是后者，应该是个不悲不喜，却可能有惊喜的故事。
嗯，自己应该是后者，没想过也没有。
想到这儿，安苳玥眉心舒展开来，“不算，两者不是二选一关系”。
遇见王子不一定不独身，没遇见王子也不一定就是独身。
“哦？”
虽然于湛并不是要她二选一，却也对她的解释好奇。
这解释起来太长也太绕口，安苳玥想了想，比喻道：
“阿姨的那副画，我觉得是最好的解释，方式和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事人当下是否开心”
这次于湛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笑笑道：
“对，当事人开不开心最重要”。
只是，这开心是指的哪种开心呢。
可惜这个问不了，问了也没有答案，还可能又惊吓到她。
两人又断断续续聊了会儿，直到安苳玥说肚子有些饿，于湛才重新启动游艇往岸边驶去。
于湛在前面操纵游艇，安苳玥坐在后方环形沙发上，看着男人挺拔坚实的背影
风有些大，男人头发被吹得飞扬，不时回头和她喊话，虽然看不到他墨镜下的眼神，安苳玥却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很好。
毕竟曾经二十八过，安苳玥也不傻。
他是因为自己开心吗？
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如果必须有个王子，于湛好像也还不错
刚才在海下，安苳玥对他莫名依赖，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惬意。
可是，这算是喜欢吗？
安苳玥不太确定。
和姜珂，凌子安，Sky，甚至和姐姐何妙在一起时，她也是这样开心的。
直到上岸，安苳玥都没想明白，歪着小脑袋打量几眼于湛。
电影里不是说，如果看到Mr.right，会一眼万年，瞬间明白什么是命中注定的爱情吗？
这都看好几眼了，别说万年了，一年都没看到...
嗯，可能命中注定的爱情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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