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歌盯着萧绾，眉眼轻动，没有答话，而是径直向内走去。</p>
萧绾似乎也有些没有想到，萧歌竟然会对自己如此冷漠，露出错愕之色，眼睁睁地瞧着萧歌已经走进了院中。</p>
萧歌立在院中，四处打量一圈。</p>
原来，方才站在宫外所瞧到的萧条之感，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实在是这椒鹿苑中，处处都洋溢着萧条。</p>
“皇贵妃起来吧。”</p>
萧歌沉声道。</p>
她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萧绾，淡然一笑，“这人的命好不好，算是有老天爷的成分，可是一多半，都是自己做出来的。”</p>
萧绾微顿，在小枝的搀扶之下，直起身子，别过头，盯着萧歌，“皇后娘娘说的是。”</p>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吩咐小枝出去。</p>
小枝带着一众丫头，快步退了出去。</p>
见状，萧歌也吩咐轻烟等人出去候着。</p>
萧绾这才慢慢地走到萧歌身边，唇角微微扬动，脸上冰冷的笑意，令人心中发紧。</p>
她盯着萧歌，冷哼一身，这才沉声道，“这命的确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若是走错了一步，未来的许多步，或许都要跟着错。”</p>
“看来皇贵妃禁足府中的这些时日，倒是没闲着，能够参透这些道理，也算本宫没有白白筹谋一次。”</p>
萧歌说着，眉眼弯弯，双目攒动，凝视着萧绾。</p>
饶是萧绾心中，十分明白，萧歌此举，正是在挑衅自己。</p>
可她心思翻飞，却是怎么都无法按捺心中的恼怒。</p>
萧歌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游走一圈，最后落在她紧握的双手之上。</p>
萧歌冷笑两声，“皇贵妃本就知道，此次让你被困在这里，是本宫的主意。既然心中有怒，为何不说呢？”</p>
萧绾这才收回目光，咬着下嘴唇，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这才挤出一抹笑意，看向萧歌，“皇后娘娘多虑了。娘娘身为后宫之主，教训妃嫔，本就责无旁贷。臣妾不敢有怒。”</p>
“既然不敢，那便最好。本宫已经让轻烟同你说的十分清楚。你既然要见我，想必也是想好了，要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本宫了？”</p>
萧绾垂着双眼，犹豫不决。</p>
萧歌倒也不着急。</p>
萧绾说不说，对她而言并不重要。</p>
只是，关于那稳婆之事，萧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p>
若是能从萧绾这里得知些什么，可以免去自己许多的麻烦。</p>
想到这里，萧歌目光灼灼，凝视着萧绾，等着她的答案。</p>
萧绾萧绾定了定心神，好一会之后，才下定决心，看向萧歌。</p>
“你的确还有一个女儿，当初是我设计，让人将她抱走的。”</p>
萧歌没有回话，转身坐回廊下，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盯着萧绾。</p>
她却也正回望着自己。</p>
见状，萧歌冷笑两声，“说些我不知道的。”</p>
“那孩子，被那稳婆交给我安排的人之后。那人就从乾坤宫那枯井之中离开了。后来，我吩咐那人带着那个孩子，前往东境。在东境，我安排好的大飨人，将那孩子抱走了。”</p>
见萧歌一动不动，只是定定地望着自己，萧绾焦灼起来。</p>
她右手抬起，只竖起拇指和中指两个手指。</p>
“今日我所说之事，句句属实，绝对没有一句假话。若是有假话，我萧绾，天打五雷轰。”</p>
她毒誓落定，可萧歌却还是不为所动，依旧用那淡然的目光，盯着萧绾，并未回话。</p>
“皇后娘娘，您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可派人仔细去查。”</p>
“不。你的话我都相信。我说的是……”</p>
萧歌两手分开，搭在身侧，身子微微向前探出，眉眼上的冷峻之色更加浓郁。</p>
“让你，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什么人参与谋划。”</p>
闻言，萧绾倒是真的露出了错愕之色。</p>
她不解地打量着萧歌，眉眼紧紧地蹙在一起。</p>
“还有人？”</p>
萧绾说得十分真诚，就算是萧歌，一时之间，倒也无法判断出，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p>
见萧歌怀疑地盯着自己，萧绾立即道，“此事事关性命。除了我之外，即便是我娘，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所谓的其他人，究竟是什么人？”</p>
萧歌并未回答萧绾的话，身子逐渐收了回去，垂着双眸，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搭在下巴之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眉目之中的怀疑之色更加浓郁了几分。</p>
“皇后娘娘还是不肯相信我？”</p>
“既然那稳婆是你找来的，何以后来，稳婆反而将阿满留了下来？”</p>
萧绾这才收回目光，垂着眼，双手攒在一起，指节也微微泛白，不知在想些什么。</p>
“萧绾，你若是再这样吞吞吐吐，那我们之间，怕是也没有什么好说了。”</p>
说着，萧歌起身，作势要走。</p>
萧绾这才立即拦住她，沉声道，“我本吩咐她，只要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不管男女，两胎动送出窗外。我还交给她一个死婴，嘱咐她，待到那生产之后，将那孩子交给陛下。只说……”</p>
萧绾有些胆怯，不敢说后面的话。</p>
“只告诉陛下，我生下一个死婴，许是不吉利。好借机铲除了我。”</p>
萧歌显然说出了当日萧绾的打算，萧绾的面颊更加阴沉了几分。</p>
“接着说。”</p>
萧歌退了回去，坐在廊下，盯着萧绾。</p>
“谁知道，陛下本在我宫中下棋，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竟是匆匆地去了乾坤宫。那稳婆一时来不及应对，这才保下了阿满的性命。”</p>
又是宇文昊。</p>
又是恰巧。</p>
萧歌眉眼轻动，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几分。</p>
此事到现在为止，看似宇文昊并不知情，可实际上，每到了关键的时候，总是有宇文昊的身影。</p>
萧歌想起那日宇文昊的神色，还有他被花姐假扮的小孩吓到的样子。</p>
看来，宇文昊牵涉此事之中，只怕要比自己想象的还更深。</p>
想到这里，萧歌不再多言，起身长叹，便往前走去。</p>
她才要与萧绾错肩而过，却被她一把握住了手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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