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棠注意到了妇人的异样，可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人群之中便忽然爆发一阵麻烦。
“就是她害死了我表哥，打死她。”话落，一块儿石头精准命中了陈棠的脑袋。
“砰！”石头砸到陈棠的脑袋上后反弹到地上，血也从她的头上流了下来。
若说方才妇人的异样让陈棠怀疑，那么现在的情况更加让她确定了心中的某个想法。
血流过额头，划过眼角，陈棠伸手抹干，她好似没有收到什么影响似的，只是平静地走向妇人。
“你既然说是我的药害死了你的丈夫，那么可否请你把药给我看一下。”
陈棠的态度始终温和，妇人却是忍不住后退，眸光一度闪躲：“可……可以啊，不过你硬说药不是你的话，我能怎么办？届时你耍赖我找谁去？”
陈棠面色不改，声色温和：“夫人，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就算想耍赖也得有这个本事，另外……”
陈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表弟还在这么，我若是耍赖，下一次扔出来的是匕首该如何是好？为了一瓶药扔掉我的性命，夫人你觉得可能吗？”
妇人一噎，她张张嘴，愣是说不出来“可能”这两个字。
“好……好。”妇人最终还是妥协了，她从自己的暗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高举着递给陈棠。
看到瓷瓶的那一瞬间，陈棠的心里就已经有底了，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按照女子的意思接过瓷瓶。
然而，手才碰到瓷瓶，妇人的手便放了开。
“哎呀，东西掉了……”女子似乎说话太急了，压根没注意到瓷瓶的真正情况。
稳稳接住了瓷瓶的陈棠站起身来，沉稳道：“夫人放心，东西我接住了。”
妇人的脸色一僵，她讪讪，随即下意识往人群中看去。
陈棠打开瓷瓶的塞子，凑近闻了一下，扑鼻的酒精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嘭！”
陈棠正在想着瓷瓶中的东西，没想到妇人挥手将东西打翻在了地上，瓷瓶中的东西也洒了一地。
“够了。”妇人怒目，“你的东西害死了我的相公，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定不会让你好看。”
妇人冷笑：“就你还看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
说罢，妇人“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巡捕的面前，惨兮兮地哭道：“官爷，你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她害死了我的相公，若是她砍了她的脑袋，日后不是让这些庸医肆意害人嘛。”
在医馆的门口说庸医，这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围观的人虽说大部分是像为妇人讨回公道的，但是他们就住在县里，平时有什么病都是来的济仁堂，再怎么说他们对济仁堂都有几分感情在，所以庸医的说法还真是让他们有那么几分不悦。
“得了。”巡捕不耐烦地错开身子，“人是你想砍就能砍的？你报的官让我把人带过来对峙，如今人带来了，你倒是让人家看看东西啊。”
你别看这些巡捕平日里在县里东走走西逛逛的，可实际上他们忙着呢。
妇人一噎，但是她又不敢对巡捕发狠，只能用愤恨地目光瞪着陈棠。
“你看。”妇人用脚在碎瓷的旁边跺了跺，目色微显桀骜，哪见丧夫的悲痛。
陈棠现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好似没有听到妇人的话一般。
“你倒是看啊。”妇人冷嗤，“别是让你看又不敢了。”
陈棠自是盎然不懂，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人群见陈棠这样也有些着急，好几个沉不住性子的人当即骂了出来，话语之难听，让听者很是不舒服。
“陈姑娘，梁大夫回来了。”郑大夫过来说了一句，陈棠这才有了反应，她看也不看妇人，只道，“东西压根不是我的，我看什么呢？”
“什么？”一语出，四座惊，“怎么可能。”
陈棠面色淡淡：“梁大夫回来了，让他给大家说。”
毕竟济仁堂的情况只有梁青尧最明白。
梁青尧听说了这件事，他完全是火急火燎赶来的。
“师父。”虽说年纪比陈棠大，但是梁青尧始终记得当初自己跟陈棠的约定。
梁青尧到场后，他便蹲在瓷瓶边细细看了看，随即站起来对大家说道：“诸位，这东西确实不是我济仁堂的，首先，盛装的容器不对，其次，味道不对。”
容器不对可以理解，可是这味道不对……
“梁大夫，会不会是这东西放太久了，所以有些不好了。”看戏的人群终究是尊重梁青尧的，这前后的态度都很是不一般。
“不会。”梁青尧坚定的摇摇头，“这东西不是毒药，他的成分也不复杂，就算放久了也没什么危害。”
接着，梁青尧将药剂的机理简单解散了一下，人群中虽然不乏没有文化之辈，可是梁青尧说的通俗易懂，大部分人都是能听懂的。
“不对啊，既然这样，那人是怎么死的？”这个还是这当中最关键的问题。
“那这就得问问这位夫人了。”陈棠猛地看向妇人，妇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她下意识说道，“我……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在济仁堂卖的药，就算是不是你的问题，那也是济仁堂的问题。”
霍霍陈棠不成，妇人干脆把主意打在了济仁堂的身上，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转身一踢，竟然是提到了铁板上。
“正好梁大夫在这里，那我们就可以查看妇人里的购药记录了。”谁都没想到，济仁堂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夫人，济仁堂每天有让专人记录下所卖出的药，尤其是陈姑娘提供的这一批记录得更加清楚，你只需要说说你的名字，再说说你是哪天买的药，我们就能给你查出来。”郑大夫虽说被妇人咬了一口，但是也不影响他的温和。
妇人一时讪讪，张口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记录是你们的，你们说有那自然是有，说没有那自然是没有的了，你说的这个不是糊弄人嘛。”
人群中有人大声嚷嚷，陈棠循声望去，看到那人的一瞬间，眸子瞬间微眯。
这人，倒是眼熟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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